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哥哥的金丝雀 作者:念桃 文案 司空锦:司空家的孩子一岁就开始启蒙,我作为未来的继承人,从小就开始接受高密度的精英教育,生活单调到一成不变,命运所有的偏爱,在六岁的我眼里都显得就像一杯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奇,我索然无味的一口一口的简单吞咽的时候,那个小人儿一点一点侵入我的生活,黑暗中我凝视着她埋在我肩头的小脸,混沌的光线中我突然意识到,也许,这才是命运对我真正的偏爱。爱比杀人最更重,且更难隐藏。此生,倾其所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哪怕是要折断你的翅膀,也要将你留在身边。 司空允(不屑):喂喂喂!楼上的你这么有浪漫细胞你家人造吗?你走的是残暴总裁妹控哥哥路线,文艺暖男什么的你觉得合适伐?!如果说不要脸也是一种资本的话你绝对是世界首富,不要在这里欺骗纯真小朋友,赶快滚回去看孩子! 司空锦:(小眼神给到) 司空允:欧巴~~我们的真爱那是感动天感动地~让那群小婊砸羡慕嫉妒恨去吧! 司空锦:乖~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空允 ┃ 配角:司空锦崔诗涵 ┃ 其它:穿越豪门兄妹总裁宠文妹控   ☆、前世今生   “大小姐,到了”。   睡梦中,被轻轻叫醒,恍惚间睁开眼,初秋的阳光,有着特有的和煦温暖,透过打开的车窗玻璃缝隙,撒在我面前的这个人的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模糊的温情。   “大小姐,已经到了‘希望之家’了,您这次也不进去吗?”,对面的人耐心的等我回过神来。   哦,对了,我现在是堂堂“大曌财团”的堂堂大小姐了,已经十七年了,看来我还是没有完美的角色带入啊。   我揉揉眼睛,接过李秘书递给我的水杯,温水顺着我的喉咙,到气管,再到胃,再往下,我慢慢找回自己的感觉,我听到耳边一个稚嫩但略显沙哑的声音说“不用了,我在车里等,你们进去吧。”   “好的小姐,请您稍等。”李秘书放下手中的水杯,颔首,下车,动作还真是十七年如一日的标准啊,就像我第一次被抱到澄园时她说的“是的,太太,我明白了。”   好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想,或者应该叫司空允,十七年前,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间破旧且拥挤的妇产科病房,50平米左右的房间,被挤了足有10张病床,人来人往的喧闹和婴儿的啼哭,还有医院特有的味道,形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令人窒息的感觉。而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天了,准确来说是22小时零5分,但我已经能够预料到我以后的生活了。   我侧过头,透过婴儿床的有些斑驳的栏杆,望向病床上的产妇,她就是把我生到这个世界的人,相较于别人病床边的热闹,她在这里显得清冷到有些不合时宜,一个洋溢着青春和新鲜的味道的少女。   即使现在蓬头垢面的躺在这,仍然难掩姿色,只是年纪轻轻就经历生产之痛,让她的身体难以吃消,消瘦的身形,苍白的皮肤,纤弱的气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一碰就碎的脆弱感,显得份外的惹人爱怜,突然间美人娥眉轻蹙,我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   呃,这位是我的外婆。   这是一个瘦弱到有些佝偻的老太太,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深灰色工装,头发灰白,用一个黑色的头箍一丝不乱的拢在脑后,她手里用一个尼龙网兜提着一个凹凸不平的金属饭盒,阴沉着脸走进来,一边打开饭盒,一边自顾自的絮叨着“你爸已经找过你王婶了,但你王婶说女孩不好找下家,叫我们再等几天,她一打听到就立马通知咱们。”   床上的产妇听闻抬起头,盈盈的大眼含着泪欲语还休,苍白的嘴唇急切又虚弱的唤道:“妈......”   “你别叫我!”老太太把手里的饭盒狠狠的拍在桌上,继而又谨慎的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狠狠的说道“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邻村的王二牛,家里吃金的戴银的,我和你爸真是给你费了姥姥劲了才给你说成这桩亲事,可你呢!偏偏看上那个穷光蛋!他王志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啊?!还和他干出这没羞没臊的事情,出了事,一转眼,他人早跑没影了!如今还留着这个祸患干什么?!趁这事没人知道,赶紧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掉!年前你先和王二牛把证给领了,以后就在王家给我消停过日子!”   “可是孩子毕竟......”   “孩子什么孩子!都是平日里给你惯的,不识四六,不知好歹!要不是我拦着,你爸早一根绳子把这祸患给了解了,如今找你王婶,不仅能给孩子找个好人家,还能得上几千块钱,刚好你的嫁妆也有了,再东想西想,小心你老子揍你!快吃!”   我默默的转过头,闭上眼,心中暗啐一口:姐上辈子温良恭谦的,连条狗都没有伤害过,怎么整这么个情况啊,说实话吧,穿越大神,我不是亲生的吧?!   哎呀我这个命啊!   婴儿的身体很虚弱,我就这么时睡时醒的在昏昏沉沉中,一会为自己的未来忧心忡忡,一会又对自己的悲惨际遇愤愤不平,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又过了几天。   有一天在睡梦之中,闻到一股清新淡雅的味道,与这个空气混浊的病房有一种极大地违和感,我勉强睁开眼想要一探究竟,正好对上一张脸。   一眼望去,就让人感觉到一种贵气,五官长得很漂亮,细长的丹凤眼,眼角微微向上挑,标准的鹅蛋脸,两片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有一种常年浸淫在富贵中的优雅。   而现在这张贵气又优雅的脸正对着我,显然对于我的突然醒来,她显得有点仓皇,迅速的移开目光,随后又缓缓地对上我的眼睛,我甚至能看清她黑色的瞳孔中那个小小的我,然后,她又用她那贵气又优雅的五官,轻柔的,小心翼翼的,讨好般的朝我挤出一个微笑。   我一楞,随即朝她回以一个礼貌性的回笑,但由于身体柔弱,肌肉控制不是特别好,所以不知道笑出来是个什么效果,但明显把这个女人吓了一跳,她先是对着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像是放下了什么松了口气的样子,继而肃立表情直起腰,对着身后人淡淡的吩咐:“就是她了”。   “诗涵,你要想明白了,抱一个孩子养,我并不反对,可你要清楚,她不是咱们的允之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净白男子走上前,轻搂这女子的胳膊劝道。   “先生如果信不过我的话,可以近前查看,是否她的锁骨处,像小姐一样有一处暗红色的梅花胎记,也可以去查看她的出生时间,是否和小姐的离世时间相连。”一个声音凭空出现,就像这个凭空出现的人,离我较远,看不真切,只依稀知道是个苍老的女人,连声音都透着一股子红尘之外的沧桑,不过她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梅花胎记?又不是梅花三弄,看不出这位穿越大神还好这一口?!   “人一旦死亡,魂魄不会在这个世间停留太久。本来这种事情泄露天机有损阳寿,但念在夫人一片爱女之心,我才带夫人来到这里,至于此话真假,夫人日后自会明了,只希望夫人不要忘了许给我的承诺”。   “诗涵,不要再胡闹下去,允之已经死了三天了,你要接受这个事实,而不是听信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的一派胡言!”   “不、不是的,这就是我的女儿,我看她时我就明白,她就是我的女儿,她刚才笑时和允之一模一样,还有出生时间,还有胎记,难道这些证据还不够吗?!”她飘忽又笃信的说完,转身扑入男子怀里,双手抓住他的衣襟,抬起一张狂喜的脸,“慕,我终于找到我们的女儿了,这次,我一定不会让她离开我!一定不会!”   她带着这股狂喜,转过头对着藏在角落里的女人说:“说吧,你的条件?”   “我这一生有损阴德的事情干得太多,本已生无可恋,但我要保住我们这一族的最后一根血脉,他如果和我有任何牵扯,只会厄运缠身,我只能把他送走,我想夫人一定能明白我的心情,现在只求您能帮我捐助一个名叫“希望之家”的孤儿院,从今年开始,一直捐助三十年,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到这家孤儿院,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就是他一定会到那去。夫人此生富贵无忧,希望您能帮我了此心愿。”   这、这又是个神马情况?!   话说,你那么牛,怎么就看不出姐是个西贝货捏?果然还是要果断打倒封建迷信。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我会告诉你们我已经写了十几万了吗?咩哈哈~~~~~   新文很冷,谢谢能点击进来的所有大大,鞠躬~~~但是!大大们不要这么快抛弃某桃啊(尔康手~~~),某桃写的很认真,虽然是业余选手,但是对自己这么多年混迹我大晋江还是有点信心的,大家的支持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再次谢谢大大!!!   ☆、同学   右边车门打开,李秘书打断了我的回忆,坐在车上,向我例行公事般的报告:“小姐,东西已经全部移交给“希望之家”的彭院长,今年的一百万捐款也已经打入基金会的账户,工作人员会根据“希望之家”的申请进行提款和跟踪调查,确保大曌财团的每一分善款都能用到实处”。   “好,辛苦了”   “还有,刚才横江集团的江婉如小姐给您打电话,说是请您今天十点到她的练习室喝茶,已经和夫人报备过了,夫人说小姐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散散心。”   练习室?看来江婉如这是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啊,这可一定要去捧捧场。   江婉如是我的高二同班同学,我们都就读于大曌财团名下的贵族学校“明空学院”高中部,这个横江集团相较于学校的其他财团来说,历史不算太长,但发展速度很快,从事于近几年炙手可热的房地产,据说江董事长早年混迹于黑道,即使后来成功漂白转型做起正经生意,但仍然通吃黑白两道,江家育有两子一女,可能是由于忌惮出身问题,江妈妈在几个儿女身上可是下了大力气,尤其是小女儿江婉如,从小就走气质公主路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真是十八般武艺悉心栽培,但这位当年在横江几度生死存亡之际力挽狂澜,霸气侧漏的江太太,在她的土鸡变凤凰计划中似乎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那就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基因这种强大的东西。   江婉如的练习室位于市中心的一栋高层建筑,25层电梯直接入户,知道这姑娘素来不怎么靠谱,但当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我还是吃了一惊,将近300平米的巨大空间,阳光透过两旁宽大明亮的玻璃窗,洒在地板上,而地板上有一架做工考究的黑色钢琴,可也只有这么一架黑色钢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江婉如迎面走来,“怎么样?”她原地转了个圈,摊着两只手神色得意的笑着对我说“这就是我的练习室了,怎么样?”   我看着对面墙壁镜子上呆呆的我,眨了眨眼睛,对着我面前笑的有些跋扈的江婉如说“你是要我帮忙你给装修参考意见的吗?”   “哈哈被惊喜到了吧,老娘就是要出其不意,什么碎花,什么蕾丝,什么公主裙,都见鬼去吧!不让我按自己的心思来,你们也别想如意!这样多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说完,还自我陶醉的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呵呵,我尴尬一笑,看来有些恨还真是深入骨髓啊,比如碎花,比如蕾丝,还比如公主裙。。。   “叮—”身后电梯开启,江婉如一个箭步越过我,一把抓住来人手里的东西。   “果然知我者小星星也,啊!伊普西丝,我的最爱,这种珍藏版你是怎么弄到手的呀?”   这是杜星,是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从曾祖父那代开始,世代从政,父亲是现任A市市长,母亲是C区首长的独生女,哥哥杜磊从军,弟弟杜聪现就读于明空学院初中部。   今天杜星一身及膝的黑色洋服,显得知性大方,利落的齐耳短发,更添几分干练。   其实在我们三个人的长相中,我最中意的还是杜星,江婉如长的比较英气,但由于家庭原因(呃......),打扮上偏可爱淑女一点,我现世这张脸长的不错,圆圆的杏眼,粉嘟嘟的小脸带着点婴儿肥,总是给人一种涉世未深小女孩的感觉。   “不过,”杜星上下打量着江婉如,“你穿成这样,不怕你妈看见,改了主意,把你送入瑞士女子学院重新□□吗?”   “怎么了?!怎么了?!T恤牛仔怎么了,老娘的最爱!”   “没什么,这瓶酒可是我找哥哥托人才搞到的,本来是为了给你庆祝不用转校的,但现在我只怕浪费,那还不如留着下次再喝”。   “哎呀亲爱的,不要这样子吗,今朝有酒今朝醉,再说,我妈今天去纽约了,至少要两三天才能回来,你就让我放松一下呗,前段时间,为了不去那什么见鬼的贵族女子学院,我又是绝食又是抗议的,生生折去半条命,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嗯?呀!司空允,你别光站在那,说话啊!”   我闻言一挑眉,走上前拿住那瓶红酒,好笑又好气,“婉如呀婉如,你对得起你这个名字吗?”   “别和我提这个,哼!等老娘哪天自立门户了,一定先把这个破名字给改了,你看看我那两个哥哥,一个江猛,一个江冲,怎么到老娘这就宛如了呢?这就是□□裸的性别歧视有木有啊?!说正经的,有了好酒自然要配好肉,丁一墨他哥最近新开一家餐厅,味道特别棒,尤其是那个泰国厨子,那一手地道的泰国菜,不行了,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咱们一会中午就在那把这酒给解决了怎么样?今天一定要多敬一杯给我们大曌集团尊贵的司空小姐,要不是理事会办公室那边出报告,我这会哪还能在你们跟前逍遥,早被我妈发配边疆了!”   “行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理事会给你的评估,我就不在这充大尾巴狼了,我不去了,况且我今晚真是有事”我把手中的酒还给江婉如,“今晚我堂姐的未来老公要来澄园吃饭。”   江婉听我拒绝如一脸不乐意,“哪个堂姐啊,还要你堂堂大曌财团的大小姐作陪啊,男猪脚是谁啊,这么大腕?”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出场晃一下。”   “不行,你怎么这么扫兴啊,好不容易才把你叫出来,不许走!”   “行了江婉如,你就让允走吧,今天晚上他这个未来的姐夫不算什么,关键是于坤词。”杜星带着一脸的八卦。   “哇哦~于坤词,是那个传说中的于坤词吗?是那个天地置业的于坤词吗?是那个不靠家里一分钱利用炒股和期货买卖被列为美国《时代》周刊的全球二十大成功人士的于坤词吗?!”   “你喘口气吧你,也不怕憋死自己”,我拿起包包,“你们好好玩吧,我要先回去准备了,车在楼下等我呢,秋假快要结束了,那咱们到时候就学校见吧”,说罢走进电梯,还看见那对活宝在那打闹。   “呀!呀!司空允,带上我呗!让咱也开开眼长长见识”。   “江婉如,我看这瓶酒你是不想要了吧”   “要!要!绝对要!你知道老娘有多长时间没有闻到酒精的香味了吗?”   “那还不快走”   “小的这不就来了嘛”   “……” 作者有话要说:     ☆、青山   李秘书把电话递给我;“小姐,太太的电话”   “喂,妈妈,我现在在车上,马上就到青山了”   “允之,快来,你王阿姨的店里,新从巴黎进了一批衣服,我看款式还是蛮新颖的,你来试试看,今天晚上你穿上肯定漂亮”   “妈妈,不用了,今天晚上的主角应该是棠姐姐,我就不抢她风头了”   “可是宝宝,我还帮你挑了几件珠宝,我看到了一块玉,很不错的”。   “妈妈,我困了”   “那好那好,宝宝先回家休息,妈妈一会就回来,给你带你喜欢的芙蓉糕怎么样啊”   “还要珍珠糕!”   “好好好,我的宝贝想吃什么都有,妈妈这就给你去买,乖乖在家等妈妈哦”   挂断电话,车辆平稳快速的驶入青山,道路两盘的苍天树木在这瑟瑟秋风中仍然显得那么挺拔高大。就像是这个地方一样,令人仰视赞叹。   大曌财团由司空家世代积累和发展而形成,最早的司空家是当时赫赫有名的读书世家,国家几度动荡,改朝换代,但始终以大儒的身份屹立不倒,并且代代传承。直到司空家的一位传奇女子,司空玲的出现,男扮女装,在战争时代中,以一代儒商的身份,成功使司空家转危为安,并奠定了大曌财团的基础,后人沿其路径,慢慢将大曌财团发展成为全国文化产业的一个中心,从教育,到历史文化,再到现代影视娱乐,方方面面都有涉及,大曌财团不仅仅是一个企业,更多的时候被人们认为是一个国家教育者的代表。   司空家这一代的掌门人是87岁的司空痕,老爷子一生励精图治,抓住改革开放大潮,使大曌财团大力开拓国际市场,加大国际影响力。育有三子,大儿子司空慕,现任财团总经理,二儿子司空溪,为财团下属娱乐公司负责人,小儿子司空杰生性桀骜不驯,自立门户,现在是一家跨国企业的重要合伙人。   而我,就是司空慕和崔诗涵的女儿,我的母亲崔诗涵,出生于江南书香大户,历史上有多位宰相出身江南崔家。两人的联姻,不仅是年轻人爱情的开花结果,更使大曌财团一跃成为全国文化产业巨头。   两人都出身书本网,志趣爱好无不相投,崔诗涵因是家中长女,从小协助父母,教领弟妹,性格较为自主刚毅,但司空慕气质温和谦良,言行举止周到熨贴,二人也是相得益彰,婚后育有一子司空锦冰雪聪明,乖巧懂事,一家三口生活真真是幸福美满。   崔诗涵婚后在家相夫教子,幸福安乐,但一直有个心愿,儿子虽然懂事可爱,但她始终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小公主,每天都能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于是夫妇俩经过多年努力,终于在儿子六岁这年达成心愿。崔诗涵看着襁褓中的粉团,感觉一颗心都要融化了,遂取名司空允,小名允之,意欲这小粉团一生所想皆被应允。   可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一次夫妻俩出国探亲,一岁的小允之突然高烧不退,坐专机从大洋彼岸赶回来的崔诗涵,火急火燎的赶到她的粉团身边时,已经无力回天了。   巨痛之下的崔诗涵始终不能相信,前一天还在她身上撒娇打滚叫妈妈的洋娃娃,怎么会就那么冷冰冰的躺在床上,突如其来的丧女之痛造成了她情绪上的剧烈波动,甚至还动手打伤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度还陷入了精神错乱的地步,直到司空允去世的第三天,一个神秘女子的出现,崔诗涵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的把我带回了澄园。   青山是司空家的私人领地,山上住着司空家的所有人,由老太爷的“方园”,大少爷的“澄园”,二少爷的“咏园”,以及三少爷的“兰园”,等等一系列建筑组成一个庞大的建筑群。   澄园和方园由于是青山较早的建筑,因此以古典建筑为主,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移步换景,美轮美奂。而咏园和兰园经过改建,整体风格偏重时下流行的欧式。   车子依次驶过澄园前的喷泉和草地,到一栋三层的建筑物前停下,下了车,进入大堂,每次看到大堂房顶的这些奢华繁复,光彩夺目的水晶吊灯,都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佣人们在大堂中穿梭如织,大家都在为今晚的宴请做准备。   澄园不经常有宴请,此次是特意为于坤词准备的,这个于坤词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只是作为男主角的朋友出席,就让澄园这么大动干戈的招待。   徐步走上二楼,我的房间位于澄园的次卧,推开老式的五彩琉璃窗棱门,首先是起居室,欧式的家具,以白色为主,水晶的茶几上盛开着尚还带着露水的玫瑰,水蓝色的鲛纱帘,即使是夏日最毒烈的阳光,也会轻柔的扑在地板上,光可鉴人的水墨大理石上铺着蓬松柔软的地毯。   房间左边是一架蜀锦苏绣琉璃侍女屏风,隔开了起居室和寝室,既有相应的私密性,又有一定的通透性,真是应了那首诗:屏风周昉画纤腰,岁久丹青色半销。斜倚玉窗鸾发女,拂尘犹自妒娇娆。   我随手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越过屏风。   屏风后面的空间被一分为二,右边摆放着寝具,通过落地窗,连接一个采光极好的阳台。左边是衣帽间。我来到与衣帽间相连的浴室,这个衣帽间原来不属于这个次卧,是把隔壁的房间打通扩建而成,近百平米的巨大衣帽间,更像是一个小型的百货商店,除了按颜色分类的衣服,还设有配饰区,鞋包区,和休息区。   圆形的按摩浴池中已经事前放入温度适宜的洗澡水,迷迭香的味道漂浮在空气中,换洗的衣物整齐的摆放在一边,舒服的泡过澡后,在一片氤氲的雾气中,我站在防雾镜前仔细的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上一世的李想是一个平凡的都市女孩,虽说的上是小□□活,但与这等泼天的富贵是从没有想过的。而这世的司空允,长相姣好,家世优越,父母疼爱,侍仆如云,养的那叫一个身娇肉贵,全身上下的肌肤吹弹可破,透着一股子珍珠般的透亮,当她杏眼一红,嫣红的小嘴一撅,就恨不得让人一把揉到骨子里,就是要那天上的星星也立马给她摘去,只求她眉头舒展,笑面如花。   “噔噔”的敲门声,打断我的胡思乱想,这十七年的生活,总有一种庄生梦蝶的感觉,忙收敛心神,应声道“怎么了?   ”   门外传来阿嬷的声音,“小囡啊,不要泡太久哦,早点出来了,阿嬷给你煮了银耳莲子羹,出来喝吧。”   我穿好衣服开门出去,“知道了阿嬷,现在就喝,阿嬷的手艺一流,囡囡最喜欢了”   。   “乖囡真是累了,声音都是哑哑的,快,趁热喝,不烫的,喝完是睡一会还是吃午膳呢?好好的准备什么宴会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先生还这般尽心尽力。”阿嬷是崔诗涵的教养嬷嬷,老式的俗礼,从小把她带大,后又陪嫁到司空家。   “好了阿嬷,喝完了,我不吃饭了,先睡觉”,放下碗之后又接过阿嬷递过来的青花茶盏,用温水漱过口之后,终于躺到了床上。   “好,小囡先睡”,说完给我掖了下被角,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双人大床非常舒服,躺在上面半梦半醒的时候总有一种在云端的感觉,床的外围四周泛着象牙色的白色窗幔在阿嬷按下遥控之后慢慢将大床围起来,轻轻柔柔的围出一方静谧的小天地,营造出柔和舒适的光线,床脚的四根立柱上旖旎的垂着飘逸的粉纱,风儿一吹,缓缓摆动,就像是穿着粉色舞裙的精灵,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舒展着自己的身体,我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宴会1   “小姐,醒醒,今晚先生有宴请,老太爷吩咐要全家人都出席,快醒醒,要不然就晚了。”   “嗯......阿玉......”我无意识的在枕头上蹭了蹭。   “是,小姐,阿玉扶您起来,咱们先去洗漱更衣好吗?来,阿玉扶着您。”   这个身体体质不好,本来生下来就不是很健康,被带回澄园悉心调养,但由于崔诗涵过度溺爱保护,致使我五岁之前就没怎么走过路,极度缺少锻炼,还有严重的低血糖,虽没有到打针吃药的地步,但每次睡觉醒来,尤其是还没有睡饱被迫清醒,周身的感官反应会非常迟钝,整个人都像是个任人摆布的牵线娃娃,大脑也是一片混沌,严重的话,需要一个小时的缓冲,才能慢慢找到感觉,恢复清醒。   所以此刻,我任由阿玉牵着我来到衣帽间,脱下睡衣,把选好的深蓝色半袖纱裙套在我身上,我看着镜中的小人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两个眼睛没有了平日的神采,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小嘴偶尔无意识的嘟囔些什么,粉嘟嘟的脸蛋由于刚刚睡醒,还带着一股潮红,原本就柔顺的长发被人梳过之后,用一个小小的彩蝶造型的宝石卡子松松挽住,更是乖巧可爱的垂在肩上。   阿玉从手饰柜里拿出一套蓝宝石的手饰就要往我耳朵上戴,我条件反射的一挥手碰到她的手臂,嘴里含糊的说了句“不要”。   “小姐不喜欢这套吗?那阿玉再帮小姐挑一套好吗?”   我吃力的看着她的脸,就像是相机在对焦,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焦距,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晃晃脑袋,想要回回精神。   “阿玉姐,还没好吗?太太问了”   阿玉回头又看向我,带着一种诱骗的口气,不疾不徐的说,“都不要啊,那我们就什么也不带了,反正我们小姐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说完,像是哄一个吃糖的孩子一样,对站在门口的来人说“小文,你说是不是啊?”   小文一张青涩的脸,还偏偏做出一副义正言辞刚正不阿的表情,“是阿是阿,小姐是小文见过最漂亮的人!”,还无比认真的点点头,“比我阿嬷讲的故事里的仙女还漂亮!”   其实她们说的话我能听见但是很多进入不到我的脑子里,不过,仙女?!这是什么雷点?!   “哈哈哈哈~”我扭在阿玉的怀里笑得直打滚,“仙女?哈哈哈哈,我是仙女吗?!”   “我说的是小姐比仙女还漂亮!”   “噗哈哈哈哈哈......”   “好了小文”,阿玉搂着仍咯咯笑个不停的我,吩咐小文“去禀告太太,小姐马上下去。”   “是,阿玉姐”。   阿玉把我从怀里扶起来,又重新整理了我的头发和服饰,“小姐,那您现在就随阿玉下楼好吗?”   我点头“嗯”了一声,乖乖的让她牵着我的手,走下楼去。   今天晚上澄园一楼几乎所有的灯都在尽力的散发着光和热,不同于二楼柔和的灯光,乍然来到亮如白昼的宴会厅,我几乎是闭着眼睛跟随着阿玉,直到投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带着睡梦中迷糊的嗓音,撒娇的喃喃“妈妈”。   感觉到自己被搂的紧了紧,“我们允之最乖了,一会爷爷敬完酒,咱们就马上回去睡觉好不好,宝宝再坚持一下,嗯?”   半眯着渐渐适应光线的眼睛,我朝着她柔顺的点了点头。   “我们允之最棒了!”她说完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转身吩咐旁边的人“去通知老太爷和先生,准备开席。”   “是,夫人”   “还有,阿玉,你今晚不要管别的了,我把小姐交给你,先带小姐过去落座,上一碗甜汤喂小姐吃完,一会宴会老太爷离席之后直接带小姐回去,不用陪席了。我去招待宾客入席。”说完把我的手交给阿玉,低头哄着我“宝宝跟着阿玉,妈妈一会就回来。”   “是,请夫人放心,阿玉一定照顾好小姐。”   “去吧,今天晚上人多,不要冲撞了小姐。”   宴客厅为两层的大套间,叫做“树厅”,外层是休息娱乐,内层才是宴请吃饭的地方。   阿玉牵着我在来去有序的侍人之间穿梭,来到了树厅中央巨大的圆形檀木桌前坐下,随即就有人端来一碗甜汤。   碧绿的做成荷叶状的精致小碗,盛着乳白色的汤汁,中间还有一朵含苞待放的鲜红的荷花,我好奇的伸手去拿那朵荷花,却发现原来这是个汤匙,真是巧夺天工,以假乱真,这样清新而夺目的配色,让我顿时食欲大开,准备拿汤匙试一下味道,可是拿汤匙的手却被另一只手压住。   我疑惑的抬头,不解的问“阿玉?”   阿玉半跪在我旁边的猩红色地毯上,笑盈盈的哄着我说:“小姐,你看这甜汤可是咱们澄园后厨的甜品总厨何师傅,经过整整一年的努力,终于拿到了这道甜汤的配方,做工复杂,但却美味绝伦,现在呢,阿玉喂小姐尝尝这道汤,看是不是味道像何大厨说的那样好”,说完把汤匙递到我嘴边,期待着看着我。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可是阿玉,我想自己喝”。   她仍然手持汤匙,继续用那种哄骗的语气和笑容,“小姐知不知道,这道甜汤还有个美丽的传说哦,据说,以前,天上有一位仙女,叫做簟玉,十分羡慕人间生活。她在天上听说人间的美丽,就一心想逃出天宫亲眼看一看。有一天,她趁王母不在家,就下凡来到人间上空。她俯瞰了这里的山山水水,果然名不虚传。仙女被这里的美景吸引住了,再也不想回天宫。这一来,被王母娘娘知道了,就派了天兵天将前来捉拿她。可是仙女实在不愿离开,痛哭流涕,恨自己不该在天宫,恨王母不该那么严。在天兵天将的簇拥和威吓下,仙女的眼泪滴到天山湖里,又把头上的玉簪投在湖中,表示恋恋不舍之意,悻悻离开人间回到了天宫。一会儿,天山湖里长满了盛开的荷花。从此花开花落,年年如此。而住在天山湖边的一位厨师,为了纪念簟玉仙子,呕心沥血的研制出这道甜品,并取名叫‘簟玉泪’”   红色的荷花汤匙,搅动着乳白色的汤汁,流动在碧绿的荷叶上,“小姐,这本来是人家的家传食谱,何师傅为此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我们就不要让所有的努力白费,小姐乖,就让阿玉服侍小姐用汤,好吗?”   这汤就像是新鲜荷花中的晨露,圆润透亮,再看向阿玉,她那温柔讨好的笑容,让我本来已经渐渐要清醒的大脑,再一次被熟悉的虚幻感迎面扑倒。 作者有话要说:  hello~我是存稿君,初次见面比较害羞,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真实   眼睛开始看不真切东西,突然一阵大雾吞噬了所有的一切,我费力的在迷雾中挣扎,当雾渐渐散去,我看见一个女孩和一个年轻女子,坐在一间华丽漂亮的儿童房。   小女孩大概有三岁左右,有些偏黄的头发微微打着卷,用一根兔耳朵的发圈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乌溜溜的大眼睛就像是两粒刚刚洗好还带着水珠的葡萄,咧着花朵般娇艳的小嘴笑嘻嘻的对着和她一样席地而坐的年轻女子,伸出两只白胖的小爪子,抓住对方的衣袖轻轻的撒娇摇着,用稚嫩甜美的童声说:“小裴老师小裴老师,快,你上周说要带给允之特别的东西是什么呀?”   “嘘—”小裴老师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冲着着急的小人儿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眼睛滴溜溜的环视了下四周,确保“安全”之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到小人儿面前。   “将将——”   “这是什么?”小人儿嘟囔着嘴,仔细翻看着手中的‘不明物体’。   “这呀,是我们老家的一种特产,叫做薯干,我看你喜欢吃甜食,特意让人帮我从老家带过来的,都是自家种的纯天然无污染绿色有机红薯,经过三蒸三晒,吃在嘴里那是嘎嘣脆,我小时候最喜欢这个了,你快尝尝,我保准你一尝忘不了。”   小裴老师陶醉的描述着,突然发现对面小人儿咀嚼的小嘴中有一抹殷红的异色。   “呀,允之你嘴怎么流血了?”   眼前的场景突然一换,来到一间医疗室,雪白的床单上小人儿无辜的躺在上面,身穿白大褂的男子交代一旁的护士收拾好检查器械,转身恭敬的说:“夫人,小姐已无大碍,只是小姐之前并未怎么进食硬物,牙齿和口腔都比较娇弱,突然食用坚硬的食物,划伤了口腔和牙龈导致出血,现在出血点已经都控制住了,今后两三天饮食上还要以流食为主。不用太担心。那我就先告辞了。”   “辛苦陈医生了,白叔,送客”,十三年的崔诗涵和现在并没有什么变化,对于美人,连时光都显得异于常人的宽容,但这张美丽的脸此刻却充满着难以克制的愤怒,对缩在角落里的小裴老师闪过一个眼刀,厉声问道   “你到底给我女儿吃了什么?!”   “那、那只是薯干,这个东西我从小就吃,我、我、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允之,啊不,允小姐今年已经快四岁了,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我以为没事的,”小裴老师深知犯了大错,慌张的解释到。   “你以为你以为,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澄园胡来,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和我的女儿相提并论!我这三年来小心翼翼,殚精竭虑的把她养这么大,连硬点的饼干都要磨碎了才给她吃,而你!!!”说到此处,她突然伸出手抓住裴老师的肩膀,平日里保养得宜的双手因为用力,青筋四起,小裴老师承受着肩上的剧痛,但也不敢有所动作,只有含着泪,无措的望着对方口中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太太,我错了,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我说过,这一次不会再让别人伤害我的女儿,谁也不行!谁要是胆敢伤害我的宝宝,我就让她死!让她死!!让她死!!!”原本紧握着小裴老师肩膀的手突然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一副要致对方于死地的凶狠,而被压在身下的小裴老师,看着这个瞬间变得癫狂的女人忘记了挣扎。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那个优雅到骨子里的女人,让她无数次幻想和憧憬的女人,那个拥有高贵的出身,温柔的性格,贴心的老公,乖巧的儿女的完美女人,怎么会是这个疯女人呢?!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进房查看,见此情景都赶紧上前劝阻,但又不敢真正使劲,就这么看着小裴老师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直到一个男子到来,强硬的拉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把发狂的女子搂入怀中,一边尽力控制着犹在挣扎尖叫的妻子,一边冲着众人大喊“快!去找精神科的焦院长来!快!”   而终于被解救下的小裴老师则蜷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突然又不停的咳嗽,全身不停地抽搐发抖。   众人自顾不暇,乱成一团,而人群中央的崔诗涵还在挣扎中不断竭斯底里的喊叫着“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男子束手无策之际,无意识看到了缩在床上惊慌失措,被人遗忘的小人儿,心头一动。   “诗涵,诗涵,你快看,宝宝没事,她就在那,你看,你看!”疯狂中的崔诗涵听到此话,终于有所反应,口中念念“宝宝,宝宝,允之,允之。”   男子一看有效,再接再厉的劝诱着:“是,诗涵,你看,咱们的允之就在那,你快看”。   女子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看到床上的小人儿。   男子在渐渐平静的妻子耳边,用轻柔到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说:“诗涵,你看允之不是在那嘛,你不在她身边,你看她多害怕,还在发抖呢,你快去抱抱她”。   女子的世界里就像是有一束光指引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床边,在床上的小人儿想要躲闪之际迅速将那团柔软狠狠楼入怀中,   “我们允之不怕哦,不怕不怕,妈妈在这里,妈妈保护你哦,乖乖睡觉哦,睡觉喽~妈妈爱宝宝,妈妈再也不会离开宝宝的,妈妈真的好爱宝宝.......”   大雾又迅速弥漫开来,当浓雾的世界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仍是那糯糯的声音,不悲不喜的说:   “好,阿玉,允之想尝尝这道‘簟玉泪’”。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正点报道喽~   ☆、宴会2   参加宴会的众人纷纷落座,相互寒暄招呼,我百无聊赖的低着头研究自己裙子上的花纹。   司空家的衣服都是在专门的设计制作公司,定制完成,比如我,除了内衣每月会有专人送来,平日里的衣帽以月为基准,定时更新,宴会的礼服另算。虽然衣帽间巨大,但毕竟有限,所以很多衣服我根本就还没来得及穿,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被淘汰替换掉。   今天这件深蓝色半袖及膝裙子,里层是真丝质地,上半身贴身剪裁,外缝一层同色系蕾丝布料,下半身的裙子在腰缝相接处微微捏合反复,形成一个个细致的小摺子,下摆放宽,锁边处边入一条由米粒般大小的珍珠编成的带子,不仅使深蓝的真丝与珍珠在灯光的照射下相互生辉,而且巧妙的微微撑起原本柔软的真丝布料,形成了一点点恰到好处的蓬蓬裙的效果,显得穿着的人更加的小巧可爱。   不知不觉间人已经都到齐,宴请正式开始,首先是老太爷举杯致词。   “今天我这个老头子很高兴,看到小辈都能一点一点成为有用之人,我很欣慰,特别是今天在此,棠儿与志远的正式拜访,也是我们大曌财团与凌云集团的一大喜事,希望今后你们能相亲相爱,相互扶持,你们未来的路还很长,一定要把握好啊。”老爷子精神不错。   我仍然是低着头,研究檀木桌上的花纹,不是说树的年轮就是树的年龄嘛,可是这棵树我怎么一直数不出来它有多少岁了呀。司空家的聚会我参加的不多,树厅也没来过几次,可每次我都数不清楚这些年轮,它就像是这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一样,相互独立又相互缠绕。   司空棠此刻难掩兴奋,激动地说:“谢谢爷爷,我和志远以后一定谨遵您的教诲,不会叫您失望的!”   切!这回这丫头可得意了,不仅觅得如意郎君,还得到老爷子的重视,连带着二婶最近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都能上五楼了,不就是在澄园树厅老爷子给她办了个晚宴嘛,见个人就恨不得说上八遍。   “是的爷爷,我和棠儿一定不会叫您失望的!”   “好好好,这就好,你们都是好孩子,爷爷放心!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们小辈们尽性玩吧,我就先退席了”,说完起身要走。   众人一看都纷纷起身相送,我趁人不注意,溜了出来。   从树厅侧门出来,不远处正好是个泳池,今天白天万里无云,晚上的星星又多又亮,于是就贪恋美景,不愿回房,就静静地躺在泳池旁的躺椅上,有人说,地上若少一个人,天上就会多一颗星,只是不知道我的那颗星在哪啊?   正在我奋力准备找一颗最大最亮的星星给自己时,突然听见脚步声朝我这边走来,回头看见一个长相俊朗,西装革履的男人,手持酒杯,正缓步走来。   “司空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喝了酒,声音带着一种醉人的味道。   我屈膝抱住自己,坐起身,侧过头看着他发问:“你是谁啊?”   他坐在临近我的另一个躺椅上,放下手中的酒杯说,“我叫于坤词。”   哇哦~   “原来你就是于坤词啊,你比我想象中的,厄……普通了点。”   “那你想象中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他好像被挑起了兴致。   “恩……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就是应该更厉害些。”   “厉害?怎么厉害,难道要三头六臂。”   “呵呵,差不多吧,我也不知道,就是听各种人零零碎碎的说了点你的事情,有点好奇吧”,我伸直双腿,问他“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叫司空允,是他们告诉你的吗?”   “不,是两年前,我在英国时见过你的照片,你比那时长大了,也更漂亮了,但还是那么可爱,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我的照片?你怎么会看到我的照片?”   “是你的哥哥,司空锦,我在伦敦有幸与他共事一场,我很欣赏他的才华”。说完他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两年前哥哥在英国啊,那他现在还好吗?”   “司空小姐,你自己的哥哥,还要我告诉你他的近况吗?”   “我不知道他在哪,”对于坤词调侃般的质疑,我低头委屈的说:“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和我联系了,偶尔知道他在哪,可他下一刻又会到另一个我又不知道的地方,我也有两年没有见过他了”,语气中已经不自觉的带有浓重的鼻音,司空锦这个坏蛋,在我十三岁那年突然离家出走,满世界的乱转说是要体验生活,一年半之后才匆匆回来,短暂停留之后又是奔赴远方,只有在每年我过生日的时候能收到他寄回来的礼物,才知道他的音讯,按包裹上的地址查访时,又往往被告知他已经不在此处了。   一次一次的失望,一次一次的更深的失望,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连带着眼睛也不由自主的蓄满泪水,鼻子也是一阵阵酸麻,我赶紧转身坐在椅子边,背对着于坤词,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泪。可是越是这样,眼泪越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偏偏越掉越急,怎么止也止不住。   于坤词走过来,蹲下身子,递过一方手帕,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司空小姐,你还好吗?”   我看着他那双和司空锦那个坏蛋有些相似的丹凤眼,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说:“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都是骗子,骗子!说什么陪我一辈子,骗子!”我哑着嗓子哭着说。   突然脸上一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抵上我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拭去我的眼泪,我一下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几秒钟后,眨眨湿濡的眼睛,问。   “你平时就是这样子勾引女人的吗?”   他听到之后,诧异的笑出了声,低头暗咳一声勉强压住笑意,抬起头用两只手捧住我的脸说:“我看看啊,你这样的能算是女人吗?充其量是个小女孩嘛,还谈什么勾引”。   我用手推开他的胳膊,气急败坏的说:“我都已经快十八了,我们很多同学已经订婚了,高一的徐娜今年夏天还退学奉子成婚了呢,我比她还高一级呢,我怎么就是小姑娘了?”   话说,就是不论这张皮,姐姐我这瓤也26了,怎么就这么遭人鄙视啊,你看看他刚才那充满不屑的小眼神,叔能忍,婶儿都不能忍了!   于坤词看着颇有些愤愤不平的我,起身坐到我身边,解释道:“不单单是年龄的问题,主要是你的气质,像是一个让人疼爱撒娇的小女孩。”   什么嘛,还不是变相的说我幼稚吗,不过他也说得没错了,我依存着别人的宠爱而生活,撒娇,是我这十八年学会的最大的本事了。   不过,我可不打算这样放过他,待我张嘴想要反驳他时,身后传来阿玉的声音。   “小姐,秋天夜里凉,池边湿气重,不要久坐容易感冒的。”   我迅速抓起于坤词的手帕,在脸上乱擦一气,然后又随手扔还给他,转身迎上阿玉,“我们回房吧,我困了。”   “太太今天特意为小姐带的芙蓉糕,小姐不吃点吗?”   我挥挥手,“不吃不吃,我要睡觉。”   不理会坐在原地的于坤词,我拉着阿玉的手步入房间,当终于走出他的视线,我忍不住扶额哀叹: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可转念一想,都怪司空锦那个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是存稿君,让我看见你的手~ye!   ☆、回忆   我和司空锦虽是兄妹,但我也只是刚到澄园的时候见过他一面。   当时的司空锦正是个标准的正太,唇红齿白,尤其是那双遗传自母亲的丹凤眼,那时还没有成年后的妖艳魅惑。彼时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条纹羊毛开衫,表情认真的注视着多媒体上老师讲的课件幻灯片,我甚至都没有被正式介绍,就开始了我在澄园的生活。   刚开始的一年,只要是关于我的事情,崔诗涵都亲历亲为,很少假手于人,放下所有的工作,甚至没有了自己的生活,每天就是陪在我身边,除此之外,我身边24小时不离人,2岁以前几乎就没怎么下过地,到哪里都有人抱着,直到3岁吃饭还要人喂。   司空家的孩子普遍一岁左右就开始启蒙,进行早期精英教育,而我则拖到四岁才开始接触外人,由大曌财团旗下的教育分支选拔上各专业优秀的人才进行早教培训。   第一年在澄园的生活过的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崔诗涵意识清醒过来,认出我不是她的女儿,每天除了尽力对着她撒娇卖萌表忠心外,努力的从佣人们嘴里搜集有关过世的司空允是个什么样子,就这样,一个几个月的婴孩,费尽心思的模仿另一个婴孩。   我每次睡醒都必须要看到崔诗涵,否则就像是一只找不到母羊的迷路小羊羔,大哭不止,直到她来到我身边,轻轻把我抱在怀里,亲亲我的小脸,安慰我“妈妈在这里,宝宝不怕哦”。   有一次醒来不见她,我又是哇哇大哭,原来她有事要处理,所以趁我熟睡后外出,佣人们对我的嚎哭急得团团转,在半小时之内用尽各种手段仍不见效,此时我哭得嗓子都哑了,却还是憋红了小脸使劲哭。直到阿嬷想到一个好主意,让人穿着崔诗涵的睡衣抱住我,这样才奏效。众人松口气之余都纷纷表示,果然是母女连心啊。崔诗涵回家后,有一周的时间和我形影不离,就是睡觉都要抱着我。   其实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哭累了,脑子都有点缺氧,最后就就坡下驴了。   我身体力行的用婴儿的方式展示无辜的脆弱和全心全意的依赖,依此向她索要母爱。其实婴儿虽小但都很聪明,这样的依赖,我想没有哪个女人能不母爱泛滥。   我学的越来越像,崔诗涵对我的保护欲也越来越强,我也开始真正的成为所有人口中的大小姐,直到四岁的那次意外。   崔诗涵疯狂的眼神,就像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手中的金箍棒一样,一下就把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精打回原形,让我从这种虚幻的幸福感中猛然清醒,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一切都是海市蜃楼。只要那人轻吹一口气,这繁花似锦的生活,这笑脸相迎的众人,都会随风烟消云散。   而我,就不再是我,不是司空允,也不是李想。   那我,究竟是谁?   那个当年把崔诗涵带我我身边的女人,她有没有算过,我究竟是谁?   人格上的不确定导致了我精神上的游离,加上低血糖的症状,我开始常常出现一种幻觉。   突然间像被什么触动,大脑一片空白,五感全失,身体像是飘在云上,进而有种如梦似幻的眩晕感。   我的身体开始每况愈下,精神也越来越萎靡不振,寻遍名医但始终找不到真正的病因。最后医生总结可能是儿童安全感缺失,建议加强和每一个家人的关系,因为父亲和哥哥的角色任务,是母亲所不能取代的。   就是这样,我被带到了已经十岁的司空锦面前。   青山上有一座藏书渊博的图书馆,我依偎在保姆怀里,由她带我来到图书馆内司空锦的专用房间,将我放在柔软的贵妃椅上,朝着司空锦鞠躬之后,轻声离开房间。   四年的时间,这是第二次见面。望着眼前的司空锦,却使记忆中那个六岁的小正太的形象更加模糊不清。十岁的司空锦已经抽高了个子,穿着一身的休闲家居服,舒服得窝在沙发椅上,右腿叠在左腿上,手中翻阅着一本英文书籍,从进门开始,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对于他冷淡的态度,我早已预料到,司空锦是个早慧的孩子,聪明懂事,独立性强,崔诗涵自生下女儿之后,大部分的精力和时间都移到了女儿身上,谁知一年后遭遇爱女离世的巨大打击,她一时承受不住,造成精神错乱,甚至动手打伤了想要靠近安慰她的儿子,随后我的出现,更是让崔诗涵几乎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   所以司空锦从6岁开始,基本上算是没有了母亲。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对于他,我有一种很深的愧疚感。这次由于医生的建议,父亲司空慕和司空锦都被迫每天抽出半小时和我进行亲子互动。我暗暗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看着仍然不动声色的司空锦,心想:十岁的男孩正是闹腾的时候,这半个小时可不好熬啊!   已经十分钟了,我一动不动的紧紧盯着司空锦,警惕着他的下一步动作,我现在这个身体的武力值是负的,标准的废柴,就怕他有什么“特别”的活动。而司空锦大概是受不了我这“火辣”的眼神,终于抬起头来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说:“右边书柜上面有妈妈为你准备的玩具”,说完又低头埋入书本。   据我观察,司空锦不像是学校里那些十岁的小毛孩,只会玩一些无聊的恶作剧,便渐渐放下警惕,我自己跳下椅子,慢慢在屋中游走。   这个房间很大,有百十平米左右,三面墙壁被钉上了书架,从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满满的全是书,为了方便查阅,书架上还带有一个可以随意滑动的木制扶梯,还可以坐在上面。   我的手指,轻抚在高高低低的书脊上,这里的书不仅数量多,种类也是分门别类,中文的,外文的,但由于大多都是精装本,它们无一例外的都有一种坚硬而厚实的触感。   我的手指随着高高低低的书脊开始高高低低的起伏,我慢慢的沉浸在这种游戏中,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木制扶梯旁边,我轻推一下,看司空锦没有任何反应,开始放大胆子,爬上扶梯。   一阶,《哈姆雷特》,这个世界也有莎士比亚啊,真是个重大发现。   两阶,《世界经济发展史》,《企业管理》,没意思。   三阶,《马术技能训练》,这个还能出书啊。   四阶,英文书,pass!   五阶,这是什么文字,怎么都长的和蝌蚪一样呢?   算了,还是莎士比亚吧。我伸出短短的小胳膊,费尽的去够那本《哈姆雷特》,结果身体一个趔趄,没有保持好平衡,还好及时抓住书架,我低头看了眼脚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高度虽然不是很高,奈何我人小身量短,这样下去也是要受些皮肉之苦的。   经此一闹,要书的心思也没了,还是果断下去吧,上梯子的时候不觉得,下去时怎么感觉越来越高,我集中精神依次往下,用我那小短腿使劲往下够,还有一阶时终于舒了口气,无意间抬头,看见远处司空锦不知何时,合上了书本,正兴致勃勃的看着我。   我一分神,终于难逃厄运,从木梯上掉了下来,实木的地板和我的臀部来了个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疼得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个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养尊处优的原因,对疼痛特别敏感,这次跌倒,我半躺在地板上半分钟才缓过来,扶着木梯想要慢慢的站起来,可是后腰一麻,又重重的跌坐在原地。   “噗——”   我扭头狠狠瞪了眼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咱不蒸馒头争口气,坚决不能让这个无良的家伙看笑话。   又经过几次尝试,我终于扶着木梯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身上的疼痛感也在慢慢的消退,突然感觉自己被罩在阴影下,我抬头看见司空锦俯视着我,十岁的少年,已经有了一种白杨般的挺拔感。   “既然需要帮忙,为什么不出声求助?”   我低下头,想要把自己埋在更深的阴影里,大腿上的有一根筋一跳一跳的疼。   “既然选择独自努力,那也要学会独自承受。好了,亲爱的妹妹,今天的亲子活动时间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一会保姆会带你离开。”   他抻了抻身上的外套,转身迈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出场了呢,害羞^*(- -)*^   ☆、回忆2   从书房出来,保姆抱着我在走廊上行走,走廊的一侧镶嵌着一扇一扇的玻璃窗,阳光时明时暗的照在我的脸上,长长的走廊地板上明暗交替,就像是钢琴的黑白琴键,我行走在期间,宛如在钢琴上跳舞一样,心中有一种隐隐的兴奋,可终究在兴奋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感觉自己像是被阻断的河流,想要冲破,但又不知从何处冲破,这样陌生的奇妙感觉,流淌在我的身体的每一根血管里,可我茫然无措的停在那里不知要何去何从。   当我在司空慕脸上看见那熟悉的,模糊的笑容时,我似乎听见流水冲破阻碍顺利汇入大海的声音,我还听到血液在血管里争先恐后的涌入心脏,我的心突然开始阵阵狂跳。   我,好像找到了。   答案。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就像是被困到了一道我最头疼的数学几何题里,虚虚实实的黑色直线相互交错组成一个牢笼,将我死死困于其中,我一直以为这是个无解的伪命题,可是今天,我找到了解答问题的关键,   那就是一条辅助线。   而司空锦就是那条让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的辅助线。   我细细回忆和司空锦在一起的时光,慢慢的抽丝拨茧,在那短短的半个小时,不会有人对我大呼小叫,也不会有人为我紧张过度,我不再是个任人摆布的瓷娃娃,我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完全的人被平等的对待。   去掉了光彩夺目的曌财团,去掉了控制欲的崔诗涵,去掉了虚伪应付的司空慕,去掉了小心翼翼的佣人,去掉了精美绝伦的澄园,去掉了身上漂亮奢侈的衣物,去掉了脆弱的肢体,当千帆过尽,铅华洗尽,我、终于走出牢笼。   打开面前的大门,“吱扭——”一声,光随着打开的门慢慢的充斥房间的每个角落时,我看见房中间一个女孩,衣着朴素,笑容恬静的和我相视而立,四目交汇。   一眼万年。   我低头,轻轻的低喃:亲爱的,原来你在这里啊。   辅助线帮我找到答案,但要想获得答案,就必须要通过一扇门,那扇门的名字叫做:   真实。   而司空锦就是这个异世,给我最多真实感的人。   我就像是个瘾君子,对司空锦产生了一种不屈不挠的执着,最出乎意料的是崔诗涵,我本来以为她会出手阻拦,但她却抱着我笑着说“允之小时候就很喜欢哥哥,我一说哥哥来了就立刻瞪着眼睛不哭了,每次看见哥哥也总是要哥哥抱的,宝宝,你现在长大了,以后要好好跟着哥哥哦。”   看来以前的司空允很喜欢她哥哥嘛,不过这倒是为我提供了便利,从此以后,司空锦就多了个小尾巴。   他早上6点起床,一整天都被各种课程排的满满的,作为大瞾财团董事长的司空慕的儿子,将来有一天他也会走上权利的顶端,作为未来的继承人,对他的教育自然不容忽视,上课的老师有说中文的,英文的,法文的,还有我不知道的各类课程。在课堂上一般都是司空锦在认真听讲,不时和老师言语交流,至于我,这个......,把我忽略吧。   司空锦对于我的出现和紧紧跟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采用三不理政策,即:不反对,不说话,不理睬。但这丝毫不会影响到我,我仍然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夸张到连他上厕所我都在门外等。   当然,我很快就爬上了他的床。   司空锦的房间很简单,实用的家具,简单的装修,我躺在他咖啡色大床的一边,洗完澡的司空允看着我,一挑眉,继而直接掀开被子,躺到了床的另一边,床很大,或许说对于两个孩子来说足够大。   平时我的活动范围以室内为主,强大完善的中央空调,精准的控制着每个房间的湿度和温度,以至于我对四季的概念就是窗外不断变幻的风景,而司空锦的房间,还没有开空调,在这深秋的晚上,房间的空气有股干燥清冷的味道。   我以为自己会失眠,但我却很快睡着。   我的体质较为阴寒,睡到半夜被冻醒,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团,可是越睡越冷,越冷就越想让自己快快睡着,这样就不会冷了,我执拗的在睡梦中挣扎着,直到碰上一个热源,我不由自主的凑上前去。感觉到热源在我靠近时微微动弹,黑夜中我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委屈委屈的叫了声,“哥哥”。   他的身体又平静下来,我迷迷糊糊中意识到自己被默许,只敢轻轻的抓住他的睡衣袖子,把脑袋慢慢地凑过去,随后我那小半清醒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   我和哥哥司空锦就这样相处了三年,这个世界在我眼里也越来越清晰多彩,我也能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到周围人的喜怒哀乐,我终于在这像是万花筒一样的青山找到属于我自己的颜色。   司空家的人到十三岁时都要被送到大招财团旗下的贵族学校上学,在接受了十三年的精英教育之后,以小于同龄人的年龄进入初三,和明空学院里的世家子弟们进行统一考试,进入高中部,学习三年。这不仅让他们在初升高的考试中得到一次试炼,更重要的是在高中三年,为他们以后人生积累人脉,开始建立自己的社交群体和社会资源。   九月的早上还有些闷热,我哭着追着司空锦的车子,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被保姆追上时车子已经看不见了,保姆一边检查我的身体一边抱着我安慰:“小姐不哭不哭,哥哥下午就回来了,很快就能陪你玩了。”   我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心中暗暗的怨念:真是太累了,我今年都7岁了,这可是第一次跑步,这样的身体素质,我都感觉自己活不长了,真是太累了。   7岁那年,对于司空锦离开澄园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因为知道归期,自然不会伤感于别离,即使后来渐渐长大的司空锦有了越来越多的朋友和越来越频繁的社交,我就像是在放风筝,无论飞的多高多远,我始终都能紧握那根牵绊,就这样,我看着他顺利考入高中部,看着他变得越来越多彩夺目,每天缠着他讲学校里的新鲜事,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哥哥哥哥的叫。   有人说,7年之后的你就会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十年的时间,虽然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我们再没有像小时候那么亲密无间,我生命中的司空锦,就像是一扇窗,开启了我对这个异世的认识和了解,透过窗,我能够深刻的感受到生命的变化,渐渐的我已不必每日倚窗而居,因为在任何时候,我都能感受到这扇窗所带给我的光明和温暖。   十三岁,司空锦离开有很久很久,我还是懵懵懂懂的,每个人都担心我因为最爱的哥哥突然离开而伤心,我只是平静的接受,平静的生活,平静的继续。   我认真的看了青山图书馆中司空锦休息室的每一本书,我当年轻抚过它们脊背的手指,如今一页一页细致的翻过。   每看完一本书,我都在最后一页写上当时的时间,我的时间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别离也是生命的一部分,我要学会接受他们,就像接受我当年最不喜欢的企业管理和我根本看不懂的文字一样,直到我看完休息室里的最后一本书,长舒一口气,开始真正融入了我在明空学院的学生生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中秋节,特意赶回来给大家双更,哎呀~还是当土豪好呀,想双更就双更,想三更就三更,那个你们懂的啊,要抱紧土豪大粗腿哈!   咳咳咳,下面言归正传,穿越小说也火了这么多年了,从我看的第一本步步惊心到如今漫天的各种穿,我总是有个疑问,那么多被穿越大神选中的男男女女,无论是宫斗、种田、修仙后宅,总之各种路子姑娘们都能迅速的进入角色,完美演绎,最终到达人生新高度,可是!大家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有一种姑娘性格敏感迟钝,沉溺于过去,徘徊于现世,在前世今生之间迷惘不前,有些人会觉得女主有点无病呻吟,有点生在福中不知福,可是幸福这个词的定义在哪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对于一个成年人,一夕之间生活翻天覆地,所以我认为对于女主来说,最让她幸福,或者说心安的就是一种踏实的感觉。   我们的生活不能建立在虚无之上,真实才是我们最基本的安全感。   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大家是否理解,总之就是想要给我们司空允姑娘正名,这真是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五讲四美的好姑娘!   司空锦:说的不错,来,爷赏口肉吃   某桃:(星星眼)谢谢爷!谢谢爷!下章咱继续哈,小的这里还有好多夸人的词呢~包您不重样~   ☆、明空学院   “来,允之,张嘴,妈妈喂,还有半碗,咱们喝完,这样上学才会有精神”   “不要,我已经饱了”   “就喝半碗粥怎么就饱了,再吃点这个什锦蛋糕......”   “不要,再不走我就要迟到了!王叔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那妈妈让人把点心打包,宝宝要是饿了就吃,快,小文,拿上小姐的书包,送小姐下楼。宝宝今天要乖乖的啊”   “嗯、妈妈再见”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妈妈准备好吃的等着你。”   今天出门晚,车子驶入明空学院时正赶上早高峰,送学生的私家车一辆接着一辆的朝着一个方向进入教学区停车场,但王叔却朝着另一个方向,来到明空学院的中心地带,这是不在教学区的一栋单独的教学楼——谦义楼。   高一(1)班,高二(1)班,高三(1)班,每个班都聚集了年级综合评分的前15名,进行单独教学,进入明空学院是那些富商名流的追求,但进入谦义楼则或是一种炫耀的资本,因为这里有最严苛的身份等级制度和资格评定标准。   我拿上书包,和王叔道别之后,来到谦义楼大门前,身份识别成功后进入大楼。   谦义楼分为三层,从高一依次往上,每个年级都配有学习,实验,信息网络等专用教室,除此之外,还有相应的娱乐休闲场所。   我进入教室时,大多数的同学都已经到了,我来到左边第三排靠窗的位子,刚一坐下,江婉如就围了上来,三八兮兮的问:“司空允,快说!那个于坤词怎么样啊?”   我朝她翻了个白眼,一边整理书包一边说,“江婉如,你要不要这么八卦啊”   “说呀说呀,我真的很好奇的,你不知道,前段时间江冲一直在絮叨这个人,连我妈都很看好他”   “既然是这样,那不如你就嫁给他吧,反正你妈妈那么看重他”我冲着江宛如做了个暧昧的鬼脸。   “艾,你还真别说,我这么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配于坤词,正好来一段惊世骇俗,惊天动地的才子佳人,你这个主意不错,本小姐就考虑一下吧。那,司空红娘,男方怎么样,快快于本小姐道来”,江婉如这厮还拿腔拿调的扮上了。   我这边都要把早饭吐了,赶紧投降,“没有三头六臂,鉴定完毕。”   “什么三头六臂,你到底见着没有啊?”   “没见着,行了吧,你赶紧从我桌子上下来,你也不怕你裙子走光。”   这时另外一个男同学抢过话头“艾,江婉如,这个你不用担心,是不会有哪个男人看你的裙底风光的,因为会瞎眼的!哈哈哈哈哈”   江婉如矫健的一下从桌子上跳下去,挥着拳头就扑了过去,“丁一莫,你皮又痒了是吧,放了几天假就不知道你姑奶奶的厉害了吧!”   丁一莫一边在教室里跑一边回头笑着说:“哎呀,姑奶奶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一定不会看您老的裙下风光的,哈哈哈哈哈”   “臭小子,你给我快快过来受死吧!”   “来呀来呀!小爷我倒要看看谁先死!”   “叮铃——”的上课铃声响起,大家都回到座位上准备上课,第一堂课是外教的英文课,但是班主任却走了进来。   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平日里不苟言笑,今天也是,板着一张脸径直走上讲台,从手中的文件夹中拿出一张纸,看了一眼之后,抬头对着大家宣布:“下面,我来宣读校理事会办公室发布的前阶段综合评定结果。”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教室里嗡的一下炸开了锅。   “综合评定?不是吧,我们才刚刚休假回来耶”   “期中的时候不是刚做过综合评定嘛,怎么又评定啊,理事会这是不是不想让我们活啊”   “本来综合评定这种测试就是不定期的,换句话说,玩得就是心跳。”   “小心玩死你呀”   我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个不停,其实这种综合评定对于谦义楼的人来说就像是生活中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一般评定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波动,因为只要能够顺利进入谦义楼,无论是对于学生本身而言,还是他的家族而言,都是一件足够引起重视的事情,而综合评定的不定期,也正是为了考验学生的日常,将来这些父辈家族的继承者们,谦义楼的出身会是他们在各行各业的一张有力的通行证。因此别看这教室里嘻嘻哈哈的,但大家都很努力。   前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站起来,说:“老师,那就快宣布吧,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这个男娃还像是我们班文化课的第一名,叫什么名字来着?   听到他的话,大家都静下来注视着班主任,看他拿着通知,一字一句的念道:“经校理事会评估组决定,高二(1)班钟秀萍同学在综合评定中不合格。”   众人的目光“嗖”的一下集中到我前座的钟秀萍身上。   钟秀萍不合格?不会吧,我们虽然前后桌,但她性格内向,又寡言少语,平日里没什么交集,可是她一直都在很认真地学习啊,各项课程成绩也都很优秀,怎么会不合格?   丁一莫首先站起来说:“老师,钟秀萍不合格,这怎么会呢?!是不是校理事会搞错了?”   “丁一莫同学,只要你还在明空学院一天,就不要怀疑校理事会的决定,除非,你想离开这里。”   丁一莫看到来人是“李莫愁”,顿时没有了刚才“兴师问罪”的气焰,一时尴尬的不知所措。   我们的教导主任李莫先,一个五十多岁正处在更年期的老女人,一辈子单身,没有家庭,更没有孩子,认为我们这群十几岁的孩子都是混世魔王,一旦犯在她手里那可没有好果子吃。因为明空学院聚集的都是家世显赫的天之骄子,在他们入校时都要签定一份协议,就是被要求无条件接受校方的决定,其实即使没有这份协议,也不会有人无视学校管理,而明空学院理事会以大曌财团为后盾,赋予各任课老师很大的学生处置权,而教导主任的权利更大,可以不经过校理事会,直接处罚甚至开除学生。   因此那些你想象中的拍着桌子和老师叫板的学生,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李莫愁对着丁一莫仍然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度,“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认为你同意了,很好,你先坐下,等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她说着走上讲台,用严厉的目光在教室里逡巡一遍,说:“钟秀萍同学,不要只是坐在那里发呆,请你现在也遵从校理事会的决定,整理好你的私人物品,到教职区高二(2)班的班主任那报道,你的资料今天早上已经移交过去了。”   此时钟秀萍才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动作太大,把她桌上的书本都扫落在地,我低头瞅了一眼,是一本习题集,看来刚刚上课前她还在做练习。   “不合格?!我怎么会不合格!秋假之前的各科考试我都拿到A+,为什么会不合格?”她抬头看见讲台上不为所动的班主任以及面含讥笑的教导主任,像是意识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下子乱了心神,又摇摇头,忽然转身对着我歇斯底里的说,“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明空学院也不过如此,道貌岸然的说什么公平公正,大言不惭的谈什么礼仪廉耻,也不过是一帮狗眼看人低的势利小人!这个班里的其他人咱们暂且不论,就单单她一个司空允!我有哪点不如你,可就算是我千倍努力万倍付出,也终究抵不上一个出身!!!”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咱们更新的时间都集中在下午3点左右,大家可以三点以后来看,每天至少一更,不定时双更,看爽了想要双更的可以给我留言,我看到会添加存稿箱的,(>^ω^<)      ☆、新同学   “不合格?!我怎么会不合格!秋假之前的各科考试我都拿到A+,为什么会不合格?”她抬头看见讲台上不为所动的班主任以及面含讥笑的教导主任,像是意识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下子乱了心神,又摇摇头,忽然转身对着我歇斯底里的说,“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明空学院也不过如此,道貌岸然的说什么公平公正,大言不惭的谈什么礼仪廉耻,也不过是一帮狗眼看人低的势利小人!这个班里的其他人咱们暂且不论,就单单她一个司空允!我有哪点不如你,可就算是我千倍努力万倍付出,也终究抵不上一个出身!”   我一个看热闹的人瞬间成了热闹,这是要闹哪般呀,我只能是冲着钟秀萍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够了!不要在这磨磨唧唧的,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谦义楼!”   “不!我不服!我的各科成绩都比司空允的要高,为什么我不合格就要卷铺盖滚蛋,而她司空允却可以安稳的坐在这里,要我走,可以!但是司空允也必须走!”   我都不知道,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也能爆发出这样的小宇宙。   “我说钟秀萍,你能不能不要狗急乱咬人好伐,这里的哪一个人是单靠身份坐在这的呢?怪不得你们家在儿童玩具市场做的越来越火呢,真是幼稚!”   “江婉如,你不要在这和我摆什么清高的臭架子,还整天一副自诩司空允好姐妹的嘴脸,难道你心里就真这么服气她吗?!”   “钟秀萍,够了,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你也不用再这怨天尤人的”   “啊,差点忘了,还有你,杜星,还有你们其他人,你们谁没在背后里议论过她司空允,你们就这么心甘情愿的看着她在这高高在上吗?”   “杜星,你别拦着我,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收拾钟秀萍这个贱......”   “都给我闭嘴!你们都当我是死人吗?!”讲台上突然传来巨大的拍打声,夹杂着“李莫愁”尖细的声音,打断了教室里的争执,“江婉如你要是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什么不雅的字眼,我就也让你给我滚蛋!今天我会通知江太太,好好的讨论一下你未来的教育模式!”,转身对着门口的保全人员呵斥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一帮废物,快让她给我离开!”   身穿制服高大魁梧的保全应声进门,一人扛起还在挣扎大喊的钟秀萍,一人简单的收拾了下她的物品,就相继离开了。   教室的墙壁都是做过特殊隔音处理的,当门关上的一霎那,再也听不见钟秀萍凄厉的叫声,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样,只剩下“李莫愁”的幸灾乐祸的声音在飘荡,“我想你们都很好奇钟秀萍的综合评定成绩,为了避免你们再犯此类低级错误,我决定给你们大家一个小小的忠告。”   大家看着她的脸上罕见的显露出一个微笑,都觉得背后一凉。   “我知道同学们的压力很大,又是处在这样一个躁动不安的年纪,但是我不建议大家找牛郎来排解寂寞和苦闷,因为女孩子堕胎这种事情可是很伤身体的哦~”。   什么?堕胎?钟秀萍吗?   “不要自以为你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能瞒天过海,我迟早都会让你滚蛋的!以上!同学们先自修,下节课正常进行。孟老师跟我去接你们班的新同学。”   直到两位老师离开,教室像是被施了魔法解禁一样,又炸开了锅。   “我的天哪,乖乖女钟秀萍还能干出这种事情,还到夜店找牛郎,她胆子可真够大的。”   “怪不得她前段时间气色那么差,我还以为考试压力大,原来是流产呀”   “这样说来,让她离开谦义楼转到2班还算是够意思啊。”   “什么够不够意思的,有什么用,这种事情终究是纸里包不住火,以后钟秀萍也不用在圈里混了,这辈子也就找个小老百姓了此残生喽。”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就是就是,办下这样不要脸的事情还企图蒙混过关,江婉如说的没错,真是幼稚!”   “.........”   大家在议论纷纷时我在深刻的反省自己,我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虽说是大曌财团的小姐,可这里又有哪个不是身份贵重呢,长相虽说不错,但也不能说是一枝独秀吧,成绩就更不用说了,一直低调的在中间来回浮动,其实我能感觉出大家对我的顾忌和猜疑,刚开始上学时,我一直沉浸在司空锦的离开中,努力的寻找新的突破口,废寝忘食的看完那一屋子书,才慢慢走出自己的世界,也渐渐的交上了朋友,无论是心直口快的江婉如,还是沉着内敛的杜星,我都把她们当成我的好朋友,也尽我所能的真心对待她们。虽然感觉到和大家有隔膜,但我一直自我感觉还比较良好,可今天钟秀萍的话也让我不得不面对另外一个我不曾想象到的事实。   在明空学院两年的时间,我以为我煞费苦心建立的世界,好像并不是我看到的样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同学们的议论一直持续到班主任孟老师再次进入教室,这次他身后跟着一个少年,没有穿校服,上半身一件蓝白相间的格子衬衫,配着一件米色羊毛开衫,宽松的牛仔裤把他两条修长的腿显得更加笔直,一头利落的板寸,使得本就斯文秀气的脸庞更添几分清爽。   人还没有站定,就听见江婉如大喊一声:“尚勇!你是尚勇!龙虎堂的尚勇!”   尚勇?龙虎堂?   怎么让我赶脚一种江湖气息迎面扑来呢?   台上的尚勇同学好像没有料到自己会被这样子认出来,愣了一下之后冲着江婉如微笑着点头致意,眉眼弯弯之间想必是要迷倒不少女生的吧。   班主任重重一咳,说:“从今天起这位同学就是我们班的新成员了,下面由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   他带着一脸的朝气蓬勃,笑着朗声说:“大家好,我叫尚勇,希望今后大家多多关照。”   “好,希望大家以后团结一致,严于律己。好了,尚勇你到第二排靠窗的位子坐下,班长,班长一会下课带他先熟悉一下。下面大家继续自修。”班主任交代完,推门出去了。   江婉如急不可耐的跑到尚勇身边,激动地大声说:“尚勇哥,尚勇哥,是我,我!江婉如,小丫头!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你还偷偷教我武术的。”   尚勇仍是带着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你妈妈不让你学武,你就一直哭一直哭,我才在晚上偷偷的教你,不过我有事离开了一段时间,等我回来时你们已经走了。”   “那个时候我们要回家,我一直等着尚勇哥见最后一面,没有见到还伤心了好久,没想到你会在这遇见你,我真   是太高兴了!”   “当年那个哭哭啼啼不服输的小丫头,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猛一见面我还真是不认识了。”   众人见他们是旧识,都纷纷围了上来。   “江婉如,你认识呀,这谁?给介绍介绍呗”。   “噗哈哈哈哈,江婉如,你这是要笑死小爷吗?还小丫头,我看你整个你野丫头。”   “丁一莫,看在我尚勇哥的面上我先让你多活几天,我尚勇哥那可是堂堂龙虎堂的......”   “宛如,这些事就不用再提了,我来明空学院是来念书的,你先帮我介绍介绍同学们吧。”   “哦,哦,好,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江婉如回头将目光转向我,一把把我拽到尚勇跟前说,“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叫司空允。”   尚勇站起身,伸出右手,友好的说:“司空允,很高兴认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你们可以像江宛如一样叫我尚勇欧巴,欧巴可是走的暖男路线的哦~快到欧巴怀里来~   ☆、室外课   这是我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男性握手,不同于司空锦的干燥柔软,他的手掌有些薄茧,五指修长有力,握住我有些发凉的手微微摇了几下就松开了,在我走神的时候,他已经被江婉如拉走去认识别的同学了。   我看着大家都挤在尚勇周围别开生面的样子,大家把所有的精力和热情都投入到了新同学身上,再也没有人提起钟秀萍,就像她根本没有出现一样。   “尚勇哥,下节马术课,你的装备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   “那咱们走吧,马术场还在后山,你一定会喜欢那的,今天还要帮你介绍我的“追风”,她可是我们班跑的最快的”,江婉如说着就拉起座位上的尚勇要出门。   可是尚勇去突然转过头,对着仍一动不动坐在位子上发呆的我问,“司空允,你怎么还坐在这里,我们一起去吧”。   我还没有张口回答,江婉如就拽起尚勇将他往外推,“尚勇哥,你别操那么多心了,允她从来都不上室外课的。”   “为什么不上室外课?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吗?”尚勇扭着头对着我,执着的问道。   “哦,嗯,我身体不好,你们去吧。”   “那你要一直呆在教室里吗?那多没意思,既然不能骑马,在马场看看也比在这枯等着有意思吧,走吧,我们一起。”   “尚勇哥,你就不要管了,允在保健室有自己的隔间休息,无聊的话她会去那的,你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们快走,要不然就迟到了,快走快走!”   “宛如,你不要推我,我自己能走。”   “不行,谁让你一直磨磨唧唧的,允她身体不好,就该让她好好休息”。   是啊,我的病例报告,医院证明,检查结果,在我进入明空学院的第一天就都完美的躺在理事长的办公桌上,哦,忘了说明,明空学院的理事长就是我的妈妈崔诗涵。   就像《雷雨》中的太太繁漪一样,你有没有病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爷认为你有没有病。   我十五岁那年,虽然崔诗涵极力反对,但最后老太爷亲自发话,我才得以离开澄园进入明空学院,而崔诗涵担心我在室外活动中受伤,作为理事长,直接免除了我所有的室外课。   司空锦休息室里的那本《马术技能训练》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在马上的每一个动作要领我都熟记于心,怎么拉笼头,怎么上马,怎么坐腰蹬腿,怎样策马奔驰,有时候只是一个上马的动作都会在脑海中演练上百次。   在青山的马场里,司空锦曾经有一匹纯种的欧洲马,叫“欧泊”,每次他上   马术课时我都趁着空隙给欧泊喂草,我从来没有骑过,只敢一边摸着他一边对着他阿谀奉承的拍马屁,可是这家伙显然更喜欢司空锦,每次也只有司空锦在时才肯乖乖的让我摸。有一次马术场地里出现尖锐物,扎伤了还驮着司空锦奔驰的欧泊,致使马儿受惊,摔伤了司空锦,所以青山的马厩里就再也没有马了。   大家都去上课了,我一个人坐在教室里,趴在桌子上,不想去保健室,就这么晒着暖,太阳晒得人骨头都要酥了,困意也一阵阵袭来,我本打算借机小睡一会,但却突然感觉脸前有阴影在晃动,我睁开眼,是一只手。   我坐起身,看到面前的来人,充满疑惑的问,“尚勇,你怎么不去上课呢?”   尚勇听到我的疑问,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转过身,表情无辜的对我说:“我的马鞍有点问题,暂时用不成了。”   马鞍有问题?“马场管理处应该有备用的。”   他看着一脸疑惑的我,微笑着解释道:“那个,我不太习惯用别人的东西。还有明空学院的教材和我原来的学校好像不太一样,想再熟悉一下教材就早点回来了。”   对了,他是转校生,可是能从外校直接转入谦义楼,这个可不是一般的难啊。   “我说你怎么没穿校服啊,原来是转校生,那你可真厉害,不过你运气也是在是好,如果不是钟秀萍......”说到这个人我突然话语一滞,不知该怎么讲下去了。   “钟秀萍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不要有什么负担,有些事情怨不得别人。”   “没有没有,不说她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觉得你运气很好,谦义楼的每个班都是定额的15人,如果没有名额的话,就是再优秀也不可能进来的。”   “真是过奖了,其实我这个人运气一直不怎么好,我也一直认为,这个世上很多事情不单单只是偶然,我所得到的都是我努力取得的。”   这都什么什么啊,“呵呵,好吧。”   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尴尬,转换了话题,“对了,下节课我们班和高三(1)班有女子排球友谊赛,你去吗?”   “不去,”我兴致缺缺的说,“又不能玩,干瞪眼有什么用。”   “哦看来你是想下场玩玩了。”   我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我想啊,可是光想有什么用”。   他突然一本正经的说:“只要你想,我就有办法让你比赛,怎样?”   我上下打量着他,“你没事吧你,开什么玩笑,虽说友谊赛以娱乐为主,但这种跨年级的比赛大家可都是牟足了劲的,怎么可能让我这只菜鸟新手上场。”再说,我想我还没有换上队服,理事会的人就会出手阻拦的。   对于我的不信任,他却仍是信心满满云淡风轻的说,“我从来不会对人承诺我做不到的事情,只要你同意,你就老实准备打比赛,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我看他一副笃定的样子,生怕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转校生不知深浅的干出什么傻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我自己身体我知道,上场只会拖累别人,这样吧,一会咱们去给她们加油助威,怎么样?”   他像是看透了我的小心思,也没有在追究的说,“好,那咱们一会等下课就去吧。”   一起去呀,可关键是我不知道体育馆在哪里呀?   想当初,虽然有老太爷亲自发话,我还是在澄园接受了初升高的考试,直到顺利考入明空学院高中部,这才得以顺理成章的离开澄园,可到了学校以后,活动范围基本就在谦义楼,来到明空学院快两年了,只是在学期开始可结束的时候去过礼堂参加典礼。   明空学院占地面积非常大,新生手册中都会附带学院地图,我有一次隐约的看过别人的地图,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体育馆应该是在谦义楼的东南方,要先绕过一个中心湖,然后再...再...好像是往右拐......   哎?不对,那个是露天的体育馆,排球比赛应该是在室内体育馆,我的天哪!究竟是在哪啊,一会一起去我连地方都不认识可怎么去啊,大家应该都是会直接从马场到比赛现场,我一会带着新同学要是找不到地方可真是糗大了。   正在我抓耳挠腮不知所措时,尚勇好像是想到了,恍然大悟的说“你说我怎么给忘了,你身体不好,体育中心在图书馆旁边,离谦义楼的距离也不近,怎么能跟你走着去,不如这样吧,我一会给安保部打电话,我们借一下校内车,我载你过去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hi~本章主持人还是尚勇我哦,下章欧巴带大家去看排球赛,想想是不是有点小激动呢~   ☆、尚勇和学长   对呀!听了他的话我真是茅塞顿开,由于明空学院校内面积大,建筑群较多,安保工作量大,因此配备有白色的环保小汽车,一部分供安保巡逻职用,另外一部分由于私家车不允许进入校内建筑群,可以提供给有需要的学生,只是我从来没有用过,完全忘了有这回事。   我高兴的直点头,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好呀好呀,到时候就让工作人员开车送我们过去就行了。”   尚勇看我高兴的手舞足蹈的笑着问,“真是个小丫头,有必要那么高兴吗?”   我就像是个偷吃油而没有被发现的小老鼠一样,拍着手笑容可掬的夸奖他:“你好厉害呀!我都没有想到通勤车,你才来第一天就这么熟了,很老道啊,你去过很多地方吗?”   尚勇直愣愣的看着我,半天也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奇怪的身手在他脸前晃了晃,他才尴尬的咳嗽一声说:“对不起,我没有听清,你刚刚问我什么?”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刚刚问你去过很多地方吗?”   “嗯......”他托着腮,“倒是去过一些地方,怎么?你想听吗?”   这个坏蛋,这是要吊我胃口啊。   我双手在胸前一揽,作势不上钩,把头一偏,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哼!不说就不说,有什么稀罕。”   他见我生气也不恼,笑着摇头,用手指点了下我的额头,“小丫头可真是不经逗。”   我拿手揉着他点过的地方,瞪着大眼睛,撅着嘴,佯装生气高声呵斥,“喂!不要随便动手动脚的!还有,谁是小丫头呀,你比我又大的了多少?你是不是管谁都叫小丫头,我刚听见你管江婉如就叫小丫头的。”   面对我这一连串的“炮轰”,他哭笑不得的伸手想要揉我的头发,我警惕的偏头闪过,让他的手落了个空。   “怎么?”他看我不理他,“真生气了,我开玩笑的,不气了不气了,我去过很多地方的,有些故事特别好玩,我说给你听听,保证你闻所未闻大开眼界。”   我捂上自己的耳朵,低头大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他凑过来笑嘻嘻的继续引诱我,“不听?真的不听?你会后悔的哦,你都不知道我有次去的那个雪山,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雪山,哪里的人都管她叫阿娜贡雪山,你知道阿娜贡是什么意思吗?是女神的意思,那的雪终年......”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啊——”   见我仍不为所动,他伸手拉扯我捂着耳朵的手臂,“那的雪终年不化,由于山势险峻,少有人攀爬,因此自然环境保护的很好,每到春夏之际,山上......”   “你们在干什么?!”   正在我俩笑闹着扭成一团时,不知何时一身骑马装的江婉如和杜星出现在教室门口,江婉如目瞪口呆的惊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她走到尚勇身边,拉住尚勇的胳膊,“尚勇哥,我在马场不见你,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啊。”   “我的马鞍出了点问题,就先回教室了。”   “真是的,你的马鞍有问题为什么不来找我,尚勇哥你不要跟我这么见外。还有,刚刚你们在聊什么那么开心呀?”说着江婉如又拉着我的手笑着,“还有允,难得你们聊的这么投缘,你们两个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最喜欢的大哥,我真是太高兴了,星,你说是不是?”   杜星上前分开江婉如越攥越紧的手,“好了宛如,一会就是排球赛了,我们也提前过去做准备吧。”   “对了,尚勇哥你答应我给我加油的,那我们现在去体育中心吧。”   “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过去,我一会就到。”   “尚勇哥!”   “乖,我保证说到做到。”   “江婉如,快走!一会集合迟到了!”   “知道了,催什么催,那尚勇哥我就先走了,我们一会在赛场上见啊”   “好”   尚勇回头看着坐在位子上低头不发一言的我,弯下腰关切的问,“你怎么了,让我看看你的手。”   我把攥红的手背在身后,抬起头看着他,像是个犯错的小学生,委屈又害怕,“我......我好像......”   尚勇的手终于如愿的揉乱了我的头发,他似乎很满意触感的点了点头,“你呀,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样子,你这个堂堂大曌财团的大小姐,和听到的传闻一点都不搭边,没事,不还有我嘛,不用担心,宛如她不会生你气的。”   等等?传闻?我还有传闻啊,就我这个人际圈子,我到现在连司空家的几口人都还没彻底认全呢,我还有传闻,难道是今天上午在学校里他听到了什么?   “行了,”他把我从椅子上扶起来,“不要用你那小脑瓜东想西想了,有我在不用担心,走吧,我们去看球。”   尚勇的话和早上钟秀萍的话,都像是一个个碎片,可我就是怎么也拼不上去,理不出头绪,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被尚勇一步步带到楼下,等我回过神时,我已经置身于人声鼎沸的体育中心了。   观赛的人很多,两边的队员士气满满的在各自的场区内做这热身训练,拉拉队也在一旁营造气氛,我们坐在赛场边缘的嘉宾席上,视野相当不错。   “尚勇哥!这里!这里!”不远处正在训练的江婉如看见尚勇高兴的挥手致意,看到旁边的我后又脸色一变,想要上前又被身旁的杜星拉住,两人争辩了几句,就听到教练的哨声集合,比赛准备开始。   其实我也并不是很喜欢排球,也没用打过,但第一次这样亲身经历在赛场上的感觉确是难以形容的,双方队员激烈的对战拉拉队的劲歌热舞,场外观众的摇旗呐喊,都像是一股股大浪将我带入其中,我被此情此景所深深的感染,眼睛盯着排球一刻也不敢眨眼,双手也紧紧握成拳,为每一个进球而喝彩,为每一次丢分而惋惜,把我紧张的连尚勇递给我的水也是胡乱的喝了两口递还给他,一回头又全身心的投入到比赛中去。   比赛到了下半场,我们班以50:48的比分暂时落后,这一局由我们开球,主攻手林雪知一个斜角扣杀,球旋转着切入边界,稳稳落地又高高弹起,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比分扳平!   我激动地和旁边的拉拉队一起高兴的蹦起来大喊:“高2必胜!高2必胜!”   最后一局决胜负双方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已经打了十几个回合了,仍是难见分晓,突然,对方一个误传,球被江婉如接住,而对方阵地左后方现在空缺,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屏气凝神,等着江婉如的致命一击,精神高度集中到让我感觉到身体的僵硬,当那个球朝着我的面门直扑而来时,我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一动不能动,就这么看着球离我越来越近,一瞬间,我又开始出现那种熟悉的眩晕感,大脑一片空白,我好像是听见了什么人在喊,但听不清楚,突觉身上一疼,我被撞倒在地,而尚勇,帮我接住了这个球。   我又使劲眨了眨眼,才看清朝我而来的汹涌人群,我被尚勇抱在椅子上,我只能看见他神色紧张,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是在询问我的情况,可是我试了好几次想要回应他,告诉他我身上不疼了,但是脚好像扭了一下,也想问他怎么样,但我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只是微微张着嘴,说不出话。   江婉如挤过围观的众人,蹲在尚勇旁边急切的拽着他的衣服,“尚勇哥你怎么样,你快让我看看你身上,刚才那个球我用了十成的力,你这样生生接下一定会受伤的,都是我不好,你让我看一下!”   尚勇推开江婉如的胳膊,仍然看着呐呐不语说不出话的我,特意放松表情,一脸关心的说:“你不要急,慢慢说,你哪里不舒服慢慢告诉我。”   我抬头环顾人群,却看到了摔倒在地的江婉如,她的眼神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了钟秀萍,像一条毒蛇的信子,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狠狠咬我一口,置我于死地。   我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尚勇感觉到我的动作,“怎么了?你为什么在打颤,是冷吗?”说着就要把他的外套脱下来往我身上披。   而江婉如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一旁,见此一把夺过尚勇的衣服,紧紧抱在怀里。   尚勇压着一丝火气,对着江婉如伸手,“宛如别闹,快把衣服给我。”   “我不!我不!”江婉如抱着外套边说边往后退,人群中的杜星要拉她,却被她一下子推开,“尚勇哥,这不公平,是我先遇见的你,是我先喜欢的你,为什么一见到司空允就什么都不一样了!我是没有司空允漂亮可爱,没有她讨人喜欢,可是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还不如你今天刚认识的司空允吗?!这不公平,尚勇哥,这不公平!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江婉如的神态举止瞬间让我想到了当年的崔诗涵,我忍不住缩着身子又打了个寒颤。   尚勇似乎感受到我的害怕,坐到我的身边用胳膊揽住我,“宛如,这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你先平静一下情绪......”   “平静?为什么要平静?难道要我眼看着司空允勾引你却一声不吭?!司空允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杜星,你起开!司空允你不就仗着你那张脸勾引男人吗,装什么清高,装什么纯洁,小心老娘哪天拿硫酸毁了你那张勾男人的脸蛋儿,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   “江婉如!够了!”   “不是的,尚勇哥,你被骗了,刚刚在教室里被我撞见,她为什么一声不吭,分明就是做贼心虚,还有这体育中心,她从来都不来的,为什么今天会跟你一起来,分明就是她想勾引你,尚勇哥,你不要上她的当啊!”   江婉如见尚勇抱着我准备离开,冲上前拉扯,尚勇只好把我先放下来,回身处理江婉如。   我看着尚勇,江婉如,杜星,三人在我眼前纠缠不休,周围的旁观者也越来越多,隐约还看见学校的教职人员在那慌乱的想要维持秩序,我低头看见脚边那颗被人遗忘的排球,所有的吵闹纷争都与它无关,就像是十三岁的李想一样,无论她来也好去也好,都不曾惊起半点涟漪。   江婉如有句话说的对,我喜欢尚勇。   或者应该更准确的说,是李想喜欢学长。 作者有话要说:  o(︶︿︶)o 唉,欧巴对不起你们,本来约好的看排球,没想到让亲爱的们看了场闺蜜的撕逼大战,欧巴真是好难过的呢,怎么能让我的哈尼们看到这么肮脏的现实呢,吓坏了吧,快,到欧巴怀里来,欧巴抱抱哦~不怕不怕~   ☆、李想的学长   十三岁的李想,有着让普通女生站在身边有种小鸟伊人的壮硕身体,更有着让人过目就忘的平凡到没有任何辨识度的五官,在初中入学通知单上写的入校须知,第三张仪容仪表第五小节中,要求所有新生男女一律发不过耳,于是跟随妈妈到理发店剪了个标准的齐耳短发,带着一副眼镜,性格绵软,学习努力听话,是个典型的乖乖女的。   乖,听话,懂事,让父母省心,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夸奖她的,可是她更愿意被夸赞,漂亮,可爱,会说话,讨人喜欢,活泼,就像自己最好的好朋友宁心语。   二十五岁时,宁心语生日宴会,在一家装潢精致,环境优雅的餐厅,在包间里的圆形餐桌满满的围坐一圈,宁心语一撩散落在肩头的时髦的烫发,举起酒杯,向着这满座高鹏,拉起身边的李想,冲着大家莞尔一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呢,算起来是你们的‘前辈’,是我资历最老的同学,初一的时候开始就是同学,一直联系到现在,叫李想,大家欢迎一下!”。   被这样注目,李想心里很不自在,但竭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对着巧笑嫣兮的宁心语调侃道:“作为在座受宁心语毒害最深最久的,我仅代表自己对诸位深深地表达我的敬意,各位能够忍受她这么长时间,真是辛苦了!”。   大家立刻笑声四起,还有附和着拍手鼓掌,“不容易不容易,大家都差点挺不过去,哈哈哈哈哈”。   “你们都说什么呀,真是的,这会儿后悔了,没门!早干嘛去了,上了我宁心语这条贼船就别想下去了,你们以后就想着怎么伺候本女王吧,你们这帮家伙。”   “您好,您定的蛋糕到了,请慢用。”   “好了,蛋糕到了,咱们先切蛋糕吧。”   “那就请老寿星先切蛋糕吧。”   “什么老寿星,我这是庆祝我十八岁生日,不要把人家叫老了,人家还是黄花大姑娘一枚。”   “我去,十八岁生日,这是你第十八个十八岁生日吧。”   “那怎么了,人家就是十八,永远十八。”   “哈哈哈哈,那就庆祝我们永远的十八岁吧。”   “干杯!”   “干杯!”   两个人长达十余年的友情开始在初中一年级的上半学期,对于小孩子而言,友情开始的原因也许并不是什么共同的话题和兴趣,而是始于秘密。   五中的教学楼呈L形,初一四班的教室在教学楼的最北边,而初二九班的教室则在L形拐角的最那头,两边教室刚好在走廊上互望,看的一清二楚。   十三岁的少女已经有了一些懵懂的情怀,宁心语每次课间总是要在走廊上不停地观望,终于有一天她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李想。   李想在很小的的时候父母分居,由母亲带大,因为过早的了解到母亲的不易与艰难,因此格外的懂事孝顺,为了不辜负母亲的期望,更是努力学习,书本以外的世界对她而言都是很模糊,当被拉进宁心语的世界时,当开始关注那个男孩时,她有一种颤抖的兴奋感。   她开始全身心的投入这场“爱的战斗”,开始查阅校园爱情的小说总结基本套路,多方打听和了解学长的基本情况,有一次李想无意中发现学长竟然住在自家隔壁的小区,于是每天放学之后在教室里自修半小时等待初二初三放学,然后尾随学长回家,一路观察,总之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为宁心语当好这个狗头军师,出尽各种靠谱不靠谱的馊主意。   以前看到过一句酸掉牙的话:你也许爱的不是我,你爱的是你爱我的感情。现在回想来,也许这句矫情的酸话也还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十年后,那个学长的样子轮廓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一头清爽的黑发,俊朗的脸庞,还有那副让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黑框眼镜,还有,还有他在篮球场上奔跑的长腿。   呵呵,其实记得还挺清楚的嘛。   无数次课间,无数次放学,两个小女孩头对头的凑到一起,叽叽咕咕的在那各种YY,设想过不下一万种男才女貌,英雄救美才子佳人的桥段,恨不得宣告全世界。   两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终于在学长快要毕业的时候决定奋力一搏了。   小红娘李想,就像是所有脚本里善良美好的女猪脚身边鞍前马后的跟班一样,固执到死心眼的渴望成就这份感情,最后在篮球场旁边的自行车棚里,看着仍然在人群中不断奔跑挥洒着青春汗水的学长,一咬牙,一跺脚,把自己的自行车钥匙扔到了墙那边。   本来还在纠结犹豫的宁心语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把挂着小熊木偶的钥匙飞墙而过,这承载着无数犹豫,徘徊,羞怯的少女情怀,在两个女孩的眼里熠熠生辉。   独自一人一步步走到场边休息的学长面前,站定,转身,抬头,凝视,张嘴。   “对不起学长,我们是初二四班的,我同学的车钥匙丢了,车还上着锁,我们两个女生实在是打不开,能不能请学长帮个忙,帮我们看一下吧。”   就这么几句话,从车棚到站定,一共就十几步的距离,当回头向学长示意自行车旁宁心语的方向时,看着十几步开外的宁心语,觉得有一条银河那么宽,看着“河”那边宁心语像苹果一样红扑扑的脸蛋,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么长的距离,走了两年才走过来,原来,河的对岸也有另一种风景啊。   后来的记忆就不是很清晰了,貌似在周围男生的起哄中,学长打趣的走到自行车边,弯腰摆弄了一会,最后无奈的告诉宁心语他也没有办法,最后的最后,是漫天的红霞,小小的李想左手扶着车把,右手抬着自行车后座,累的满头大汗,走着走着街上的路灯亮起,一回头就能看见地上被拉得细长的影子,就像是漫画中的人物,长长的腿,细细的腰,美不胜收。   这个故事我既没有猜中开头也没有猜中结局,宁心语的初恋在那次短暂的交际之后就没有了下文,后来的后来,留在家乡参加工作,偶然和办公室新来的同事聊天,无意中发现新同事竟然就是学长的高中同学,从她那里听说了当年的学长后来的故事,然后立即和宁心语在一起八卦,说到兴起时,宁心语语气一滞,叹口气说:“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他,都说金钱是爱情的试金石,要我说,这男人也是女人的试金石,多亏了他这块试金石,我多了个十二年的闺蜜,这笔买卖怎么看姐都是赚大发了!”   我哈哈大笑。   她举起面前的茶盏,“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就让我以茶代酒,在此拜谢了,爷您随意,小的先干为敬了!”,说完,豪气的一饮而尽。   我亦举起茶盏,“小娘子多虑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义不容辞之责,无需多言,来,干了这碗酒,唯祝小娘子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干!”   “我嘞个去,这是什么节奏!”   “宁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既然如此,快快给本座抓他十个八个美少年,让他们好好的伺候本座,办好了本座重重有赏!”   “嗻!小李子这就去给您办!”   “噗哈哈哈哈哈!”   她说要谢谢我,其实我也要谢谢她,她给了这么一个不属于我的玫瑰色的梦,平凡而渺小的李想,如果没有个一抹颜色,当百年回首之际,青葱岁月会显得多么暗淡苍白。   只是,人生在世,唯有贪心二字,也许是入戏太深,可是如果不是全身心的投入,又怎么能那么深刻的体会个中滋味呢。   十三岁的李想入戏太深,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十八岁的司空允贪心奢求,以为这也可能会是老天的特意安排,本来求之不得之物如今被人双手奉上,就一不小心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以为穿上了司空允这件美丽华贵的外衣就能改变世界,灰姑娘的故事也只能是出现在童话里,因为只有童话故事的结局是“从此以后灰姑娘和王子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长叹一口气:我勒个去,我还差点以为自己是穿越大神亲生的,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最终守得云开见月明,自此和美男过着闲云野鹤的神仙日子,原来姐误会了呀~   人艰不拆累觉不爱啊~o(╯□╰)o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怀疑,在下正是你们的学长欧巴,本欧巴设定多变,形象多变,但有几条是基本配备:1、长得帅 2、大长腿 3、学习好   学长欧巴,款款经典,总有一款适合你,还在等什么?赶快拿起鼠标留言预定吧!   ☆、醒来   醒来睁开眼,看见的是淡蓝色的天花板,身体感觉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我大概环视了四周,慢慢的恢复意识,哦,原来这是我的休息室。   我作为司空允在明空学院的“特权”之一就是这间休息室,在谦义楼顶层的保健室旁边,单门僻出一个单间作为我的休息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四十平米的小套件装潢温馨,应有尽有,只是我平日里不怎么来这里,今天猛然在这里醒来,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大家都认为我的身体不好,其实这就像是旧时闺阁里的小姐一样,虽然有点先天不足,但主要还是生活上缺乏运动,比如我小时候,三岁了基本上没有自己走过路,导致我双腿力度不够,骨质硬度达不到,五岁的孩子基本上就能随心所欲的到处跑了,我还只能慢慢走,骨头与骨头之间缝隙闭合不严,软组织发育不完善,造成的后遗症就是脚踝的地方习惯性脱臼,越长大这种情况越严重,所以我现在基本上就不怎么跑步,在体育馆的那一摔,应该就是触发了老毛病了。   “多说无益,江董事长和夫人也可以先回去了,刚才医生也说过了,现在我女儿需要休息,我不希望有人再打扰她。”   听到外间的说话声,果然,生活有时候就像是新闻联播,不是你转台就能逃避的了的,该来的迟早会来。   “允之妈妈,你听我说,这件事情我已经都弄明白了,都是宛如那个死丫头的错,她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其实现在她心里后悔的不行,这么多年,她一直把允之当成最好的朋友,这中间一定有误会,等到大家把误会澄清了,还是一起高高兴兴上学的好姐妹啊,您说呢?”   “江太太,请不要叫的那么亲热,虽然我很欣赏江太太雷厉风行的作风,但我们也没有熟到那个份上。什么好姐妹?真是个笑话,我女儿就是太善良,善良到让一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有恃无恐的把我女儿欺负至此,这件事情我司空家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够了你崔诗涵!老子敬你是司空家的人,伏微做小好话说尽,该承担的我江山绝没有二话,我横江集团虽比不上你们大瞾财团,但砸锅卖铁老子也会应当应分的赔给你,你又何必在这咄咄逼人!”   “江山!你给我闭嘴!司空夫人,真是对不起了啊,你也知道,我们两口子市井草莽出身,和你们这样的书本网比不得,有的时候一性急就有点有口不择言,但他绝没有恶意的,他也是真心喜欢允之这孩子......”   “好了江太太,真的,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你们这样纠缠着我也是在做无用功,刚才在外面,当着杜市长夫妇的面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今天你们就可以带着江宛如同学先回家,随后校方的通知会在两天之内送达,届时你们如有什么疑问,可以来咨询明空学院董事会,那么,请回吧。”   “崔诗涵你不要逼人太甚,大不了咱们就鱼死网破!老子这辈子还没有跟谁不奉陪到底的时候!”   “江董事长,如果我没有记错,横江集团的二公子现在就读于斯坦普林大学电影历史与艺术专业是吧,好像最近正在申请加入著名的“艾尔俱乐部”,那可是所有的电影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不知令公子申请的可还顺利啊?”   “你!.......”   “司空夫人!理事长!你真的误会了,我们没有恶意,宛如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至于猛儿的事情还请您高抬贵手,那孩子从小就梦想着成为“艾尔俱乐部”的成员,我们不要殃及无辜,我们两口子这就走,这就走,你多保重,如果有需要我们随叫随到,啊,我们这就走了,您不用送了。快给老娘走!江山!快!快走!”   “陈主任,送江董事长,记得离开时取消江宛如同学和杜星同学的身份识别ID。关于这次事件,我希望你们保全部门从上到下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要让我后悔相信你们。”   “是的,理事长!可是,关于尚勇同学怎么处理?”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了,他已经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你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到人事部领通知。”   “是,理事长,那我先出去了。”   “嗯,李秘书,人事部对允之教导主任和班主任的人事调动下发了吗?”   “夫人,已经下发了,相关的交接手续也已经处理完毕,安保部门的人事评估也正在进行中,预计两个小时之后结果就会送过来。”   “好,你这边的事情你交代一下,就先回去准备吧,一会允之醒了之后我们就回澄园。”   突然响起电话铃声,李秘书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之后说,“夫人,安保部那边汇报先生已经进入校区,马上就要到谦义楼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诗涵,允之现在怎么样了?”   “张院长说是她低血糖造成的晕厥,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她现在还没有醒。”   “那真是太好了,接到李秘书的电话我就立马停下手头的会议往这边赶。你也辛苦了,不如这样,你先休息一下,允之这边有我呢。”   “不用了,不看见宝宝醒来,我是不会安心的。反倒是你,这次和洛克菲勒家族谈的合作项目是未来几年大曌财团发展规划的重中之重,你去忙你的吧,宝宝醒了我会和她解释的,况且等她一醒我们就回澄园,你就放心去忙工作吧。”   “有什么工作比你们母女还要重要啊,工作的事情我已经交给世卿了,今天我就在这里陪你。”   “谢谢你,慕。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听到李秘书说宝宝晕倒了的时候,我一颗心都要跳出了,我有多害怕失去她。”   “没事了没事了,你一直把宝宝保护的很好,她能平安长这大,都是你的辛勤付出,相信我,我司空慕这辈子一定能护得你们母女一世平安喜乐的。”   “我知道你的心,能够遇见你也是我这辈子的福气。”   “不要这么说,你为我司空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是我的福气才是。既然宝宝已经没事了,这件事情我看我们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这样对宝宝也是好的。”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女儿受了这样天大的伤害,你身为她的至亲之人不说为她讨回公道,却在这和我说什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诗涵,你听我说啊,你疼爱允之,难道她就不是我的女儿了吗,我也是心疼她的,可是现在允之并没有什么大事,这件事情我们就不要追究了吧。”   “哼,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肯定是今天杜市长和横江集团跟你说了什么吧,我想杜市长给你的应该是时代广场的土地使用权,江董事长应该会拿星辉的那个项目做的交换,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诗涵,你不要这样子看着我,难道我司空慕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是那种为了唯利是图的小人吗?允之她也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会不顾她的安危只贪图一己之私!”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我的女儿自然要有我来替她讨回公道!”   “诗涵,你怎么还不明白,按照你说的,我们大可和他们追究到底,最不济就是个两败俱伤,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值得不值得这样大动干戈。”   “对于我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这件事我知道是我任性,你放心,我江南崔家的大小姐还不至于到拖累你司空家的地步,我不会动用大曌财团的一丝一毫,我崔诗涵说道做到,这点你大可放心!”   “诗涵,我们先不要谈这个,我们站在允之的角度上想想,如果事态真是按照你的想法发展,这口气纵然是出了,可以后你让她怎么跟朋友相处,让别人怎么看她,她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你说我不明白,其实看不清的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想要欧巴,做美梦吧!你们这群小婊砸!欧巴是我的!都是我的!!我的!!!   (...目测某桃已经江宛如上身了,我是存稿君,放心亲爱的们,大长腿的欧巴我都给你们留着呢,亲爱的们先忍一忍,过几章我就把boss给你们放出来!啊!瞬间觉得自己萌萌哒~)   ☆、离开   “你说我不明白,其实看不清的是你!你以为这是一个偶然事件亦或者是小女孩一时失去理智,她们同学两年,允之这孩子从小都是心思单纯,待人也是毫无保留,她从小没什么朋友,我也一直希望她能和这两个小丫头长久的相处下去,所以对于她们的事情允之虽然没有跟我提过,但不管是杜市长家小公子的入学问题还是江董事长千金的礼仪教养和他家二公子的海外推荐名额,我统统都是破例网开一面,可结果呢,我得到了什么,我女儿又得到了什么?”   “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一群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年少无知冲到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们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你怎么还是没有抓住问题的重点,重点是她们根本没有真正把允之当成她们的好朋友,她们之前所谓的友谊,也不过是为了讨好允之好换取她们想要的东西,这些我都明白,为了我女儿高兴,我可以忍,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们竟然胆敢、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伤害我的女儿!是我的错,都是我一时心软让她们以为自己真的就可以和我女儿平起平坐了,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姑息养奸害了宝宝!”   “诗涵,小孩子们在一起玩,时间一长是会有些百无禁忌,大不了我们以后都不搭理她们就是了,我相信凭我们允之的人品性情,一定能交到真心对她好的朋友的。”   “不是的,你以为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吗,如果不是她们的家长心存懈怠,无所顾忌,你以为她们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做出这种事情吗,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招惹我女儿的下场是什么,就像是我小时候训的那头狮虎兽,只给肉是不行的,只有鞭子才能让他心存惧意。”   “诗涵我们不要这么极端好不好,我们......”   我终于够到了床头的玻璃杯,挥手扫落到底,玻璃破裂的声音成功打断了外间两人的谈话,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崔诗涵和司空慕来到我面前。   我伸出胳膊,撇着小嘴,皱着一张小脸委委屈屈的唤道:“允之疼,妈妈抱。”   感觉自己一瞬间被人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崔诗涵好像是把所有的忍耐、愤怒、后悔、难受,都在这一抱中发泄出来,我窝在她的肩头,感受到她激烈的情绪所带来的风浪。   我心里暗暗一叹,无论这个有多荒唐,也许这份感情我还是要试着学会接受。伸出手,慢慢的环住她的后背,轻轻拍着,“妈妈不要哭了,允之在呢。”   我就这么一直缩在父母怀中,快要出谦义楼的时候,丁一莫站在门口好像是在等人,看到父亲抱着我出来就立即走上前,惴惴不安的看了眼我身后的理事长,小心翼翼的对着我说:“司空允,你,还好吗?有人说你的腿断了,你没事吧?”   真是个深水井,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闻此话,一旁的工作人员站在他面前,对着我们一鞠躬,伸手引导着说:“董事长,理事长,车已经到了,请您带着小姐先上车吧,剩下的我们会处理的。”   随后,丁一莫在保安的拦截中挣扎,朝着我大喊,“司空允!宛如她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她吧,要不然她就死定了,还有杜星,司空允,你救救他们啊!别拽我,我自己走,放手!......”   我在司空慕的手工西装上蹭了蹭,把脑袋埋的更深一点,救人啊,这个要从长计议,还是要先养精蓄锐的好。   回到澄园一番安顿之后,我很快就睡下了,等到再次睁眼醒来,床头那盏昏黄的台灯,温暖的投射到我旁边人的身上,我迷迷糊糊的伸手要抱,“妈妈”。   她帮我理理了扫到脸上的头发,摩挲着我的脸温柔的说,“宝宝醒了吗,妈妈就在这,不要害怕,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点点头又重新窝到被子里,在我小的时候,确切的说应该是在四岁左右那次事故时候,崔诗涵基本上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抱着我,有时候我睡到半夜想上厕所就会像现在这样,她好像一直都没有睡觉,那个时候会感觉很害怕,对于这种执念有种本能的抗拒,现在不知道是因为长大的原因,还是心理承受能力增强的原因,面对这样强烈的感情也渐渐生出一分妥协之心。   “妈妈,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她帮我掖好被角,“宝宝不睡吗,那想要听什么故事呢?”   我的启蒙老师就是崔诗涵,虽然她对女儿的异常宠爱,但自身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还是很过硬的,教个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况且每次我们上课都能感觉她确实是有精心备课,我们的学习不仅仅局限在教室,更多的是会带我到各种场景中,寓教于乐,在玩耍中不知不觉的把要学习的只是渗透其中,不得不说,她是个很好的老师。   “嗯......我刚刚做梦好像梦到了梅花鹿,那妈妈就给我讲一个小鹿的故事吧。”   “梦到了小鹿啊,让妈妈想想啊,好吧,咱们就讲个小鹿的故事。”   她又理了理我的鬓角,温柔的声音慢慢的铺展开,“一只小鹿在一棵大树下玩耍,忽然感觉非常口渴,连忙跑到泉边去喝水。他喝着甘甜的泉水,望着水里自己的影子,看着自己修长而美丽的双角,他得意洋洋;当见到自己细小的腿时,他又闷闷不乐。正当他看得入神时,有头狮子急奔而来。他急忙转身拼命地逃跑,很快就把狮子远远地甩在身后,因为鹿的力量是在腿上,他的奔跑速度非常快。在空旷的平原上,鹿通常能跑在前头,保住性命。可是当他进入到树林中后,低矮的树杈时不时就碰到他的双角,一不小心美丽的双角被树枝挂住了,再也无法奔跑了,结果可怜的小鹿被跟踪而来的狮子捉住了。小鹿临死之前对自己说:“我真不幸啊!被我所不喜欢的双腿救了命,却被我所最信赖和宠爱的双角断送了生命,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意识到它们对于我的意义呢?”,好了,故事讲完了。”   我撇着嘴不高兴的撒娇,“什么呀,这个小鹿的故事妈妈已经讲过了。”   “哦?是吗?妈妈什么时候给宝宝讲过?”   “就那次,我打坏了爷爷最喜欢的花瓶,不能参加年夜会,偶然碰见了司空棠,她还拿了爷爷送给她的翡翠坠子跟我炫耀,我不理她,她还要打我那次,妈妈晚上就给我讲了这个故事,还说美丽的东西不见得是个好东西,反而会害了自己,果然司空棠后来因为那个坠子被爷爷罚了,连带的二叔二婶也被爷爷训斥,妈妈不记得了吗?”   “对不起宝宝,妈妈怎么能忘记呢,宝宝说的没错,漂亮的东西有的时候反而是祸害,那妈妈就再给宝宝讲一个新的。”   “不要了”,我意兴阑珊的从被窝中坐起来。“妈妈,我一直有个问题,可以问你吗?”   “怎么了宝贝,什么问题啊?”   我端正的面对她,严肃的说,“妈妈,爷爷是不是不喜欢我?好像每次见我都不理我,只和哥哥说话,还有司空棠,她好像很讨厌我,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呀,还有二叔二婶,三婶好像也不是很喜欢我,大家这样子,难道是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不知道吗?”   “宝宝,你怎么会这么想,大家都很喜欢你,只是大人们表达喜欢的方式不一样。”   “是这样吗?”   “妈妈保证!况且还有那么多的人深爱着你,有爸爸,哥哥,阿嬷,还有舅舅,小姨,有阿玉,王叔,小文......”   “还有妈妈!”我大声的打断她补充道。   她一时愣住,脸上顿时一僵,继而眼含泪光,紧紧抱住我,用坚定的语气重复我的话,“当然,还有妈妈。”   “妈妈,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当然当然,妈妈会永远保护允之。”   我再她的怀抱里,在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怀抱,第一次决定屈服于命运的安排,第一次决定积极的放弃一些之前坚持的东西,第一次选择妥协,心甘情愿的。   “妈妈,明天,给我办理明空学院退学手续吧。”   紧攥的拳头慢慢松开,手掌轻抚她突然僵硬的后背,静谧的房间连钟表走时的滴答声都没有,这么静,我却仿佛听见从心底深处传来的关门的声音。   “妈妈,我不去学校了,我哪也不去了,我们就在澄园,在青山,我要我们在一起。”   “允、允之?”这样颤抖的声音,哪里像那个白日里霸道蛮横的崔诗涵。   我微微一笑,“妈妈说的没错,美丽的东西有时候反而是祸害,那就让美丽停留在枝头,我们只要远远的望着就行了,妈妈,不要迁怒于任何人,杜星也好,江宛如也好,既然我选择抽身,那都是无关于我们的美丽了。”   好吧,花还是留在枝头绽放的好,强自摘在怀中爱怜,也许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还是让它兀自美丽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新朋友深水井丁一莫,呃...这个...主要是作者某桃疯了,我临时被赶鸭子上架请来作为本章的特约嘉宾,其实我觉得,呃...江宛如...呃...酱紫的女汉子也很直率啊,很单纯啊,很...可爱啊...哎呀!人家都说不要了,存稿君你非要人家说,讨厌讨厌~不理你了~   存稿君:...哎——120别走急着啊——这还有一个病号!一块带走吧——!   ☆、归来   这一觉睡得很沉,睡醒时天光大亮,翻身时往窗外一看,一个鲤鱼打挺赤脚跑到窗边,下雪了。   这么大的雪,感觉好像是第一次在这个时节有这么大的雪,到处一片银光素裹的样子,一时间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只余这片纯净。连心情也好像被洗涤一清,格外的晴朗。   “小姐不要光脚站在地毯上,会着凉的。”   我回身跳着脚对着来人伸手,“阿玉快来,下雪了,好大啊,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雪,这么深的积雪,今天会不会有人打雪仗啊?堆雪人也不错,快来快来!我们一会就出去好不好,要不然雪就被人清理了,这么纯的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们快点去吧!”   阿玉看我高兴的又蹦又跳扯着她往更衣室走,连忙拉住我劝到:“小姐慢慢的,小心摔倒。”   我则心急她的慢吞,“快走啊,说不定一会就有人来除雪了,爷爷说过的,青山的雪不能留到化的,我们快点啊!”   谁知她不仅不急,还把我拉到窗边坐下,“小姐不用担心,这片雪今天都不会有人清理的,等吃完饭,咱们有的是时间出去玩。”   “玩?可以去玩雪吗?不是不允许玩雪吗?为什么这片雪今天不会清理?是爷爷说的吗?为什么?是青山的雪都不用清理了吗?难道我们有什么活动吗?”   阿玉被我机关枪似得一串问题问倒在地,哑口无言,只是在那一脸无奈宠溺的摇头浅笑。   我好奇宝宝的摇着她撒娇,“好阿玉,你告诉允之好不好嘛,嗯?求求你了。”   “好了我的好小姐,你再摇阿玉这一身骨头都要被你摇散了。”   “那你快告诉我嘛~”   “因为我回来了。”   我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从阿玉怀中抬起头,望向门口说话的人,看着他一步步气定神闲的走到我面前,蹲下,看着我,两片薄唇轻启,就像是口吐仙气要对我施法的妖怪一样,慢慢的说,“因为我回来了,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还喜欢吗?”   我果然是中了妖怪的法术,浑身一动不能动,看着他异常妖艳明媚的脸,看着流光在他眼中闪耀,看着春风在他唇角流转,我定定的看着他的手抚上我的脸庞,恍惚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哥哥。”   “乖。”   我使劲拽了拽被子,尽我所能的把它窝在我的颈窝,其实我更想直接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的包起来,好隔绝到司空锦灼人的目光。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背对着我缩在被窝里一声不吭?”   “......”   “哥哥送你的礼物不喜欢吗?两年没见,我们允之比哥哥想象中的要冷漠很多呀。”   “......”   “你再不出声哥哥就走了啊”   走?三年前就走的那么潇洒那么义无反顾,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我正在心里碎碎念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身子被人翻过了,刚想出声,就看见司空锦近在咫尺的脸,堪堪咽下呼叫声,发现他正把我往被子里卷。   “你在干什么呀?!”   他把我用被子卷成一团,面对面的抱在怀里,我手脚都被被子缠住,拼命的用身子向后撤,结果他轻轻一拉被角就把我拉回他怀中,感觉到他因为发笑而产生的胸腔的震动,我一时恼羞成怒,“哥哥想要干什么?快放下我!”   我被他压在怀里,只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哥哥是看允之这么喜欢被子,就想让你多和它呆一会,再说外面下雪很冷的,裹好被子更暖和。”说着就抱着我向外走。   出门时发现阿玉,小文和两三个佣人站在门口,我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眼泪汪汪的立即向阿玉求助,“阿玉,救救我。”   阿玉果然不负所托拦住了司空锦,低着头说,“少爷,小姐脚上还有伤,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没有进餐,实在是不适合剧烈运动和刺激,还是请您先放下小姐。”   我嘴里嚷嚷着要阿玉,在司空锦怀里像个蚕宝宝一样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司空锦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挥手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不要动。”   我忍不住缩了一下,那一巴掌倒不是很疼,但很明显司空锦生气了,我像是个戳破了的气球,立刻就消停了,老老实实的靠在他怀里。   对于我的表现司空允满意的把我往上抱了抱,准备往外走时又被阿玉打断。   “少爷,请......”   “我说、站在那里不要动,还有,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就这么一句话,没有冰冷的语气,也没有狠毒的话语,但我眼看着所有人都低头站在原地,理我越来越远,三年,好像真是挺长的,长到让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子,一个须眉不动就可雷霆万钧的上位者。   司空锦抱着我一路沉默的走出澄园,我低头看着被子的一角逶迤在地,像是我的小尾巴一样,随着司空锦的前进的脚步拖曳在地面,划过二楼走廊的地毯,再到旋转梯的大理石地板,再到澄园外面小径上圆润的鹅卵石,最后到了嫩绿色的青草上。   他带我来花房干什么?   花房中此刻盛开着我最喜欢的茉莉花,我被他放在花海里的贵妃榻上,我挣扎着想把半靠着的身子坐直,却发现他双手压着被子,我还是动弹不得。   我索性放弃挣扎,倚在靠背上平静的看着他。   他俯身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浅吻,“允之好乖。”   从我四岁时开始,司空锦就是我觉得这个一成不变的世界中唯一的鲜活,他好像是在不停的变化中,一觉醒来他就会有变化,但他离开时我才意识到,其实,这个世界都是在变化的,当然也包括我。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迷路的小女孩了,虽然还是找不到出路在哪,但已经不会在站在原地彷徨无措的哭泣寻找了。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硬硬的短发摩擦着皮肤有着点点的刺痒,他在我身上深吸一口气,嗡嗡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叹:“对不起,哥哥让你等了这么久。”   等?这个字在两年前我辗转找到他的联系方式却被告知他早已人去楼空时已经不再有了。   “啊!”这家伙属狗的吗?!竟然咬我!   我瞪着眼气呼呼的看着他不说话,打算用眼神控诉他的罪行。他看我还是不说话,低头在刚刚咬过的锁骨上又咬了上去。   “啊!不要!哥哥我错了,快放手,阿不,松口,快松口,好疼,哥哥”。   他抬头看着我,“肯跟我说话了?”那一副嚣张的小人得逞的嘴脸,我又疼又气又拿他没有办法,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你怎么这么欺负人啊!呜呜呜呜呜呜,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啊?我就那么好欺负吗?!你还咬我,你明明知道我最受不得疼还咬我,呜呜呜呜,你为什么回来呀,你干脆不要回来了,一回来就欺负我,呜呜呜呜~~~”   他把我抱着坐起来,擦着我的眼泪,“你怎么还是一哭就把你那张包子脸憋得通红通红的,真是丑死了,快别哭了。”   我的双手终于从被子里解放出来,伸手就要锤他,“你才包子脸!你才丑!你才哭!你…”   他抓住我的手腕,一个眼神给到我,我立刻就歇菜了,这不怨我,这家伙从小在外人面前谦逊明理,可骨子里是个地地道道睚眦必报的性格,我在他手里吃了十几年的暗亏,很是有些气弱。   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我识时务的停止了哭泣,抽泣的吸了吸鼻子,揉揉原本就有些发红的眼睛,可怜兮兮的软着嗓音叫了声“哥哥”。   所幸这家伙还吃这一套,终于收回他的“五指山”,我暗暗舒一口气,不情不愿的问他,“哥哥是为了给我过生日才回来的吗?如果是这样大可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把礼物寄给我就行了。”   司空锦把我抱在怀里晃了晃,“原来允之是在生哥哥的气呀,哥哥刚才不是已经道过谦了嘛,能原谅哥哥吗?”   我翻了个白眼,“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他的手还是不疾不徐的拍在我背上,“哥哥再也不走了。”   “什么?”我从他怀中挣脱开,面对着他,“不走?什么意思?”他拿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尖,“真是个小傻瓜,还能有什么意思,哥哥答应过允之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你忘了吗?”   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我看是哥哥忘了吧,也不知道是谁三年前一声不吭离家出走的,哦,我说错了,是体、验、生、活。”我原本随着说话在空中点顿的手指,被他抓住紧紧包裹在手中,“嗯,这个哥哥向允之道歉,哥哥当初是想要确认一些事情,绝不是有意要打破承诺的。”   确认事情?什么事情?   我张嘴刚想反问他时,却被他用食指按在嘴唇上,然后用身子压着我躺到了贵妃榻上,在我身侧轻咬着耳朵,“嘘,乖,别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唉...最近忙着伺候老板,就一直把更新拜托给了存稿君,今天一上线,介!介!介个文为什么这么冷啊,唉...新文伤不起啊...   ☆、交易   “嘘,乖,别说话。”   我正想着这家伙又出什么幺蛾子,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青山的这座花房由于离澄园较近,渐渐的就被列入澄园的范围之内,后来又经过扩建,就直接连同了澄园的子楼,子楼是澄园的主人处理公事的地方,今天应该是由于外面下雪,所以有人就直接从花房穿过。   花房都有专门的花匠管理,各色时令的花卉都有种植,时至秋冬交替之际,没有什么特别的花种,所以崔诗涵就命人栽种了大片我喜爱的茉莉花,花匠们尽心将这些花儿培育的枝繁叶茂,密密麻麻的一片,而这张贵妃榻刚好位于花海深处,被司空锦这样子压在榻上,隐秘在这繁花之中,如果不是有人细心查找,是不会被人发现的,司空锦此举,难道是要听墙角?   他的食指还是按在我的嘴唇上,身体不沉但是压的我动弹不得,心想这厮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爱好,或许是他专注的眼神,或许是偷听的刺激,我没来由的生出一股紧张感。   脚步越来越近,谈话的声音由断断续续到一清二楚。   “夫人,小姐的退学手续已经办好了,这次虽然也是遭到了老爷子的反对,但由于是小姐提出的,所以很快就办好了。”是李秘书的声音。   “很好。”   看来是崔诗涵和李秘书,看着我身上的某人,我突然心生一计,哈哈,我是奈何不了你,但是我有帮手,看到时候你还能不能这样欺负我。我要在她们离开之前出声拦住她们,心动不如行动,我张嘴就要喊妈妈。   我刚一张嘴,原本按在我嘴唇上的手指顺势滑到了我的嘴里,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抬头对上司空锦的眼睛,看到一抹坏笑,嘴里突然一痛,原来是他的手指,竟然在我的嘴里肆意搅动,司空锦的手指一直给我感觉是干燥温暖的,但是碰到柔软的口腔只觉得像是带着小刺一般,他食指掠过的地方留下一阵刺辣。   我瞪圆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把手指慢慢滑动着放到我的舌下,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突然舌头像抽筋了一样一缩,然后就是一跳一跳的疼,我本能的想合上嘴,但牙齿咬住他的手指,紧接着我又是感觉舌头一疼,条件反射的不得不又张开嘴。   而司空锦却是玩的不亦乐乎,看着小兽一样想要反抗但又无可奈何的我,终于良心发现停了下来,张嘴对我无声的做了口型:别出声。   我赶紧点头,生怕他后悔,他果然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指,我嘴巴张了半天,好几次都想流口水,趁他手指离开我使劲咽了口口水,可偏偏这个动作竟然不自觉的让我用舌头卷住了他还未完全离开的食指,司空锦眼睛随即一眯,我心里警钟大响,哀嚎遍野,每次他兴奋时都会这样子。   我直接闭上了眼,等着他的恶趣味,可是嘴里的手指竟然慢慢离开,紧接着感觉到司空锦压在我身上,我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感觉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依稀之中听见李秘书的声音。   “夫人,学校那边关于小姐这次受伤的当事人要怎么处理?还按照原来的计划吗?”   是江宛如她们,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我还是赶紧打起精神支起耳朵。   “那个,还是按照原计划执行,叫他们手脚利落一点,进度直接向你汇报,不要经由他人,也不要让小姐知道。”   “是,夫人,还有上周董事会提出的议案,你看还需要再做什么调整......”   她们渐行渐远,慢慢的什么都听不到了,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奔流到脑子里,对着司空锦的脸,还有他那双和崔诗涵一模一样的细长丹凤眼,一字一句的说:“你知道,你全部都知道,所以才会带我来这里。”   司空锦坐起身,随手在身边掐下一朵盛开的茉莉花,揉搓在指尖摆弄,轻描淡写的说,“我知道啊,允之这几年的点点滴滴哥哥都知道的”。   我之所以喜欢茉莉花,主要是因为上辈子最喜欢喝茉莉花茶,每次闻到茉莉花浓郁熟悉的味道,就会感觉很放松,置身在这花海之中,反而不能清晰的闻到那股淡雅的花香,而司空锦用他刚刚揉搓过花瓣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时,我深切的闻到了花香。   上辈子的李想看着温吞,实则是个急性子,路要快快的走,饭要快快的吃,连水都要大口大口的喝,可唯独在喝茉莉花茶时,总是会耐着性子闻饱了花香再品茶,觉得这些花儿还未完全绽放就被摘下来炒至成茶,再在沸水中一点一点舒展开,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命运几度舛辗,总是要更惹人怜惜一点。   成为司空允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喝过茉莉花茶,因为在这里,这是一种卑微到极致的茶,人们甚至质疑这种不起眼的小花是否能制成茶品,我曾经以为是因为它的廉价,后来才意识到,无论多么高贵多么低贱,在他们眼里,都不过是个消遣罢了,喜爱时捧你上天,厌烦时亦能踩你入泥。   下巴突然被司空锦桎梏在他的手掌中,强迫我抬头看着他,凝着两道鬓眉一脸的不悦,“小东西坏毛病还是没有改,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要用你的小脑瓜神游了,如果再分神,哥哥就咬你了哦。”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带我到这里偷听是想干什么?”   他的手指在刚刚他咬过的锁骨上逡巡,我痒的不由瑟缩了一下,“我们允之怎么还是这么敏感啊,痛得时候也是,痒的时候也是,而且一点点都不愿意忍耐,还很性急,”然后像是下结论般说,“嗯,真是个难养的小东西。”   我不耐烦和他在这练太极,直截了当的说:“哥哥如果没有什么想说的就带我离开吧,一会阿玉她们该着急了。”   “真是个难养的小东西,”看着我束手无策的样子好像取悦了他,“允之,和哥哥做个交易吧。”   交易?   “我哪有资格和哥哥做交易?”我自嘲的一笑,拼尽全力到头来也不过是功亏一篑。   “你都不想听听什么交易就拒绝吗?哥哥可没有教过你这个。”   “哥哥把我带到这里,煞费苦心的让我亲耳听到,难道哥哥所谓的交易和这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呵呵,真是个聪明的小东西。看来你已经做好交易的准备了。”   “准备?哥哥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答应做这笔交易呢?”   “还装?你放弃的东西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一只随时随地都想着离开笼子的小鸟,竟然放弃最后的机会,甘愿一辈子都失去自由,小东西可真是大手笔啊。”司空锦一边用手灵巧的将我从被子里剥离出来,一边淡淡的说,“哥哥教过你,一场豪赌,在show hand之前一定要有致对方于死地的把握,否则就会像小允之这样,输的倾家荡产。”   身体没有了被子的保护,一下子接触到外面微凉的空气,浅浅的起了一层小颗粒,我伸出重获自由的双臂,环住了司空锦的脖颈,整个人靠了上去,果然暖和了很多。   司空锦回抱住我晃了晃,“小东西真是粘人,怎么又不说话了?”   “哥哥不是也说过,豪赌真正的乐趣就是要这样不顾一切的孤注一掷,只是,成王败寇,没什么想说的。哥哥既然想和我做交易,想要什么做筹码呢?”有些纠结的事情一旦看开,就会变的轻到不值一提。   “呵呵,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凉薄的小东西。”他把我放倒在榻上,起身站在塌边,“明天你去学校办理退学手续时应该就会看到你想要的结果,至于筹码,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哥哥有事要先走了,你乖乖在这等着,阿玉一会就会来。”   我伸手拉住准备离开的司空锦,坐直上半身仰望着他英俊的脸庞,认真的说:“谢谢哥哥”。   这个世界不会看你无辜就会让着你,这是我一早就领悟到的,无论司空锦有什么目的,在我最绝望最一无所有的时候,愿意帮我,就像十岁的司空锦被半夜冻醒的司空允靠上时选择了默许。   司空锦慢慢坐到我身边,捧起我的脸,在我的左脸颊轻轻落下一个吻,然后是右脸颊,然后是   额头,然后,在我的唇上蜻蜓点水般一蹴而过,随即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了。   我屈膝抱住自己,思绪回到司空锦十五岁司空允八岁,那时候司空锦正在学习一门小语种,这个国家很小,但是却拥有渊源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上课时教授说到这个国家风土人情时,讲了当地特有的一种打招呼的方式,人们见面时亲吻一下左脸表示一般的朋友,如果再亲吻一下右脸则表示很好的朋友,随后再亲吻一下额头表示亲密的家人。   然后是再亲吻一下嘴唇,表示。   我的挚爱。 作者有话要说:  天天哭天天哭,这老天爷是遇上多伤心的事了,还哭的这么梨花带雨的...   ☆、笼子   感觉到有人靠近,阿玉用披风把我紧紧的围住,“小姐刚刚又在想什么?告诉阿玉好不好啊?”   任由阿玉帮我把披风的扣子扣上,我双脚下地,在她准备给我套上鞋子时突然站了起来,赤着脚就要向外走,地上的嫩绿小草叶子扎在脚心还有点痒痒的,痒啊痒的一直痒到人心里面,我忍不住咯吱咯吱的笑出了声,回身一把拉住想要给我穿鞋的阿玉向外走,“阿玉,快走!我们去踩雪,快走啊!”   青山的雪是不能留到化的,所以大家都是在雪化之前玩耍,我因为崔诗涵的关系,不能玩雪,最大的容忍限度就是让我穿着厚厚的雪地靴踩雪玩耍,虽然靴子又笨又重,可是当洁白绵软的雪层被我一脚踩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总会让我忍不住咯吱咯吱的笑,既然这次有司空锦这个挡箭牌,机会难得,那就好好的玩一场吧。   “小姐你的脚!”阿玉看出了我的“企图”,连忙阻止。我推掉她拦截的手臂,特意转了下受伤的脚证明给她看,“你看,没事的,张伯伯已经帮我把脚踝矫正过了,我都好了。”   阿玉拿着鞋子要往我脚上套,我连连后退,“不要不要,不要鞋子。”   “小姐乖,即使脚好了,不穿鞋子会着凉的,来”,我看实在是说不通她,我又心痒难耐,最后索性转身跑了出去,不理会阿玉的呼叫,顺着花房中茉莉花海中的一条小径奔跑开,披风的下摆带动着花\\径的摆动,送来阵阵的茉莉花香,我高兴的哈哈大笑,奔跑中回身朝着阿玉招手,“阿玉,我们要去踩雪喽”。   跑出花房,那些洁白无瑕的雪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我停下脚步,大口的喘气,空气清新冷冽,让我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我抬头看见瓦蓝瓦蓝的天空,低头看见一望无际的纯洁,毫不犹豫的抬腿踏上松软的积雪。   “小姐不要任性,生病...”   “嘘”,我把食指竖在嘴上,回头朝着阿玉小声的说,“不要讲话了”,看她终于安静这才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我的脚上,身体稍稍前倾,左脚一个用力,“咯吱—”一声我的脚就陷入了雪中,这雪深的没入我的脚背,冰冷的触感继而生出一份温暖,把赤脚包裹在雪中,反而有种温暖的感觉,“阿玉你看,这雪竟然是暖的耶,我再试试另一边。”说着也依葫芦画瓢将右脚踩入雪中。   “咯吱—”   “哈哈哈哈,真的是暖的啊,怎么这么神奇,哈哈。”   “咯吱—”“咯吱—”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耶,阿玉你快来,真是太好玩了。”   “咯吱—”“咯吱—”“咯吱—”   “哈哈哈哈哈”   天地一片,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片雪,只有我的这串脚印,只有,我的笑声。   “真的不要妈妈陪你去吗?”   “妈妈,我下个月就要过十八岁生日了,不是小孩子了,”我伸直胳膊背上书包,转身想到,“哦,对了,妈妈,你告诉学校那边,剩余的手续我到那签字就行,但是我的私人物品暂时不要动,我自己收拾。”   “不然还是妈妈陪你去吧,宝贝,妈妈实在是不放心。”   “不要!妈妈,妈妈就在家做好我喜欢吃的菜,今天哥哥也要回来吃饭,我们一家好久没有团圆了。”   “也是,你哥哥啊,一回来就忙东忙西的,那好吧,妈妈就在家等宝贝。”   崔诗涵将我送上车,我挥手再见,“王叔,我们走吧。”   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世界,我朝着认真开车的王叔问到:“王叔叔,你觉得青山漂亮吗?”王叔爽朗的哈哈大笑,“小姐,那还用问吗,你不知道我当初刚从总部调来青山时,每天都要被周围的问:‘老王,青山是不是像大家说的那么漂亮吗?’,我说:‘比大家说的漂亮一百倍!’,说出来不怕小姐笑话,我虽然来青山已经两年了,但总是觉得青山还是那么漂亮,老王最笨,总之就是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漂亮,”说完又是哈哈一笑。   我接着问,“既然王叔觉得这么漂亮,那要是让你一直住在青山你愿意吗?”   “小姐可不敢说这样的话,我老王何德何能啊,能够留在青山给小姐开车就不知被多少人羡慕,能够出生在司空家,那是天大的福气,我一个小老百姓连想都不敢想的。”   还是不愿意嘛,我撇撇嘴,再美,也不过是个笼子而已。   摩擦着手里的徽章,明空学院的校徽是一棵树的形状,它代表着司空家百年育人的教育理念,每一个明空学院的学生校服上都会在胸口别上一枚属于自己的勋章,我把校徽翻过来,用指尖一点点拂过上面刻着的三个字——“司空允”。人类其实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不仅身体算不上最强壮,更加要命的是情感的需求。无论是什么人,处在哪个阶级,都需要自己的社会认同感和组织归属感,而这枚小小的徽章,寄托着我作为司空允这两年的情感和归属。   我默默的伸手放下它,听着理事会的工作人员在向我解释接下来的退学手续办理,“司空小姐,基本的手续昨天李秘书已经办理好了,但这里有份退学通知需要您亲自签字。”说着,拿出一份文件,又递给我一支笔。   我闻言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工作人员收起文件,恭敬的说,“文件没有任何问题,您的退学手续到此就全部完成了,理事长早上也交代过了,我现在就带您去谦义楼整理您的私人物品。”   “好,谢谢你了。”我起身准备离开。   “小姐不用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车已经在外面等候了,请您随我来。”   今天是星期天,平时就不怎么热闹的学校此刻更是显得安静到有点寂寥,一路畅行无阻的从行政区到达谦义楼,看着眼前熟悉的谦义楼,一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来这个地方,就觉得不真实,明明好像就在昨天,也是在空无一人的谦义楼前,崔诗涵牵着我的手,又帮我正了正胸前的校徽,然后笑着向我表示祝贺。而我审阅着未来三年要呆的地方,就像是在巡视自己的战利品一样,充满了骄傲和向往,我暗暗发誓,要在这度过三年,这三年要成为能够在我生命的长河中熠熠生辉的时光,成长为我任何时候想起来都能幸福无比的宝贵回忆。   只是,此刻,以这样的结局面对曾经的自己,很是有一种中气不足的感觉,谦义楼的感应门快速的在我面前向两边滑开,我抬步进入大楼。   算了,有些东西不属于你,强求亦是枉然了,还不如随性洒脱些的好。“你们就在这等着我吧,我自己进去”。   推开高二1班的教室门,意外的看到教室里的两个人。   原本坐在位置上的杜星看见我起身之后,一副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样子,而江婉如靠在教室后排的窗边,始终低着头不看我,我顿觉一阵尴尬,只好默不作声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开始整理抽屉里的东西。所谓的私人物品,其实就是一些教科书,练习本和文具,很快的收拾好,起身走到教室后面的储物箱,快要走近江婉如的时候感觉到一阵紧张,终于在自己的心越跳越快的时候和她擦身而过。   我快速的摁下自己的储物箱密码“0000”,抓起里面唯一的东西放入外衣口袋,本想快速的离开这令人尴尬窒息的地方,但是理智在不停的告诉自己,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表示淡定,越是要细致稳妥的做完所有的正常程序再离开。于是我被理智撕扯着,尽可能控制着自己慢慢的关上储物箱的柜门,慢慢的转身,慢慢的走过,慢慢的离开教室。 作者有话要说:     ☆、平平凡凡才是真   关门的一刹那我不由舒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我透过走廊窗户看见外面高大的树木,原本葱郁浓密的树叶早已飘零离去,露出光秃秃的粗壮的枝干,但更是显得这些百年树木铁杆虬枝,星星点点的残雪停留在或粗或细的黑压压的枝干上,就像是在留恋一场注定的离别,这阳光那么灼人,这枝干那么粗粝,不知道这雪在坚持些什么,在最终无奈的融化成水离开枝干零落入土时,会不会也像我这样,浅浅的叹息一声呢?   身后的教室门被拉开,有个脚步声走进我,我低头微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杜星。   “司空允,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我回身,直视杜星异乎常人黑曜石般的清澈眼眸,诚恳的微笑,“能够帮助到你,乐意之至。”   “司空允,谢谢你,真心的,虽然我们做不成同学,也不知道以后还算不算是朋友,但我杜星今生必定还你这个情。”   我点点头,“好,我记得了,以后有机会一定等你报恩。”我颠了颠手里的东西,朝她示意说,“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了。”   “司空允你等一下!”江婉如仓惶的从教室里出来拦住我,急切的看着我说,“司空允你等一下!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尚勇哥在哪?那天把你送到保健室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学校关于我们的处理通知也下来了,你退学,我和杜星是留校察看,可是,可是为什么单单没有尚勇哥的处理通知?大家为什么都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司空允,你妈妈是理事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无奈的朝她摇摇头,摇散成她眼中一片深深的失望。   “司空允,你好人做到底吧,你问问你妈妈,理事长一定知道的,我拜托你了,我问了所有的人,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难道还要我再等一个八年吗?!”   “宛如好了,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尚勇的事情等以后我们再说。”   我看着不断轻声安慰江婉如的杜星,那种多余的存在感再次涌上心头,三角形的稳定性只有在数学世界才成立,在感情里,三角关系什么的最讨厌了,爱情也是,友情也是,因为那个人不是唯一,因为唯一不会分亲疏远近,因为唯一不会比较对待,因为唯一不会在关怀中造成冷落和伤害。   我挺起胸膛,昂首阔步的把这片悲哀留在身后,踏出谦义楼我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别人,上车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王叔叔等一下。”   车旁的工作人员弯腰透过车窗看着我,我伸手在外衣口袋摸了摸,掏出一个白色的东西递给她,“今天辛苦姐姐了,帮我做了这么多事情,这个就当作礼物送给你吧。”我眉眼弯弯一派纯真可爱的笑着说。   她急忙作势摆手拒绝,“不不不,司空小姐不用这样子的,这都是我的工作,还是我要谢谢司空小姐对于我们工作的配合和支持,怎么能收您这么贵重的东西。”   “姐姐不要客气,这只是个便携式的投影仪,而且是我用过的,不过我只用过一次哦,希望姐姐不要介意,还要谢谢你们在这两年里对我的帮助和关照。”   看她为难的还是不敢收,旁边的一位男士开口,“唐老师,既然小姐给你的你就收下吧,好好谢谢小姐。”   这样她最终脸红红的伸手接过了投影仪,“谢谢小姐,那我就收下了,里面的内容用不用我拷贝一份给小姐?”   我笑容甜甜的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只是以前的朋友过生日时拍摄的视频,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直接删掉就好了。那,姐姐再见,各位再见。”   车子平稳的疾驰而过,窗外的世界在不住的倒退,一想到要回青山,心中就是一阵烦闷,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喝完还是觉得胸中好像憋着一把火,就随手又拿起一瓶水,一股脑的倒进嘴里,喝的太急,喉咙忙着吞咽的间隙吃力的喘了口气,奇怪的是越喝越渴,一瓶水全部喝完,我反而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没有了腮,只能张大嘴在稀薄的空气中汲取氧气。   王叔从后视镜里看着我,关切的问:“小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慢慢调整呼吸,“没事王叔,我就是刚刚喝水喝的有点急。”   “没事就好,理事会这帮人也真是的,忙了这么半天,也没给小姐喝点水。”王叔说完又把注意力放在驾驶上,我侧着头,看着专注的王叔说,“王叔之前的工作也是开车吗?”   “小姐怎么想到问这个,不过我以前不是开车的,早年间参军入伍,在部队呆了十二年,复员之后被安排在咱们财团工作,这不两年前又被调职到青山给小姐开车。”   我哦了一声,接着问,“部队的?那王叔是什么兵种呢?步兵?炮兵?还是特种兵?”   “哈哈,也算不上什么正儿八经的特种兵,就是格斗擒拿练得比别人多一些,幸运的被安排到了咱们财团总部成为一名保安。”   “保安啊,那王叔现在给我当司机岂不是大材小用?”   “哈哈哈,小姐说什么大材小用啊,能进咱们大曌财团那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工资待遇高不说,单位给安排员工小区,我们家就在那,那可是又舒适又气派,还有员工子女上学在咱们财团专门的学校,虽说比不了明空学院,但也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进的,今年我大儿子大学毕业想买车,去银行咨询,人家银行都说了,只要是大曌财团正式员工,凭借公司证明,可以无抵押贷款呢,再说咱么大曌财团财从上到下从不以权压人,这样的公司干什么活都有劲儿!”   “这样啊,那是挺好的。王叔叔有几个孩子?”   “两个,大的是个小子,今年大学毕业,现在在咱们财团实习,小的比小姐小一岁,今年在咱们财团的下属学校上高二。”   他在说到这些时,平时不苟言笑的脸庞也变得柔软温情,连眼角的皱纹都盛满了幸福似的一抖一抖的,“儿子从小懂事,上学工作都没有让大人操过心,就是这个丫头,从小我和她妈妈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小时候她妈骂她我都拦着,可现在就数她费劲,学习上倒是不用管,一直是前几名,就是喜欢追星啊,攀比啊,一会要这一会要那,都说女儿要富养,也不知道最后养成什么样。”   王叔回头冲我不好意思的一笑,似乎对于宠溺女儿的行为有点无奈,“她妈总说我惯着她,我有时候也觉得不能这样,可是转念一想吧,姑娘总是要离开家的,将来嫁了人,上有公婆孝敬,下有子女养育,惯就惯点吧,总归不是什么大事。”   我们总觉得那些□□迭起,大起大落的故事容易感染人,其实真正有力量的是这种平淡之中琐碎的细小幸福,不期然间,在你毫无准备时给你温柔一击,顿时让你的五脏六腑熨贴到极致。   我突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兴奋的说:“王叔,我今天去你家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你们就这么挥一挥衣袖什么都没有留下转身就走,真的好吗...   ☆、王叔叔的家   一个急刹车,要不是安全带我就飞出去了,晃的我眼前一阵花白,听到王叔紧张的声音,“小姐没事吧?真是对不起,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安抚他,“王叔我没事,是我对不起,刚刚吓到你。”   他明显松了口气,把车停到路边,对我说:“小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还是有点头晕,靠在车门边,乖巧的小心翼翼的再次询问,“王叔叔,我想去你家玩,可以吗?”   他有些为难的搓了搓手,“小姐想去我那,我自然是举双手欢迎,只是夫人那边.....”   听他没有拒绝,我顿时来了精神,“只要王叔叔同意,妈妈那边我来说就成,王叔,你可以帮我给阿玉打电话吗?”   王叔拿出电话接通之后给我,电话那头嘟了几声接通了。   “喂,阿玉?”   “小姐?你怎么给我打电话,学校那边二十分钟前就报告说你们已经离开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要和哥哥通话,有很重要的事情,现在就要,阿玉快点。”   “好吧,那小姐等一下,阿玉这就去联系。”   挂断电话,抬头看见王叔一脸的不安,“小姐,这样可以吗?要不然我们回去吧,等下次我们再去行吗?”   我刚想安慰王叔,手上的电话就震动了起来,我摁下接听键,从电波中传来哥哥的声音,“你现在的位置离青山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什么急事一定要停在路上给我打电话说才行?”   听他的语气有点烦闷,我赶紧乖乖认错,软着嗓音撒娇,“哥哥对不起啦,我是有件急事,一、定、要哥哥帮忙才行。”   “好了,不要卖乖了,说,什么事?我这边还在开会。”   看他语气放缓,赶紧试探的说,“哥哥,我一会不想回青山,我要去王叔家里做客,...可以,不可以?”   “嗯,既然你想去就去吧,晚上8点之前我要在你房间见到你。没什么别的事我就挂了。”   “...哥哥?”这个世界是要怎么了,难道不是要我死缠烂打撒娇卖萌指天发誓威胁报复然后上演全套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不科学啊。   可能是听我默不作声的没有反应,“怎么?改变主意了吗?那正好,还省得我处理妈妈那边......”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就这样,我们晚上见,拜拜!”在司空锦变卦之前果断挂了电话,对着王叔大声开心的说,“王叔,出发!”   我好奇的看着窗外的风景,看来大曌财团的员工小区在市中心,我平时主要是从青山到学校,基本上路上都没什么人,现在虽然还没到晚高峰,但是路上已经是车水马龙灯火辉煌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最后我们进入一个高层小区,进来之后才发现,大曌财团的员工小区果然很大,而且环境舒适,有老人带着孩子三五成群聊天的,还有悠哉遛狗的中年人,还有刚刚看到的篮球场上运动奔跑的年轻人,都诠释着一种人间烟火的美好隽永。   我正趴在窗上看的入迷,就听见王叔的声音,“小姐这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吧,咱们到了,准备下车。”   我不等王叔下车,自己就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正好有个中年男子迎面走来,看我一眼之后对急忙下车的老王打招呼,“老王,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啊?还有,这哪家的小姑娘这么漂亮啊?”   我赶忙抢话头,冲着来人乖巧的一笑,“叔叔你好,我叫小允,我爸爸和王叔叔是朋友,今天有事就把我托付给王叔叔照顾了。”   来人笑着在王叔身上拍了拍,“行了老王,人家这么漂亮的姑娘都放心交给你了,你可要照顾好啊”回身又对着我说,“小允啊,叔叔家就在这栋楼,有时间也到叔叔家玩啊。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小允再见。”   我挥手道别“叔叔再见。”   看着来人走远,王叔帮我从车上拿下东西,无奈的跟我解释,“小姐别见怪,这人说话有点口无遮拦,人还是很不错的。”   “王叔,一会我们回家你像我刚才那样说好不好?不要告诉大家我是司空允好不还?”   “好!小姐到家里也不要拘束,有什么就直接和王叔说就行。”   “艾?刚刚说好的,我不是小姐,我是小允。”   “哎呀哎呀,对!小允!那咱们回家吧。”   电梯带我们来到8楼,开门的是一个气质温婉微微发福的中年女性,看见王叔一边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一边说:“今天怎么这么早?不是说可能不回来吃晚饭的...”抬头看见身后的我,惊诧的说,“哎呀,老王,这是谁啊?”   “阿姨你好,我爸爸是王叔叔的朋友,我叫小允,今天有事需要在您家打扰一下,不好意思阿姨。”   王妈妈听后伸手拉住我上下的不停瞧,嘴里啧啧的说,“我的老天爷啊,快让阿姨看看,老王,这是你哪个朋友的丫头啊?比那些电视上的明星可漂亮多了,这是怎么生的呀,跟你一比,我那丫头都成了一根草了,”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变的一颗巧克力糖塞到我手里,“快,吃点糖,这可是从国外带过来的高级糖,统共就没几块全让王舒那丫头给吃完了,还好我留着一块,来来来,进来进来。”进入客厅把我安置到沙发上又朝着屋里喊“王舒!王舒!家里来客人了,快出来。”   客气的我不好意思,赶紧说:“阿姨,不用那么客气。”   这时一个少女的声音不耐烦的由远及近,“什么事情啊?我正做题呢,下星期就要月考了,总是烦我,什么客人啊?”   “快过来,”王妈妈侧身介绍时,终于看见了王叔的女儿,高挑的身材,穿着件碎花的长裙,下面配条黑色的打底裤,长发被随意的挽在脑后扎成一个乱乱的马尾,一张标准的瓜子脸,配着秀气的五官,眼睛和王叔很想,不是很大,但是眼眸很黑,很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她看着我不说话,我刚想做自我介绍时被王妈妈打断,“这是你爸爸朋友的女儿,今天来咱家做客,我和你爸做饭,你带小允到你房间玩。”   “玩什么玩啊,我还要准备考试呢”王舒一边絮絮叨叨的小声抱怨,一边带着我来到她的房间,推开房门对我说,“进来吧,就是有点乱你别介意啊。”   王舒的房间不是很大,但是处处透露着少女的梦幻和家庭的温馨,“你坐床上吧,”她拿起床上的一个狗狗的玩偶抱在怀里坐在床对面学习桌前的椅子上,我看见凌乱的桌子上摆满了翻开的书本和试卷,问她“你们学习压力挺大的,星期天还在做卷子啊。”   她看着做了一半的卷子也是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学校是重点高中啊,这才是高二,下学期就要升高三了,那才是人间地狱那!”感慨完突然问我,“对了,你上几年级啊?”   “我上高二,我听你爸爸说你也是高二是吧?”   “嗯?我们竟然是同级,我还以为你最多高一呢。”说完随手理了理桌上的试卷,又无所谓的闲闲的扔在那,结果是桌子更乱了。   我一头黑线,姑娘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比你小的,其实我才是姐姐!   “你在哪个学校上学?我在日月中学。”她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妥妥的一副学姐前辈的样子。   “...我是从外地来的,还没有办转校手续。”   “这样啊,那你爸是大曌财团的员工吗?”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吧。”   “...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如果是,那你就能幸运的直接进我们学校,至于分班还要看你的分数,如果不是,那想进我们学校就只能是考试分数600以上才行。对了,你成绩怎么样?”   “...还凑活吧”   她轻轻的瞟了我几眼,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我脸上,然后把脸一扭,一副看透的样子冲我摆摆手,“好了,我懂的,就你这个样子,估计也考不了600分,你还是回家赶紧问问你爸是不是正式员工吧。”   我:“......”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休息在家大扫除,就没有更新,现在补上。   ☆、沐旭   正在我犹豫着是不是要将此番谈话进行到底的时候,突然想起音乐声,然后王舒在她那层层叠叠的书桌上翻来倒去的终于从某个犄角旮旯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喂?芊芊,什么事啊?嗯,知道啊,什么?!你说真的吗?!就今晚吗?确定吗?你不是骗我的吧,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说嘛,公道自在人心,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广电总局的那帮不识抬举的家伙最终只有屈服在我堂堂大曌的淫威、阿呸!雄威下,他们也不想想,和我们大曌作对,和我们沐旭作对,结果只有淹死在人民的汪洋之中!哼!算他们识相,乖乖按期放送,否则让他们这把老骨头无埋骨之地!”   ......   在随后的二十分钟内,王舒同学拿出了当年我党进步爱国人士对待日本法西斯暴徒的无耻行径时的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大快人心的阐述了敌我双方的优劣态势,从历史事件到此次争端,引经据典事无巨细全方位立体式的剖析了敌我交锋战况,最后用压倒性的胜利终结了此次愉快又振奋人心的谈话,带着极大的满足感和喜悦之情挂断了电话。   她回身,热切的眼神望着我,我是很希望在此时此刻这个“合家欢庆”的历史性时刻给她以我最热烈的回应,只是,刚刚她说的我基本没听懂。所以我只好在灼人的目光下,怯怯的开口说道。   “那个...我知道不太合适哈,但是...那个...沐旭是谁?”   以前看过一个寓言故事,说的是在一个安息日,有个长老他觉得手痒,很想去挥杆,但犹太教义规定,信徒在安息日必须休息,什么事都不能做。   这位长老却终于忍不住了,决定偷偷去高尔夫球场,想着打9个洞就好了。   由于安息日犹太教徒都不会出门,球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因此长老觉得不会有人知道他违反规定。   然而,当长老在打第2洞时,却被天使发现了,天使生气地到上帝面前告状,说某某长老不守教规,居然在安息日出门打高尔夫球。上帝听了,就跟天使说,会好好惩罚这个长老。   第3个洞开始,长老打出超完美的成绩,几乎都是一杆进洞。   长老兴奋莫名,到打到第7个洞时,天使又跑去找上帝:上帝呀,你不是要惩罚长老吗?为何还不见有惩罚?上帝说:我已经惩罚他了。   直到打完第9个洞,长老都是一杆进洞。因为打得太神乎其技了,于是长老决定再打9个洞。天使又去找上帝了:到底惩罚在哪里?上帝只是笑而不答。   打完18洞,成绩比任何一位世界级的高尔夫球手都优秀,把长老乐坏了。天使很生气地问上帝:这就是你对长老的惩罚吗?   上帝说:“正是,你想想,他有这么惊人的成绩,以及兴奋得心情,却不能跟任何人说,这不是最好的惩罚吗?   故事的寓意是在生活中,快乐和痛苦都要有人分享。没有人分享的人生,无论面对的是快乐还是痛苦,都是一种惩罚。   所以,当我看着王舒同学那张几乎要崩溃到七窍生烟的脸时,顿时觉得我干了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你说什么?!你把刚才的话给我再重复一遍!什么叫不知道沐旭是谁!我看你不是从外地来的,你根本就是从外星来的!”面对她的暴走,我自知理亏,不敢还嘴,只是一味的讷讷称是。   这厮拿食指指着我,大有一副当年鲁迅大师千夫所指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恨其不用烂泥扶不上墙的心痛悲愤摸样,“连沐旭都不知道,你身为一个大曌人是何等的可悲!可叹!你的人生难道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吗?!”   ......   在接下来的两个二十分钟之内,她对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引经据典事无巨细的慷慨激昂的阐述了大曌财团的辉煌发展史和沐旭的辉煌个人史。   我尽量避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以及动情之时不自觉飞溅而出的飞沫,一番狂轰乱炸之后,由我颤颤巍巍的进行课后总结。   “一言以蔽之,就是我们大曌财团旗下娱乐公司有个叫沐旭的顶梁柱,他拍了一个叫《真爱一生》的电视剧本来说好的档期,而广电总局在市政府的授意下,不自量力的企图螳臂挡车拖后沐旭的档期,在最后的时刻,也就是今晚,他们切实的认清了双方实力悬殊所以乖乖伏法认罪并恢复了沐旭的原有档期。”   我对自己的总结能力表示深深的赞美。   “怎么样,帅不帅,有没有被电到?!”   我仔细端详着手中王舒给我的沐旭的宣传海报,应该是他的新剧《真爱一生》的剧照,利落帅气的深色西装,眉目亲切明朗,眼眸熠熠生辉,尤其是为了配合剧情,更是面含春风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对面娇小可爱的女主角,真是一副绝世翩翩痴情公子的模样,怪不得有这么高的人气,我中肯的点头,“帅!很帅!”   “还算你识货,”王舒从我手中收起沐旭的海报,欣赏之后小心的收好,“这张海报可是我帮芊芊补了一个星期的课才弄到的,芊芊她爸爸是在咱们大曌财团的星辉娱乐公司上班,经常有机会接触大明星的,芊芊那有好多明星的亲笔签名呢,真是好羡慕啊!”   “噔噔”敲门声之后,王妈妈一脸微笑推门进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切好的水果和果汁,“聊什么呢?这么高兴,小允啊,来,吃点水果,王舒,你看你这个桌子,赶快收拾一下,小允喝果汁,一会我们就吃饭,今天阿姨做了几样拿手菜,看你喜欢不喜欢。”   我起身接过果汁乖巧的说,“谢谢阿姨。”   王妈妈又把苹果递给我,“哎呦,真是可爱,你爸爸妈妈究竟是怎么生养的你呀,不光人长的好看,小嘴儿也这么甜,来来来吃苹果,那你们聊着,阿姨去做饭啊,王舒,好好照顾小允啊。”   “知道了妈,你可真啰嗦,我又不会吃了她。”王舒抱怨完,拿起桌上的果盘猛然递给我,我左手端着果汁,右手拿着苹果,突然被她这一送,杯中的果汁一下子撒到了脚上。   “哎呀哎呀,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快!擦擦”,她手忙脚乱的拿着一条毛巾想要给我擦,我赶忙说道,“没事的,就是点果汁,”从她手中拿过毛巾,黄色的橙汁在我乳白色的袜子上留下浅浅的印子怎么也抹不去。   王舒站在一旁不停道歉,“对不起啊,怎么会这样子,要不我赔给你一双新的袜子好了。”说着就在衣柜里翻出一双蓝色的袜子递给我。我连连摆手,“真的不用的,我回家洗洗就好了。”   她固执的摇摇头说,“给你就拿着吧,本来就是我闯的祸,你穿吧,这是新的,赶紧换上吧,一直穿着湿袜子你也不舒服。”   算了,我也不再客气,就在床上换起了袜子,坐在床边的王舒看着我,突然指着我的脚说,“你戴的是脚链吗?太漂亮了!”   我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一条很细的银色链子,上面零星的坠着星星造型的各色宝石,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竟然真有点像是看夜空中遥远璀璨的星星,应该是早上阿玉和我在衣帽间时给我戴的吧,如果不是王舒提起我还真没有注意到。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下午好呀~我存稿君又回来了~嚯嚯~   ☆、电话   “小允,你在哪买的?我也要!”王舒目不转睛的盯着脚链,一脸的渴望,“天哪,太好看了!我要是戴着它去学校,芊芊她们能嫉妒死我,这个多少钱啊?看样子肯定不便宜,不过没事,我有小金库的,不怕。”她终于把注意力从链子上移开,兴奋的看着我问“在哪买的呀?我下星期就去买!”   我哪里知道在哪买的,索性从脚上摘下链子直接放在她手里,“我在外地买的,既然你那么喜欢就送给你吧。”   她不可置信的激动的握着链子,“不会吧,小允你这么大方,这样,你买的多少钱我给你。”   “这个也不值几个钱,你留着做个纪念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   “呵呵,就是这件事你不要和别人说,包括你爸爸,你也知道,大人之间总是客气来客气去的,麻烦的很,一点点小事最后弄得特纠结。”   “嗯,说的有道理,小允你太够意思了!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以后你来到我们学校由我罩着你!对了,你电话号码多少?我们有事电话联系。”她热络的拿着手机准备输入我的号码,得不到我的反应又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尴尬的搓了搓手指,“不好意思...呃...我之前的手机坏了,刚来这还没有来得及办新手机。”   她听完在抽屉里一阵倒腾,回身递给我一个手机,“既然你还没有办就先用我这个,我上周刚刚换下来的,不过这是去年的旧款,但是手机一点问题都没有,里面还有一张我以前用的电话卡,还可以用,手机里有我的新号,拿着吧,你都送给我链子了,刚好当回礼了,要不然我受之有愧。”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只好默默接过手机,话说,我们今天这是要物物交换吗?怎么总是不停的你给我我给你的。   突然又是一阵“噔噔”敲门声,王叔推门而入,看着我有点为难的说,“小...小允,外面下雪了,再赶上晚高峰,我担心路不好走,耽误你回家的时间,要不然改天咱们再来玩,今天我先送你回去,你看怎么样?”   今天这样的要求确实是我难为王叔叔了,听他这样说我站起身,“嗯,王叔我知道了,那麻烦你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雪下的不是很大但是很急,市区里刚刚湿润地面的雪花,在青山上已经开始慢慢的堆积,沿途已经有融雪车在工作,车子平稳的停在楼前,门口的侍人帮我打开车门,我在后视镜里看着王叔,真心实意的道歉:“今天对不起了王叔叔,我太任性了让你为难了,以后不会了,你一会也赶快回家吧,王妈妈还有王舒肯定还在等你吃饭。”   不知道是今天折腾了一天累的还是受了风,泡在浴缸里也不觉得像以往那样舒服,隐隐的还有点头疼,最后索性从浴缸里出来穿上浴袍来到衣帽间。   阿玉和小雯在整理我的衣物,小雯拿着手机奇怪的问,“小姐,这是谁的呀?怎么会在小姐的口袋里?”   我接过手机随手摆弄着说,“哦,朋友送给我的。”   “可是小姐不是从来都不用手机的吗?还有,哪有送人送一个旧手机的呀。”   我成功的把手机开机,看来还有点电,就一边往卧室走一遍倒持,阿玉在我身边细细的说着话,“小姐今天早点休息,夫人和先生,还有少爷今天一直在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手机和原来世界的智能手机差不多,手机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玩了几下便索然无味的抬手把它放在床头柜上,“哦,怪不得今天哥哥答应我那么利索呢,不过大家都在忙什么啊,哥哥才回家就这么辛苦啊。”   我边在心里幸灾乐祸的吐槽司空锦,边准备上床睡觉,阿玉帮我把被子拉开拿着遥控器关灯,就在大灯关掉的一瞬间,突然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立时让我如坠冰窟,心脏猛然一揪,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僵坐在那里一动不能动,四周突然暗下来的光线,让周围的事物瞬间都变得狰狞恐怖,我眼眶一热怕的几乎要掉下眼泪,可是因为恐惧连动都不敢动,所有的东西都在一瞬间向我逼近,我的尖叫声不断在喉咙堆积,可怎么也喊不出来,憋得我嗓子生疼生疼。   身体好像被人碰触,我终于本能的一缩,就像是打破了禁忌,我看到眼前熟悉的阿玉,“小姐怎么了?你在发抖,怎么了?”她不断摩擦着我的手臂,“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害怕,小姐不怕,阿玉在这。”   我被阿玉抱在怀里渐渐的平静下来,目光投注到床头柜的手机上,刚刚的震动也已经平静下来,我像是害了一场大病一样虚脱无力,在阿玉的安抚下沉入梦乡。   昏昏沉沉中,感觉自己被紧紧搂住,恍惚间睁开眼看见司空锦隽逸的脸,带着些许疲惫在眉间,房间里柔和的壁灯照在他脸上有一种不属于司空锦的温润气质,显得纯净无害。   他把手放在我的眼睛上,黑暗中听见司空锦略显沙哑的声音,“睡吧,哥哥累了。”   我被他圈在怀里,枕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很快的又睡着了。   很大一个房间,里面有两张床,一张靠着窗,一张靠着墙,我坐在靠墙的床上,屋子里光线不好,靠着墙边更是像隐没在黑暗之中,我朝窗户望过去,外面是个大晴天,明媚的阳光争先恐后的透过窗子投射到房间里,投射到靠窗的床上,所有的光明和温暖都包裹着这张小床,连床上的被子都散发着阳光的蓬松和柔软,在这被一切美好祝福的小床上,斜靠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此刻正闲适的在温柔的阳光里看着一本书,也不知道她读的什么书,这么全神贯注,神情恬淡,美好的不像是这世俗中的事物,她应该是上帝身边的天使,沐浴着圣恩,内心平静慈悲。   我就这么专注的看着她,心里面又向往又胆怯,一波波的酸楚像潮水一样似要将我淹没,我强忍着心酸,不断的告诫自己。   李想,妈妈已经不在了,不用难过,她不理会你,不过来抱着你轻声安慰,不听你倾诉委屈,这些都是应该的,你们母女之间的缘分已经断了,不需要心酸流泪,她有了新的开始,更好的开始,你该祝福她,不要再流泪了,她也已经不是你的妈妈了,你一个人要学会坚强。   在梦里,在妈妈面前,不断的,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重复着妈妈已经不在的事实,不想让自己在妈妈面前有一丝的软弱,就像希望的样子,人一旦离世,就让前尘往事随风而散,儿女情仇一刀两断,真正开始新的人生,一切苦难终结的幸福人生。   不会再有疾病的病痛,不会再有蚀骨的孤独,也不会再有千里之外的那通电话。   大学一年级的某个晚上,按例把手机调成了震动,睡梦中震天的摇动来自于手机那边的噩耗,坚持了二十年的世界就在那一瞬间坍塌了。   灰尘漫天,哀嚎遍野。   “允之,允之,醒醒,允之。”迷离中被人强迫抽离,我终于看清一脸焦急的司空锦,“允之,醒了吗,你做噩梦了,来,喝口水。”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定了定心神,司空锦的手指划过我的眼角,“梦见了什么,连哭都这么使劲憋着,”我摇摇头,“不记得了。”他用有些微凉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不动声色的说,“是今天的手机吗?”   我拿下他的手指,重新躺回被子里,疲惫至极到全身酸痛,“没有,就是被哥哥叫醒不记的了。”   司空锦又把我牢牢锁在怀里,将我的脑袋按压在他胸口,我使劲吸了口他身上的味道,“哥哥,你这几天在忙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好像很忙的样子”   “嗯...在为你准备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下个月你就知道了,很快的,小允之不要心急哦。”他的声音显得悠远而意味深长。   脑子钝钝的转不过弯,还是觉得嗡嗡的一片浓雾,我也想深究他的话,就伴着这一份宁静熟悉的味道再次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如约到来~   ☆、过客   清晨醒来的时候屋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看了眼床头的卡通钟表,八点十五分,也不知道司空锦什么时候走的,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晃了晃脑袋,身体就像是前一天跑完800米一样酸疼,想要下床洗漱,起身的时候牵引了后背的肌肉,突然一瞬间后背传来尖锐的疼痛,延伸到脑袋和整个背部,我撑着胳膊摆在半空中咬着牙等待痛感消失。   “小姐怎么了?”   我忍了半天连喘气都不敢有太大动作,看着阿玉离我越来越近,我只能拿眼神示意她不要动我,她走过来研究了下,伸手到我的后背上一按,我立时感觉骨头都要断了,忍不住“啊!”的一下叫出声,额头上一热沁出了细密的汗,我趴在枕头上大口的喘气,慢慢的调息。   “喂?这里是澄园。现在马上派一名女性推拿师来,到园门口会有人带你们进来。”阿玉一手扭着我的肩膀一手托着我的头,“小姐来,慢慢的,不要趴着,我们侧着身子,对,屈膝,对,慢慢的,深呼吸,医师马上就过来,您耐心等一会儿,放松,深呼吸。”   从来不知道一个简单的翻身动作能让我做的汗流浃背,我左侧着身体,微微环抱着双臂,刚刚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有一只手控制着我全身的痛感神经,就那么轻轻一提,带动着全身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经络,瞬间让疼痛成为世界的唯一主题。   现在这样子艰难的抱着自己,缓缓的找到自己的肢体,直到推拿师到来时,我感觉内衣已经湿透了。   本以为那样子的疼痛已经是我的忍受极限了,当推拿师的手在我后背肆意按摩使劲的时候,我才明白什么叫做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半个小时的推拿,我就像是暴晒在桑拿天的烈日下,身上的汗一层一层出,一层一层落,无边的痛意,快要脱水了一样干瘪的饥渴,我茫然无措,惶惶不安,委屈无辜的辗转承受着这一切。   恢复意识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前连天的下雪天,让天空格外的通透,此刻夕阳西下,大团大团的绯红渲染在无边无垠的天际,有个国家,把傍晚称为“逢魔时刻”,时至阴阳交合,鬼门大开,妖精和鬼怪来到人间,肆意作恶,蛊惑人心。   “小姐醒了吗?来,我们喝点水”,从窗外收回目光,就着吸管喝了几口,温暖的水流过喉咙时感觉一阵热辣的疼,“小姐嗓子有点炎症,需要静养,暂时先不要说话”,我点点头又重重的把自己埋在被褥里,身上已经有人帮我清理过了,没有了让人窒息的黏腻感,散发着熟悉的馨香味道。   终于活过来了。   环顾了四周,发现只有阿玉一个人,阿玉看着我一张写满疑惑的脸,开口解释道:“夫人来时小姐还在休息,就没有打扰小姐,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的年会老太爷想要举办的隆重一些,所以大家都在做准备,夫人和先生,还有少爷,看过小姐之后就直接回公司了。”   年会?   现在11月,年会一般都在12月底举办,是大曌财团一年一度的总结表彰大会,不仅是员工的年会,更是司空家人脉关系交流疏通的重要场合,一向都是公司下半年的重要工作之一,可为什么现在就这么忙?还有哥哥,一回来就参与筹备,老爷子所谓的“隆重”,究竟隆重到什么程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让这帮人忙的团团转,连看女儿的时间都等不了?   自从司空锦回来,整个青山,真个大曌财团,处处都透着古怪,我扭头看了眼窗外,漫天的红霞,火红火红的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诡异,即使是老爷子有意让司空锦进驻公司参与管理,但这动静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司空锦作为大曌财团未来的接班人,这本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可是最近,就连澄园的工作人员,也隐隐的感觉他们中间有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老爷子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   难道,问题本身不是他们,而是司空锦?   或者说,是司空锦做了什么,才让他们这么大动干戈,可问题是司空锦离家这几年究竟做了什么?   据我所知,司空锦四年来,算得上是隐姓埋名,和青山这边除了定时报平安之类的基本上音讯全无,上次于坤词说两年前在英国和司空锦打过交道,话里话外透着一股英雄相惜的口吻,想必是司空锦做了什么,这四年的游历,我本以为是让司空锦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上位者,可是,看老爷子他们的态度,他好像不仅仅是积累经验学识这么简单。   他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一定是触碰到了大曌财团的命脉,可是,究竟是哪里呢?   难道是?!   我眼睛不由的一眯,一个大胆的猜想进入脑海,该不会是大曌财团和洛克菲勒家族的合作项目吧?!   对,只有这个!洛克菲勒作为欧洲最具实力的家族,两年前和大曌财团接洽合作事宜,依托这样一个全球高端且影响深远的家族平台,势必让大曌财团一跃成为蜚声国内外的世界级龙头财团,真正进入全盛时代。而司空锦两年前恰巧在英国,和这件事情肯定脱不了关系。   对!这样想就全部能说通了,看来这次年会不仅会是司空锦的华丽初次面世,更会是大曌财团迈入新纪元的开端!   我微微一哂:还真是强强联手,携手共赢啊。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再忙,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无暇顾及我,我还能暂时逍遥一阵子呢。   想明白了这一切,我也能安心的按照自己的计划准备了。   疼痛来袭的时候几乎在顷刻之间就要夺人性命,推拿过之后感觉像是换了层皮,说不出来的通体舒畅,事后才知道罪魁祸首是“背部痉挛”,医师的判断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导致的。   无论怎么说,我还是在三天内迅速的恢复了,期间除了崔诗涵来过一次,别人谁也没见,连之前偶尔会“深夜打扰”的司空锦这几天也是不见人影,今天起个大早,谨遵医嘱的在后山散步。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而且没给人丝毫的过渡和适应,从暖暖的午后,一夜之内就变成了冰雪世界,这样缓步走在后山平实的柏油路上,顺着路边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青松,曼妙的缠绕着薄雾的轻纱,空无一人的悠远空灵,宁静的一切仿佛是仙人们居住的琼楼玉宇。   我扯了扯身上的披肩,类似珊瑚绒的柔软触感,不禁让人心头一软,穿着厚实保暖的靴子,一步一步,越走心里越踏实,这里没有谎言欺骗,没有真真假假,只有一片虚无,无怨无恨,无情无欲,这种纯粹的抽离,大概也只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修仙之人才配拥有。   我中途改道,不由的加紧脚步。   我等俗人还是该去哪凉快就去哪凉快吧。   薄雾渐渐散去,砖红色的建筑物,古朴的像是个历经沧桑的智者,于薄雾之中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我眼前。   整个青山,除了澄园,这栋图书馆算是我来的最频繁的地方了,一块块暗红色的石砖构筑成一栋两层小楼,这是青山图书中心的副楼,一直作为大曌财团继承者的私人领地,当年的司空锦也是在这里度过了他在青山上的很长一段时光,当然,我也算是这里的常客,自从司空锦离开青山,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难以自拔的时候也是在这,昔日红墙上爬满的绿色藤蔓也已经披上了红妆,初生的阳光穿过轻薄的雾气,温柔的洒落在红妆之上,朦胧之中像极了一个身披璀璨嫁衣含羞带怯的待嫁新娘,就这么披着一身余辉,娇娇柔柔的等待着心上的人儿带自己到天涯海角。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是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足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哒哒的马蹄声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对不起,亲爱的,我不是来带你走的良人。   我也只是个过客。 作者有话要说:     ☆、密室   第三排,右手边,第五本。   以前看一些电视剧,里面有一样传奇性的东西一直让我等小老百姓心向往之,看着眼前缓缓在我面前移动的书架,渐渐的露出它后面的“庐山真面目”。   密室什么的,暗道什么的,着实让人惊奇又兴奋。   其实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密室暗道,充其量就是个暗室罢了,建造这个暗室的究竟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猜想中无非就是两个可能,一个是避难,一个是藏宝,或者两者兼具。   发现这个暗室也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司空锦在四年前离开的时候,我一本一本的几乎翻遍了这里的每一本书,无意间触碰到了机关。   没错,就是第三排右手边第五本书,这就是一本普通的历史书,只是内里连接了机关,把书从书架上往外拿时,会感觉到一股牵引力,然后继续使力,拉动机关,然后整排书架就会想刚才一样从中间分开,显现出书架背后的别有洞天。   暗室不是很大,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第一次触碰机关时,我脑中瞬间恶补了众多小说画本的经典桥段,紧张又兴奋的等待着传说中的宝藏啊、世外桃园啊、以及什么不可告人的黑暗秘密等等,各种让土鳖小老百姓开眼的东西。   可是,里面还是一间图书室。   一样的书架,一样的沙发,一样的装修,甚至是书架上的书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没有古玩字画,也没有历史名迹,更没有金银珠宝,就连墙角那个暖风机还是我偷偷拿进来的。   咱不带这么闹着玩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没地儿花吗?   司空家的版本是不是“等爷有钱了,豆腐脑买两碗,吃一碗倒一碗,等爷有钱了,图书室盖两间,用一间藏一间。”   好吧,看来有钱人的思想不是我等升斗小民可以理解的境界,我默默地走到墙角,把暖风机打开。   青山的建筑基本都是中央空调恒温控湿,常年保持温度26℃左右,这栋图书馆也不例外,但唯独这间暗室没有安装空调,此时室外温度大概只有几度,这里比外面要稍微暖和一点,我拿下身上的披肩放在沙发上,转身把暗室的门关上了。   这间暗室我谁也没有说过,由于这是司空家历届继承人专属的地方,所以一般人也是轻易进不来的,当年如果不是司空锦突然离家,崔诗涵担心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让我能够自由出入这里,以前每次来都是和司空锦一起才能进来,这里没有监控,没有员工,只是会有人每周在确认无人使用的时候进行打扫和整理工作。   而这间密室的保密性还在于它的地理位置。两年前发现这间密室之后,我就研究了一下图书馆的建筑结构,在档案中的结构图上显示的并没有这间屋子,但它其实是隐蔽在四间屋子的中心点上,也就是说,这间密室的每一面墙,都连接这另外一个屋子,而外围的四间屋子,从建筑图上看就像是被完美拼接起来的拼图碎片,但实际上那些显示交接的契合部分连接的都是暗室。   花费这样的心思建造这样一间普通的暗室,真是发人深思啊。   暖风机源源不断的输送暖气,这间暗室的保温性很好,我慢慢的暖和起来,脱掉大衣外套,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之后,坐到了桌前,埋头在书本里。   这辈子不知道长期看书养成的习惯还是太孤独的原因,一旦看书就会非常投入,甚至达到忘我的境界,有一次在暗室里看书太集中,这里又没有时间概念,澄园的人等不到我回去,打馆内的电话没人接,外面的人又进不来,几乎就要闹的鸡飞狗跳,所以我每次进入暗室之前都会定好闹钟。   可是今天唤醒我的不是闹钟,我感到身上一沉,我反射性的低头,原来是我脱下来的披肩被一双手重新披上,我顺着手臂往上,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暖风都已经停了,你没有感觉到冷吗?”   我木然的看着司空锦,脑子里飞速的演算着刚刚看到的一道数学题,心算出一个数字迅速的地头写在纸上,然后又继续下一步的推算,做这种几何题就是一通百通,我很快就顺利的推算出最后的结果。   “这好像是我的书吧?”司空锦等我算完,低着头问我。   我合上书本,看了眼封面上的《高三几何》,站起来活动了下胳膊,“对啊,是我在哥哥的休息室里找到的,我一直都用的很小心的。”   他坐在我的位子上,一边翻看着我的书本和笔记,一边饶有兴致的问,“看来我们允之很用心嘛,明明今年才高二,可是高三的教材就已经自学完成了,不愧是我的妹妹,当年哥哥可是以年级第一的成绩毕业的,”他抬起眉眼,细长的丹凤眼一脸的打趣,“妹妹这是要效仿哥哥当年吗?”   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刚才没有注意到,屋里确实挺冷的,我脚也有点冰,我紧了紧肩上的披风,弯腰研究着暖风机。   司空锦来到我身边,不知道动了哪里,暖风机竟然被启动了,刚出来的风还没有什么温度,带着一股子干燥的味道吹到我的脸上,我闭上眼睛,更加直接的感受温度的变化。   耳边传来司空锦沉稳的声音,“一个办了退学的人,为什么还要在这研究教材,妹妹能不能帮哥哥解答一下这个问题?”   我睁开眼,侧过脸看着他,暖暖的风吹动我的头发,让我感觉到冰冷的身体一点点的舒展开,舒服的不由眯了眯眼睛,“哥哥老是这样有意思吗?你每次都知道答案,可是每次都还要问我。”   “呵呵”,他伸手揉乱我的头发,关掉暖风机之后牵着我离开暗室,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暗室的门被打开,室外的光照进来,拖着司空锦长长的影子和我并肩而立,我伸腿一脚踩了上去。   他回头,正好撞见我的小伎俩,我立马狗腿的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他不置可否的轻笑了下。   “你清楚,我也清楚,只是妈妈不清楚吧?”   我在他怀里低着头不说话。   他继续问我:“你理解的退学和妈妈理解的退学,应该不一样吧?”   我退无可退,只好抬头正面迎击,离开司空锦,缓步走到窗边,“哥哥,我只是打算参加校外统考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就说嘛,你个狡兔三窟的小东西,怎么会那么痛快的答应退学,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校外统考什么的,妈妈应该不知道吧”。   “明空学院校规中第四章,关于考试制度中的第十五条和第二十七条都明确规定,在校期间,没有任何违规处罚,不良表现的,在因为种种个人原因离开学校,办理退学手续之后,可以统一参加校外统考,借以考取本校毕业证。”   我迅速的说完,也不等司空锦说话,就打算牵着他离开,“哥哥,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你回来这么长时间就一直在忙,陪我好好吃个饭。”   “饿着我们宝贝可就是哥哥的错了,今天就带允之好好的出去吃顿饭。”   出去?   我停下脚步回头问他,“哥哥要带我出去吗?出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先回澄园,我已经交代过阿玉了,她帮你打理完之后我来接你。还有,阿嬷炖好的甜汤你先喝点,我们要去的地方稍微有点远。”   “妈妈去吗?”   “不,只有我们两个。”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先道个歉,前段时间某桃家附近都在整修下水道。。。下水道。。。道。。。唉呀我滴婶儿呀!臭气熏天就不说了吧,关键是还停水-_-# 不要说是吃饭了,连个厕所也上不成。。。   so,伦家也实在是怕熏着允之宝贝和boss了啦~~~~(>_<)~~~~表打脸~~~~~   ☆、女孩和女人   “不是要出去吗?”   在衣帽间,我看着阿玉手上的裙子疑惑的问她。   阿玉拿着衣服在我身上比划,又转身到珠宝阁取出相配的首饰,“这是少爷昨天派人送过来的,说是小姐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挑到合适的首饰之后,又拿来一双裸色的高跟鞋,泛着珠光的鞋身,脚踝处还缀着一条同色系的长长的蕾丝带,“这双鞋子也是一起送来的。”   “这都是什么呀,我和哥哥不是要出去吃饭吗?我不要穿这个,你把我自己的衣服拿来。”   “少爷派人送衣服的时候还让人带话,说是如果小姐不喜欢这身衣服的话,那今天就不出去了。”   ……司空锦这又是玩的哪一招啊?   阿玉帮我穿戴整齐之后,在我耳边不住的赞叹,“小姐真是长成大姑娘了,少爷挑的衣服很适合您。”   是啊,是很漂亮。   白色的欧根沙,层层叠叠的包裹着这娇花一般的身体,宛如一个沉睡中刚刚苏醒的精灵,长长的黑发飘逸的垂在肩头,乳白色的连身裙勾勒出上半身姣好的曲线,一根同色系的腰绳缠绕在不盈一握的纤腰之上,轻轻的挽出一个甜美的蝴蝶结,少女纤细修长的小腿游走隐秘于裙边之中,裸色的蕾丝带交叠的缠绕攀附在如玉的小腿之上,显得一身肌肤皎皎明月般透亮。   我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有这样的一面,十八的姑娘一枝花,十八岁大概也是女孩和女人的分界线了吧。   独自望着“女人”的自己,渐渐的从心底生出一份不安的感觉,这不安就像是夏日的藤蔓,一点一点的占据我外出的好心情,为什么司空锦要让我穿成这个样子,这样的打扮很显然不是简单的出去吃饭,很可能是参加什么正式的场合,可是正式的场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妹妹打扮成这个样子,让自己的妹妹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出席的聚会,目的是什么?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相亲”,这样的打扮,在少女的稚嫩青涩中混杂着女人的性感魅惑,我想对任何男人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吸引力,这是最高明的推销方式,无论今晚“买主”是谁,都不会有人能轻易拒绝。   可是,相亲,为什么崔诗涵没有动静?   记得我十六岁的时候,为了庆祝我考上明空学院,崔诗涵特意带我到一家高档拍卖会现场,让我自己挑选想要的礼物,拍卖会为了保护客户隐私,现场采用全密闭的结构,一个圆形的舞台位于中心,四周都是客人的包间,每个包间又相互独立,但是只能看见舞台,里面的人可以看见外面,可是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我一直好奇的,研究整个拍卖会场的布置,对于那些拍卖的东西反而没有太大的兴趣,最后还是象征性的拍下一个古董簪子。   乘坐专用电梯离开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崔诗涵的熟人,一个阔绰的中年老板娘,在知道我的身份后,当场就非常土豪的给了我见面礼,我受宠若惊的被迫收下,然后这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就开始保媒拉纤,企图给我相亲。   当时崔诗涵表现的大方得体,不失分寸的四两拨千斤,把土豪的联姻想法扼杀在摇篮之中,在之后的一个月左右,她都在纠结这件事情,十六年的朝夕相处,她好像是从来没有意识到那个被她搂在怀里疼惜爱恋的小丫头也终将有一天长大成人,会以另外一种她无法抗拒的身份站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边,从此她的生命中你就不再是唯一被需要的。   这种想象中必然的未来,而且就好像近在咫尺的未来,让她又再次陷入更深的焦虑之中,惶惶不可终日,遇见的每一个人,尤其是男人,她都觉得是随时想要夺走她唯一的女儿,从此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高一开学,刚上了不到一周的课就被迫在家休整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的生活说是坐牢一点也不为过,不要说是澄园了,我几乎连二楼都下不去,身边来来去去的也基本上只有崔诗涵信任的人,对于即将要在我身边出现的异性更是一一调查研究,在排除了各种定性不定性的因素之后,我终于能顺利上学了。   当然,我也错过了刚开学的熟悉期,这也是导致我始终不能真正融入班集体的原因之一。   这个事件也改变了我的想法,为了不给别人,或者说是为了不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我刻意的和班上的男生保持一定的距离,相安无事的一年多里,我基本上就要忘了这件事情了。   所以说,不太可能是要去相亲,不然不会什么动静都没有,尤其是崔诗涵,不会不管不问的。   可是除了这个理由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司空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由于身世的原因,整个澄园从上到下对我的保护感非常强烈,致使我在司空家异常的低调,当初刚到澄园的时候,我有三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陌生人,除了司空慕和崔诗涵,没有见过司空家的任何一个人,当时用的理由好像是说我的免疫系统遭到破坏,只能呆在无菌室里,不能接触过多的人,后来等我渐渐长大,身边侍候的第一波人几乎就再也没有见到,我的真实身份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   除了司空慕一家子,就只有司空家老爷子知道了。   我想这也是老爷子不太待见我的理由之一吧。   家里举办的各类聚会什么的,我基本上是不参加的,就连司空家的年会也没有参加,虽然那次本可以参加,当然,那都是后话,问题是现在,我这身打扮明显是要出席公共场所,我可不认为我今天仅仅只是作为某人的妹妹参加的。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镜中如颜如玉的小脸上布满了不安和疑惑,我害怕生活中的所有变数,就像是广阔无垠的海面上的一叶扁舟,任何一点小小的风浪对我而言都几乎是一场筋疲力尽的殊死搏斗,这种“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的挫败感我真是受够了。   我试着劝说自己,就这样平静的呆在澄园,留在青山,最起码在这里我还有一定的主动权,如果离开这,那才是真正的束手无策。   可是另一个自己委屈的抗争着要跟他走,即使要长久的留在这里,偶尔一次的自由显得格外的难能可贵,平日里的出行虽说没有限制,可是如果没有一个正当合适的理由也是绝对不能踏出青山一步的,无论去哪里都会有人报备,无论想干什么都要得到允许,你难道就不想出去好好玩一次吗?   我顺从着内心的欲望,一步步的离开这里,可是当我站在司空锦面前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他的眼里闪现的光芒是我不曾见过的,可是本能告诉我,它的危险也是是致命的,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含有剧毒。   司空锦极富绅士风度的帮我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我站在门口不动,望了眼车后座,他用低沉磁性的声音,温柔对着我低喃,仿佛恋人般的耳语。   “哥哥说过的,今天就咱们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现在只想说,客官,您不要挥一挥衣袖,潇洒的远走(;???Д??`),如果觉得还算入眼,您给个人场啊,如果觉得不入眼,您也可以给个人场啊~~~~~~~客官~~~~~~~   ps:今天双更~爱你们~   ☆、人生开窗      司空锦驱车带我来到一个度假山庄,在一栋靠湖的别墅前停下,湖面波光粼粼,四周静谧幽美,司空锦挽起胳膊看着我,我左手提着裙子,将司空锦的胳膊顺势揽入臂弯,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侍者恭敬的弯腰问好,门开的一霎那就像是开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的新世界。   司空锦带着我直接上电梯到三楼。   三楼很空旷,只有三男一女,闲适的散落各处,看到我们进来都上前打招呼。   “阿锦,你身边的这位美女是谁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带着美人儿到这,就不怕我们樱结伤心啊?”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端正的五官生出一种肆意的飞扬,就那么吊儿郎当的举着酒杯调笑。   原本坐在角落看书的女子听言出声,“然名你够了啊,不要每次都扯上我。”嗓音如黄鹂鸣柳,清脆入耳。   我被司空锦的步子带着来到房间中间的沙发,把我安排坐下之后拿起旁边的座机,低声对着听筒那边的人吩咐道:“送一杯果汁上来。”   “哎?既然来了还喝什么果汁啊,”刚才那个叫“然名”的男子,拿起一个酒杯注入红酒,朝着我扬了扬手上的酒杯。   司空锦没说话,把我抱在他腿上,亲昵的帮我理了理脸颊上的碎发,“我们允之对酒精过敏,喝果汁就行了。”   我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他这种谎话张嘴就来的人不予评价,话说,我酒精过敏我怎么不知啊。   然名端着酒杯做出一副沉思状,“允之?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不会啊,美女的名字我一般都过目不忘的啊”。   这时一位带着眼睛的儒雅男子拍上然名的肩膀,“不用想了,允之你不知道,司空允你总听说过吧。”   然名恍然大悟的拍着头笑道;“我的天哪,原来是阿锦的宝贝妹妹啊,我还以为....”他呵呵呵的上下打量着我说,“你还别说,真是女大十八变,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呢,如果是走在路上肯定认不出来,阿锦,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漂亮的妹妹还藏着掖着的,是不是哥们啊。”   说着单膝蹲在地上,“允之妹妹,你好啊,我是你哥哥的好朋友,我叫李然名,这个名字你一定要记住啊,然名哥哥在上高中的时候还去过你家,咱么见过面的,不记得没关系,但以后要记住哦,有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找然名哥哥,这个戴眼镜的是你弥生哥哥,还有那边靠窗户的哥哥,一脸欠揍的样子,那是你炘哥哥,最后那位兼具美貌与智慧一身的是你樱结姐姐。”   他一一介绍完之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司空锦,“我们是不是要准备见面礼啊?”   侍人端着果汁正好上来,我从司空锦手中接过杯子,仰头喝下一口酸酸甜甜的,我用舌头舔了下嘴角,看着司空锦不动声色的脸,兴致缺缺的说:“哥哥我饿了,咱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我在整个午饭中把“是不言寝不语”的原则贯穿到底,离席之后靠坐在松软的飘窗上眺望远处的风景,这是一片很大的人工湖,湛蓝湛蓝的湖水映照在阳光下的模样,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照片,静静的望着这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水,内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在湖边一个小小的登录码头上,有个年轻男人带着鸭舌帽,正弯着腰拼命的刷洗地板,有一支客人游湖的小艇靠岸,他立即扔下拖把,摘下帽子,把腰深深地弯下向客人问好,男男女女的几个人打他跟前有说有笑的走过,没有人停留驻守,等客人走远,他才站直身子,跑到小艇上,一会又拿着一个垃圾袋跑到码头上,拿手肘抹了把脸上的汗,继续刷刚才没有刷完的地板。   “司空小姐,不知今天的午餐是否合你的胃口?”   我回头,看着樱结坐在我的对面,对着她点了点头,“很好吃,谢谢。”   她伸出保养得宜的纤纤素手将脸颊边褐色的秀发,轻柔的挽在耳后,露出圆润小巧的耳朵,“司空小姐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我朝着那个年轻男子的方向看了眼,向她示意。她明白之后用依然轻柔的声音说:“这应该是在度假山庄里勤工俭学的大学生”。   我问:“你怎么知道?”   “刚巧我是这里的合伙人之一,近几年山庄里的兼职找的都是在校的大学生。”   “为什么只要大学生?”   她看着湖边的少年正跪在客人脚边帮客人穿专业的防滑鞋,“司空小姐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这些大学生都来自顶级学府,说是天之骄子一点也不为过,可是他们出身贫寒,大多数来自中下层阶级,他们一边置身于令人仰慕的象牙塔里,一边又在这里坐着最脏最累的工作,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我疑惑的看着她,她笑了笑把桌上的果汁递给我,“他们有崇高的理想和万丈的雄心,可是来到这里,拿着自以为的高薪,见识着不曾想象过的富有,在这个他所不熟悉的世界里卑微的活着,什么青春,什么未来,他会看到另外一种生活,一种可能穷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生活。”   “那樱结姐姐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   “说的没错”,她站在窗前,目光深远的看着仍然在阳光下挥汗如雨的年轻人,“知道为什么要专门找这样的大学生吗?因为他们有一样别人没有的东西。”她随手推开窗户,风夹杂着湖水的湿气和草的味道瞬间吹入室内,“司空小姐,你看这风,只要没有窗户的阻挡,就会不容抵挡的进入。”   “你的意思是说,为这些人开一扇窗?”   她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把人比作是房子,那这房间里的空气就像是一个人的命数,无论是清新的,污浊的,亦或是沉闷的,只要打开窗,让空气流动起来,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但是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不能或者是不会开窗换气,这是没人能替代的了的,而这帮学生却恰恰是最有可能开窗的人,也就是说改变命数的人。”   我不屑的哂笑一下,“樱结姐姐,你喜欢我哥哥吧。”   她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单刀直入的问她,连刚刚脸上一直保持着的从容优雅的微笑也僵在脸上。   我也站起来和她并肩而立,在脸颊上绽放出一个微笑的梨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樱结姐姐从高中就开始喜欢我哥哥吧,刚刚在从你们的谈话中得知,姐姐好像一直都没有男朋友,该不会是一直在等我哥哥吧?”   她很快的找回状态,恢复到优雅的姿态,笑着大方的承认:“对,司空小姐说的没错,我是喜欢你哥哥,喜欢了这么多年,以后还会继续喜欢下去。”   我侧着头继续说,“樱结姐姐又优秀又漂亮,想必追求者也是应接不暇,可是为什么单单喜欢上我哥哥?”我脸上带着恶作剧般嘲弄的笑容,“为什么单单喜欢上我哥哥,单单喜欢上,不喜欢你的,司空锦呢?樱结姐姐,你说,这是不是也是你的命数呢?”   我笑容甜甜的看着她脸上一点点龟裂的从容,“不知道樱结姐姐在自己的房间里能不能还这么高高在上的,轻松自如的开窗通风呢?”我转头看向窗外,那个年轻人已经收拾好一切带着工具准备离开,“樱结姐姐说的没错,这些来自一般家庭的天之骄子拥有别人没有的东西,这个别人是不是也包括你呢?”   我沐浴在冬日午后温暖的阳光里,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啊~真是一帮令人羡慕的家伙啊,你说是不是啊樱结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要你。”   “小东西今天开心吗?”司空锦眼眸深邃的笑着问我,待我穿上外套之后帮我围上围巾,牵着我离开别墅,沿着湖边慢慢的走着。   我低着头,夕阳倒映在如镜的湖面上,淡淡的说:“开心”。   我听见司空锦在前面轻轻的笑骂声,“小撒谎精”。   我拽住他的手,他回头看我,“哥哥喜欢樱结姐姐吗?”,司空锦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哥哥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哦”。   “你个小东西,怎么就不关心关心哥哥喜欢的人?”   “哥哥喜欢的人只要哥哥关心就行了。”   “呵呵,所以我总是说你是一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司空锦在我右前方一步一步行走在湖水边慢慢升起的如烟如雾的水汽中,他有很高的个子,我的身量只能到他的肩头,他的肩很宽,无论是正装还是休闲装,都是个标准的衣服架子,他的腿很长,这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总是无法和他的步调保持在一个频率上。   “今天哥哥让我见的几个人都是哥哥的好朋友吗?”   “嗯,是从高中就开始的朋友,现在也算是一种合作伙伴吧,其实哥哥上高中的时候他们去过澄园,允之应该也见过的,只是你不记得了”,说带这他回头一脸调侃加无奈的表情说“想让我们允之记住可真是不容易啊,为了让然名这小子栽个大跟头,哥哥可没有告诉他们我们允之是个小脸盲。”   ......   你这么调皮,你家里人造吗?   他牵着我继续慢慢的走,“没关系,这些不记得都没关系,只要始终看着哥哥,跟着哥哥,记着哥哥,其他的都没关系”,傍晚微凉的风把他的话轻柔的送到我耳中,又吹散飘远,散落在空中又被风儿带走。   我对人脸识别有障碍,见过面的陌生人再见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是第五次第六次,我都不能很清晰的辨认出来,这是小的时候就发现的,除了身边的人,其他人就总是记不住,而且年龄越长就越严重,在学校的时候,班里的同学我就认不全,还有司空家另外两房的人,我辨认的时候有时还需要旁人提示。   今天吃饭的时候听他们几个人随意的聊天,说起高中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在司空锦有一年生日的时候,在澄园办了庆生会,当时我正好是生病,所以没有参加,在楼上睡的迷迷糊糊,醒来到处找不到人,屐着拖鞋就下楼找阿玉,在楼梯拐角的休息区有个在静静看书的女生。   应该就是当时的樱结了,还记得她问我,“你是这里的主人吗?”   我摇摇头,她又问,“那你和司空锦是什么关系?”   我想了一下说:“你是哥哥的同学吗?”   确认了我的身份之后明显感觉她松了口气,我心中感慨,司空锦果然是个红颜祸水。   时间可真是快啊,当年那个连表情都藏不住的小姑娘,如今也成为了想要主宰他人命运的领导者,江水滔滔,不舍昼夜,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哥哥今天为什么要带我来见你的朋友?”   “我还以为你不问了,嗯...为什么呢...,允之不是喜欢交朋友吗,哥哥的朋友也可以说是允之的朋友,所以想介绍你给他们。”   我停下脚步,站立不动,“可是,我不喜欢哥哥的朋友,也不想和他们成为朋友。”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湖水在天色的映衬下变得难以流动似的,好像是要凝固在一起,我突然生出一股勇气,直觉有些话现在不说,就只能和这深沉的湖水一样,永远被禁锢在这黑暗之中。   他的眼神令我心头一颤,我转身想要避开却被他禁锢住双臂,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为什么不喜欢呢?这是哥哥的朋友,以前你不是最喜欢听哥哥和你讲学校里的事情吗?”   我退无可退,只好把自己躲在司空锦的怀里,拽着他的衣襟,用平淡的口气企图伪装我的仓皇,“那是哥哥的朋友,那不属于我,我想要属于我自己的。”   人和人的每一次牵绊,就像是缠绕在各自身上的红线,当牵绊越来越多,我们就会越来越深入对方的世界,知道的越多,禁锢也就越多,最后这些禁锢就会成为一堵一堵墙,垒盖在我们四周,一旦其中一人消失不见,方圆之内就会独留我一人对月仰望。   所以我讨厌这种牵绊,讨厌过度的进入别人的生命,讨厌承受我不能承受的重量。   回到澄园第二天早上起床,进来的不是阿玉。   “小姐,阿玉姐今天有事临时请假,太太吩咐了,今天就由我来照顾小姐,小姐,小文虽然没有阿玉姐那么聪明能干,但是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阿玉请假?   “既然是请假,为什么昨天没有提前和我说呢?还有,我昨晚和哥哥回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她,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小文把水递给我,进入衣帽间整理我的东西,“这小文就不知道了,好像是昨天晚上走的吧,我也是今天一大早阿嬷告诉我要来服侍小姐的。”说着她走出衣帽间,“对了!小姐,生日快乐!”   我看着她格外灿烂的笑脸,猛然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或者确切的说,是司空允的生日。   我意兴阑珊的下床来到衣帽间,往年我的生日都是澄园的人坐在一起吃个饭,今年因为是十八岁生日,会显得隆重一点,连江南崔家的舅舅也来了,阿嬷这几天一直就在忙着这件事,但我想舅舅来不仅仅只是来给我庆生这么简单,大概和司空家今年的合作项目有关。   我一边解着睡衣的扣子一边问小文:“我今天的行程妈妈是怎么安排的?”   “小姐一会先吃早饭,然后十点到方园,先生和太太他们都在那等您。”   老爷子的方园,印象中我只来过两次,两次都是和司空锦一起来的,一次是司空锦拿了个什么大奖,还有一次是参加年会前给老爷子拜年。两次的过程都不怎么美好,所以这次进入方园,在雕梁画柱的廊间游走,看着古朴隽永的建筑,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最近是怎么了?难道是太疲劳的原因吗?总是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前面带路的侍人觉察出我的不适,停下脚步询问我,我强压住心头的不安,微笑着朝他摇摇头,就这样,我很快就到了方园待客的正厅。   此刻正厅已经坐满了人,上位坐的是老爷子,两旁坐的是司空慕两口子,右侧是舅舅和舅妈,还有站在老爷子身边的司空锦。   进来的时候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投射到我身上,房间里静的有点诡异,老式的古董钟表滴答滴答的像是一枚定时炸弹,我的心不由一揪,朝着崔诗涵的方向走过去。   “阿允。”   年老沧桑的声音里带着不容辩驳的权威,我停下脚步转身不安的望着出声叫我的老爷子。   老人家浑浊的眼球定定的看着我,我这才注意到老爷子前面的地毯上有两个金黄色的蒲团,我回望眼崔诗涵,在她的鼓励下走到老爷子面前跪了下来。   他的声音在我头顶盘旋,我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阿允,你今年已经十八了,是大姑娘了,女人这一辈子最大的归宿就是找个好男人,相夫教子,你的事情也不要再拖了。”   大厅里还是鸦雀无声,可是我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巨浪滔天,我设想了不下一千种一万种可能,独独没有想到他们要把我嫁出去的打算,是打算用我做筹码进行商场利益交换吗?   我暗暗攥紧手心,感觉到指甲扎入手掌的痛楚,深吸一口气之后试图慢慢放松自己,既然是老爷子发话,是已至此,看来是再无半点转圜的余地了。   “阿锦,跪下。”   “是,爷爷。”   司空锦在我身旁的蒲团跪下,我调整呼吸,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的,相较于我的意外和震惊,在场的所有人都显得异乎寻常的平静,我突然泄了一身力气。   看来,他们早就串通一气,达成一致,我也不过是一条早已搁在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罢了。   “我上年纪了,有些事情也无能为力了,只是最后再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情不要图一时意气,事后就悔之晚矣了。”   “爷爷的心意阿锦明白,可是有些事没有可做不可做,也没有后悔不后悔,更没有值得不值得,爷爷就直接宣布吧。”   “唉...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希望你是对的吧。阿允,抬起头看着我。”   我闻言抬头,老人的容颜一点点的映入眼帘,我竟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闪而过的不忍,又很快的消失,快的让我感觉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阿允,十八年前你来到我司空家,如今情也好,债也罢,都已不在你我掌控之中,多说无益,多说无益,总之以后你和阿锦好好过日子吧。”他有气无力的冲我摆摆手,我听的一头雾水,回头看身旁的司空锦,可是他却跪在那一动不动的目视前方,整个人仿佛磐石般坚韧不屈,得不到他的回应,我又转身望向崔诗涵,她还是笑着安慰我,还有司空慕,还有舅舅舅妈,每个人都好像是有微笑在遮掩着心虚。   我重新看向眼前的老人,不知所措的叫他:“爷爷...阿允不懂...”   老爷子站起身,拄着拐杖狠狠的敲了敲地板,实木的地板在敲击中发出震撼人心的巨大响声,他急躁到有些失态的说:“真是个孽障,孽障!罢了!罢了!唉!崔允之出身江南崔家,书本网,礼仪孝悌,与我司空家长孙司空锦,门当户对,琴瑟和鸣,准许两人成婚,婚后崔允之缀以夫姓“司空”,正式改名为“司空允”,录入我司空家族谱之中。”   说完拂袖而去,留我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什么崔允之,什么两人成婚,什么缀以夫姓,什么录入族谱?!   我感觉天旋地转,扶起桌沿慢慢的站起来,司空锦还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突然一阵反胃,我忍不住弯腰要吐,崔诗涵慌忙跑到我身边查看我的情况。   “宝宝你怎么了?是胃不舒服吗?妈妈这就叫人,你忍耐一下。”   我弯腰跪在地上不住的咳嗽,几乎就是要咳的撕心裂肺,吓坏了身旁人,那些刚才都一副稳操胜券的人都围在我身边,“慕!你快看看宝宝这是怎么了?!宝宝你不要吓妈妈,快点!医生为什么还没有来?!阿锦你干什么?!你要把宝宝带到哪?!”   司空锦抱着我扔下所有的人,大步流星的带我回到澄园,放我到床上的时候我已经好多了,侧脸拒绝了他喂到嘴边的水,难以置信的看着熟悉的脸庞,用嘶哑的声音冷静的问他:“哥哥是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唉,本来想分成两章的,最后改到了一章,感觉自己真是业界良心啊,   ☆、司空锦番外   我叫司空锦,两岁开始学毛笔字时写的第一个完整的字就是“锦”。   爷爷指着宣纸上我写的“锦”字,摸着我的头,舒展着眉间的八字,笑着点头说:“阿锦,你记住,你的这个“锦”字,不是“锦绣前程”的“锦”,是“锦上添花”的锦。”说完提笔在“锦”字旁写下了另外一个大大的“锦”字。   我弯着脑袋,奇怪的问爷爷,明明这两个字就是一个字,为什么会不一样呢?当时爷爷只是笑着说,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长大后我也明白了爷爷的意思,可是我更明白的是,商场如战场,不进则退,胜负往往就在一瞬之间,谈笑间樯橹即可灰飞烟灭,哪里会可能有什么锦上添花的闲适安逸。   人果然是不服老不行,连当年被人称为“铁血手腕”的爷爷,也企图去奢望什么“锦上添花”.   真是个笑话。   所以,我拿着准备好的洛克菲勒家族的意向书,直接推开了爸爸的办公室大门。在他的眼里看到我所熟悉的眼神,那包含着无尽的贪婪和无休止的欲望,我似乎看见一只长满獠牙的怪兽,长牙五爪的隐身在他身后想要将他拖入无边的黑暗之中,它突然抬头看见我,我冲它会心一笑。   我又赢了。   在伦敦时,于坤词对我说,“司空锦,你不可能总是赢。”   我告诉他,我赢是因为我总能找到对方想要的,和害怕的。   所以,两年前我在妈妈心中埋下了种子,之后又找到那个男孩,让他到妈妈的宝贝身边,我就是要让她亲眼看到,她的宝贝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就会开始新的生活,一个没有她,全新的生活。   当然,我是不会让这种可能性存在的,我要让她明白,我的法子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当我再次站到大曌财团的董事长室的时候,身后跟着江南崔家的当家掌门人,然后告诉在场所有的人。   我要她。   我司空锦要她司空允。   一向少言寡语的炘突然对我说,“阿锦,你是个疯子。”   我笑着摇头纠正他,“这不是疯狂,这才是纯粹的清醒。”   清醒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清醒的明白自己的路在哪里。   一步一步,毫不迟疑,不为所动。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司空家的孩子一岁就开始启蒙,我作为未来的继承人,从小就开始接受高密度的精英教育,生活单调到一成不变,命运所有的偏爱,在六岁的我眼里都显得就像一杯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奇,我索然无味的一口一口的简单吞咽的时候,发生了那件事情。   妹妹死了,妈妈疯了。   好吧,我的语气是有点像我的生活一样索然无味,但是我从两岁半搬出澄园独立居住,饮食起居,礼仪教养,都有专门的老师,和父母家人见面的机会就不是很多了,所以,被疯狂的妈妈挥倒在地的时候,只是很冷静的吩咐身边的侍人带我离开,因为明天的考试还要准备呢,我虽然是大曌财团名义上的顺位继承人,可是这其中波云诡秘的争斗从没有一刻停歇,金钱和权力就像是毒品一样让人又爱又恨,无数的人疯狂的想要站到这个位子,我不仅是开拓者,更是守卫者,所以,你必须要很努力,才会开起来很轻松。   所幸这一切在我看来都足够得心应手。   当那个小人儿一点一点侵入我的生活,黑暗中我凝视着她埋在我肩头的小脸,混沌的光线中我突然意识到,也许,这才是命运对我真正的偏爱。   我玩味的审视和观察这个小东西,发现了让我更感兴趣的东西。   她看似对每一个人都充满依赖,也总是能轻而易举的俘获身边所有的人心,她让所有人都对她言听计从。   可是,这些东西她根本就不在乎,或者说,她不在乎任何东西,所有的金钱地位,亲情呵护,包括我这个众人眼中被她喜欢的不得了的哥哥   全心全意的依赖,毫不留情的舍弃。   这样极端的矛盾综合出现在一个五岁的小东西身上,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而且更有意思的是,这种“翻脸不认人”的本事,是她骨子里就有的,换句话说,凉薄,是她的本能。   大学的时候我辅修的专业是心理学,曾经把这个小东西作为个案进行分析,樱结说,这是典型的利己主义性格,自私已经成为一种本能的欲望冲动,但是具有很强的隐蔽性,在谎言和假象之中隐藏其内心原始的自私本性,属于人格的“自我”阶段。   是吗?   看着那个小东西笑面如花阳光明媚的在妈妈怀里撒娇打滚,惹得周围的人都忍俊不禁,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李秘书也不自觉的在眼角堆起了浅浅的褶皱,端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单纯的定义为社会心理学的范畴,能不能解释清楚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所有的沉沦都源自于好奇和探索。   手指摩挲过那本她翻过很多遍的《哈姆雷特》,放下书本,选择在凌晨出发离开这里,四年前自己的不顾一切离开,并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要确认的东西早已经确认过了,只是想要再给她四年的时间,我只能远远看着她终有一天破茧成蝶。   爱比杀人最更重,且更难隐藏。   “我回来了,因为我回来了。”   我一步一步的走近她,听她在耳边亲昵的叫“哥哥”,克制住自己慢慢将所有的思念和忍耐拥入怀中,灵魂深处的噬人妖不断的叫嚣着,嘶吼着,躁动不安着。   我笑的如沐春风,对着面前的小人儿,对着心底的欲望之兽,轻柔的说。   “让你久等了”   这一次,要速战速决,要先发制人,要在被你舍弃之前,让你退无可退。   果然,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其实我有的时候会很羡慕像boss这种性格,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既然想要,那就要不顾一切的争取,哪怕碰个头破血流呢   某桃:所以,boss收了奴家吧(╯3╰)   boss:滚---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想要你。”   “哥哥这么做是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想要你。”   曾经无数次的沉沦在这个虚无荒唐的世界里,不断的麻痹自己,不断的劝导自己。想想啊,你还记得妈妈给你说过的话吗?上帝是不会给人过不去的试炼的,无论此刻多么痛苦,这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只要做的就是坚持,其他的都交给上帝就好了。   你看,妈妈去世,你都安然无恙的挺过来了,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把你击垮的呢?!   感觉到被司空锦压在臂弯之中,侵略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我所有的努力也好,自欺欺人也好,一瞬间化为乌有,我茫然又慌乱的想要找寻心底那个能安抚人心的声音。我赤脚奔跑,昔日繁花茂盛的心灵花园,此刻变得荆棘密布,我费尽力气建立的属于我的世界,正在慢慢的分崩离析。   裂帛撕破的声音,尖锐的让我忍不住蜷住身体,我颤栗着承受所有的风暴,无依无靠,我终于卸下了所有的自我,露出那个脆弱敏感的,孤独委屈的本我,像个孩子一个蜷缩在一个男人怀里,不断的哭泣着叫妈妈。   耳垂上传来的疼痛,让我的意识慢慢清醒,我睁眼看清周围的事物,窗幔上的蕾丝不知何时被人撕扯下来,无力的从床边一路垂到地上,我侧过脸,看见司空锦近在咫尺的脸。   我找到自己的声音,嘶哑而无力,“哥哥如果一定要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我恨你一辈子吗?”   他露出一贯戏谑的表情,伸手抹掉我脸上的泪痕,“小东西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恨,是‘抛弃’,所以,与其被你毫不犹豫的抛弃,被你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笑的肆无忌惮的接着说,“不过刚刚哥哥有点意外,小东西竟然在叫妈妈,我想,应该不是那个拿你做交易的司空夫人吧,我可不认为小东西是个以德报怨的个性。”   在方园的一幕回放在我眼前,我强压下胃部的不适感,“哥哥如果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其实可以做的更完美,即使是想在司空家孤立我,也大可不必做到这个地步,我们彼此之间保持一份体面难道不好吗,毕竟还有在这里长久的生活下去。”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哥哥用了十四年的时间去织网,慢慢的收网,看着猎物无谓的挣扎也是一种乐趣,”他俯下身子亲吻我的脸庞,我咬着牙不出声,双手被他紧紧禁锢,感受他的吻顺着下颚到脖颈,从亲吻变成浅浅的啃噬,我又痒又疼,这具身体本身就很敏感,此刻被司空锦这样故意的厮磨,像是在心里爬满了蚂蚁,皮肤上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层颗粒。   我怕激起司空锦的兴趣,咬着嘴唇,攥着手心不敢动,恍惚之中听见他低沉的笑声,“才只是到这种程度小东西就承受不住了吗?”他抬头对着我的脸,显的有些隐隐的兴奋,黑色的眼眸散发出炙热的光芒,“夜还很长,咱们不着急,哥哥会让你爱上这种感觉的。”   灭顶的预感袭遍全身,说好的只要坚持就好呢?说好的上帝的试炼呢?会不会,所谓的坚持也是一种逃避的借口,因为除了坚持,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一旦残酷的现实将我们逼到死角,是不是连坚持都是一种奢侈。   可是,没有了这样的借口,我们又怎么心安理得的苟且偷安呢?   “为了得到你,哥哥大可有一千一万种法子让你心服口服,知道为什么偏偏这选用这样方式,”,司空锦语气一顿,仿佛带有一丝痛快的恶狠狠的说,“这么□□裸的方式,小东西有没有想过是为了什么?”   我不说话,偏头看着床头的闹钟,看着时针一点点的匀速前进,这世界上的所有纷扰都与它无关。   突然眼前的闹钟被一只手拿走,瞬间在墙角四分五裂,我平静的回头看着一脸张狂的司空锦,“知道为什么吗?既然你的世界我进不去,那我就毁了它,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可是你在乎的地方,还会那么安然无恙吗?哥哥教过你的,所有的虚无都要建立在真实之上,无论这真实是多么的肮脏不堪。”   他的语气一换,像是情人低喃的情话,“你认为自己不属于这里,所以十八年来,崔诗涵在你眼里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一样,这青山,这世界,就是个笑话,你轻描淡写的看着我们,活在自己建造的世界里醉生梦死,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的了吗?你一边依赖这个世界,一边又厌恶这个世界,你难道不知道,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已经属于这儿了。”   内心一遍遍的审视自己,我缓缓的开口道:“那又怎么样,谁规定就因为我在这儿,就一定要属于这。十八年前没有人经我的同意就将我带来这里,难道十八年后我就要接纳这里吗?难道就因为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吗?难道就因为对方一意孤行的所谓的付出,我就要感恩戴德的跪地接受吗?在指责我忘恩负义无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是我要的吗?是我死乞白赖的求来的吗?既然如此,凭什么要求我属于这个世界。”   “你看,你最讨厌的东西,此刻就在你身上,你厌恶崔诗涵的偏执,厌恶我的疯狂,厌恶司空慕的虚伪,可是你一样不落的都学了个十成十。时间,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东西,十八年的时间,无论你怎样抗拒怎样无视它,终究将你打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看看你自己,偏执的厌恶,疯狂的排斥,虚伪的委蛇,呵呵,小东西,我们才是真正的一路人。”   我深深的叹口气,看着他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司空锦,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没有任何的停顿,伸手将我身上仅有的遮挡撕扯掉,不动声色的说:“那就给我能给的。”   两辈子都没有体验的感觉,被人禁锢在这一方床帏之中,生不得,死不得,只能随波逐流的放纵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屈辱,不甘,害怕,怨恨,委屈,都被司空锦一手操纵,我依附着这个男人,就像是十四年前依附那根救命草一样,曾经这个给我最多真实感的人,这次似乎是要代表这个荒诞的世界,给我开了一个荒诞的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o(︶︿︶)o 唉,我承认自己有点慢热,写了7万多字剧情终于进入高潮了~~~   boss:我忍了7万多字我容易嘛→_→   ☆、偷窃人生   “醒了?”   略有些刺眼的阳光将我从睡梦中唤醒,耳边有人在说话,我没有睡饱,想伸手挥掉脸侧恼人的瘙痒,一抬胳膊发现全身就像是头天跑完马拉松一样酸疼无力,我不厌其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一张俊朗帅气的脸。   “哥哥...哥哥怎么会在我房间...”   他有些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低头一举擒获了我所有的呼吸,感受到唇上异样的触感,我微微张嘴想要出声,却被趁虚而入,油滑的像是一条小鱼,在我的口腔里肆意游走,又像是全身长满了刺,所带之处火辣辣的疼,我实在是忍不住,本能的呜咽着哭泣。   “真是要命!”他低喘一声翻身压在我身上,粗鲁的解开我的睡衣开始肆意的在胸前亲吻,我痒的不行,不断的往他怀里瑟缩躲避,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顾不上哭泣的用嘶哑的嗓音拒绝,“不要,不要,我痒,哥哥快走开,...啊...”   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全身的肌肉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下,却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条蕾丝带,抓起我的双手缠绕在手腕上绑在床头的立柱上,然后整个将我从被子里剥出来,我冷的打了一个激灵,此时才发现自己正□□的躺在深红色的床上,白皙透亮的肌肤上面层层叠叠的印刻着深紫色的瘢痕,像是一匹上好的丝光锦上绣出朵朵盛开的二月兰,一只手游走在丝光之上,我不由缩紧脚趾,疑惑的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脑袋里面混混沌沌的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在枕头上晃晃脑袋还是一无所获,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人不知所措。   他看着我带着天使和魔鬼的笑容,语气诱惑又甜美的说:“小允之是不是不记得了?”见我乖巧的点头笑的一脸开心的说,“那就不要想了,允之不是喜欢哥哥吗,那就乖乖的看着哥哥好不好啊?”   我沉溺在他醉人的微笑中,像是着了魔一样的点了点头。直到进入的一瞬间,强烈且毫无征兆的疼痛将我混沌的意识顷刻间抹去,昨天的一切都像是黑白电影的快进,沉默且激烈的剖开血淋淋的事实。   再次醒来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火红火红的夕阳,伴着青山上四季长青的松柏,竟然产生一种毫无违和感的和谐,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鸟成群结伴的在远空中飞翔,自由的就像是精灵一样,无拘无束。   “乖囡醒了,一定饿了吧,阿嬷亲自做的甜汤,在小火上煨了一天了,味道正好,阿嬷扶囡囡起来啊。”   我在床上冲着阿嬷吃力的摇摇头,张嘴说话却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已经说不出话来,阿嬷放下甜汤将水杯递到我嘴边,水流过嗓子就像是刀割一样疼,隐隐的还感觉到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   “阿嬷,我…我想洗澡,等一下再吃,帮我放水吧。”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一直是忍耐着喉间的咳意,断断续续的说的甚是艰难。   “小姐,少爷走的时候吩咐过我们,小姐身上少爷已经清理过了,床单在您睡着的时候我们也换过了,您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少爷特意交代我们熬得甜品和粥,无论如何您也要……”   “小雯,够了!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这么没规矩,什么时候轮到奴才跟主子顶嘴!还有,叫什么小姐,不是交代过你要叫“少夫人”的嘛!还不赶快给少夫人放水!”阿嬷一边嘴上训斥着小雯,一边伸手作势要打她,小雯也赶紧缩着脖子一溜烟的小跑过去。   我感受着口腔中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听到这里不由的嘴角扯出一丝讽刺的讥笑。   少夫人?   究竟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全身就像是被卡车碾过要四分五裂一样,在一呼一吸之间腹部就会传来阵阵的疼痛,尤其是双腿之间的地方,每次想起都会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当时那种令人颤栗的疼痛。   突然头上被什么一压,唤回我的注意力,余光中看到一只手,松弛的皮肤上布满时间的褶皱,干燥而温暖的在我的头顶一下一下的轻抚着,我转头看到阿嬷一脸担心的看着我,让我想到了小时候生病阿嬷哄我睡觉的时候,也是这样,不断的轻抚我的头,然后嘴里轻轻的给我哼唱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呀.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蓝轻摆动啊.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月儿那个明,风儿那个静,摇蓝轻摆动啊.   娘的宝宝睡在梦中,微微地露了笑容   ……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阿嬷抚着我的头,看着窗外,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超脱悠远的意味,老人家好像在劝慰心灰意冷的从远方归家的游子。   都过去了,到家了,全部都会好起来的,不要担心,回来就好了,所有的失败,所有的悔恨,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眼泪和伤痛,都让这故乡的风,故乡的云,都带走吧。   这一瞬间,突然想停下来,像一个游子一样,回到故乡,回到母亲身边,即使这里不是我的故乡,这里没有我的母亲,可是我这一瞬间想要背叛自己的故乡,放弃自己的母亲,从风雨中而来,抖落一身尘土,就在这里停留。   心安之处是故乡。   我累了,筋疲力尽,不断的怀疑自己,不断的推翻自己,在这静谧的一刻,听着一位母亲的安抚,在所有的真实或虚假之后,哄骗也好,假装也好,虚伪也好,我都只是想——   ——停下来。   遣走了阿嬷和小雯,我撑着身子步履蹒跚的挪到浴室,将一身的狼籍投入清水中,荡漾的水纹上印刻着我的脸,一张我看着十八年的脸,透过这张脸看到腿上的大片大片的青紫,生出一分解脱之心。   我还在执着什么?这样的脸,这样的身体,从上到下,哪里还有半分李想的影子,我怎么会顶着这样一副皮囊骗了自己十八年。   为了成为李想,我学会看人脸色,撒娇卖萌;为了成为李想我努力的学习李想最讨厌的数学;为了成为李想,我学习在这个世界里步步为营的计算,甚至不惜去伤害无辜的人;为了成为李想,我自怨自艾的折磨自己。   为了成为李想,我一步步的将自己置于如此地步。   如此的   .......不堪入目   会不会   其实   我就是司空允   就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小姑娘叫李想。   梦醒了,可我还留在梦里不肯醒来,开始不断的模仿和想象自己就是李想,为了成为李想,我为自己找到各种借口,为自己的自私、虚伪、偏执开脱,我只是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我只是向往李想的单纯善良,因为她所拥有的美好品质是我不曾具备的。   司空锦说的没错,我属于这个世界,我们就是一类人,不是时间改变了我,是我用这十八年的时间,企图用李想的标准改变自己。   难道,我在偷窃李想的人生?   我伸手挥散到水面上的倒影,安静的浴室回荡着我断断续续的低笑声,水中的脸庞显得扭曲而狰狞,原来,这才是我的真面目啊。   我笑得越来越畅快,喘息不及的靠在浴池边一阵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一样,咳的我眼冒金星,眼泪不断的顺着脸颊滴入水池,激起一滩滩小小的涟漪。   我做肮脏龌龊的司空允什么的无所谓,李想什么的也无所谓,都无所谓,全世界的人都抛弃她为什么我不能抛弃呢?   可是   可是   妈妈怎么办?没有了李想,没有了我,那还有谁能记得她,还有谁能守候回忆,还有谁能、谁能,向上帝祈祷永远的庇护关爱她?   还有谁能捍卫她的阳光明媚......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单位好忙。。。大家还好吗?   ☆、玻璃牢笼   我左手拿叉右手拿刀,把盘子里的牛排切的支离破碎,抬头看了眼餐桌上噤声吃饭的人,还真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啊。   “把你盘子里的肉吃了”,司空锦对上我的眼睛,口气淡定的说。   我最讨厌吃西餐,最不喜欢吃肉,要不是碍于司空家长辈不动,小辈也不准离席的规定我早就起身走了,司空锦明明知道我不吃肉,还故意找茬命令我,自从我们俩关系转变以来,他这种命令的口气益发严重。   我瞪他一眼,转过头对着崔诗涵,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撒娇的撅起小嘴,摆出一副招人怜爱的小可怜样。   崔诗涵果然中招,“阿锦,算了,她不想吃就不吃了,我们允之想吃什么妈妈这就让人给你做。”   “妈,你不要太惯着她,她十月份的体检报告上动物性蛋白质明显摄入不足,早晨起床她的脚总是会有点水肿就是这个原因。”说完转头把自己盘子里切好的肉给我,“我一会有个重要的合约要谈,趁着我还有耐性,赶快吃掉。”   “哥哥说的合约是和天地置业在美国的股市开发项目吗?”我咬着叉子故作一派纯真可爱的无辜问到。   司空锦手头动作一顿,放下刀叉,拿起餐巾动作优雅的轻拭唇角,不动声色的说:“我们允之可真是厉害啊,上千亿的合作,知道这件事的全世界也不过有五个人,哥哥都没有想到,这儿,还有一只漏网之鱼。”   小雯从楼上下来,刚刚在我身后站定,弯腰将我要的东西递给我,我满意的对她道谢,时间刚刚好。   修长的食指上,圆润饱满的指甲动作轻盈的一点点展开白色的卡片,“哥哥去过美国,说起美国,果然还是纽约吧”。   三折的立体卡片跃然纸上,“哥哥你看,在纸张贺卡的基础上经过特殊的镭射处理,可以随着灯光和角度的不同,变幻出不同的绚丽图案和颜色,这种立体卡片精密繁复的镂空剪裁,结合纽约具有代表性的建筑物,同时借鉴了中国传统的剪纸风格,不仅对工艺要求高,而且耗时良久”,我的手指慢慢拂过卡片镂空的上边缘,从五角大楼到世贸中心,再到自由女神像,抬头看着司空锦笑的堪比蜜糖,“这样不盈余寸小小的一方卡片之上,却栩栩如生的勾勒出伦敦的极致美景,连我这我没去过纽约的人都被深深感染,不知道有没有唤起哥哥对纽约的美好回忆呢?”   司空锦拿过卡片细细端详,饶有兴致的笑着说:“小东西该打,明明有这么好的东西还要藏着掖着,要不是今天我还不知道我们允之还背着哥哥一个人偷偷的欣赏”。   觉察到他的目光扫到卡片的底部一瞬间的停滞,我像是个诡计得逞的偷油的小老鼠,得意的扬着眉撅嘴娇笑,“哥哥怎么总是埋怨允之呢,要不是哥哥这么凶,允之怎么会不给哥哥欣赏呢?”。   我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牛奶,亲切的挽住准备离席的司空慕的胳膊,轻轻的摇晃,仰着小脸撒娇的说:“允之最~喜欢哥哥的,爸爸说是不是啊?”   能经过司空家重重关卡,三番两次的将私人物品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我的手上,这个于坤词,是太狂妄还是太无畏?   我回头撇了眼正在桌前看报的司空锦,风平浪静的似乎稳操胜券。   我收回目光,敛尽眼底的讥讽之色,看来,他确实是要忙一阵了。   我最喜欢的就是午后下午茶的时光,人就这么像散了一身骨头似的,懒洋洋的斜靠在温柔的阳光中,还有我最喜欢的甜点,瞭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和云卷云舒,真是说不上来的舒服惬意。   如果,没有旁边人的打扰,应该会更惬意吧。   “妈妈,你都在这和我絮叨了快两个小时了,我不是说我同意了嘛,巴黎的,米兰的,还是什么劳什子雷利西亚的,只要你喜欢,我都统统无条件服从,所以,您放过我吧,好不容易最近哥哥不怎么在家,咱们忙里偷闲的喝个下午茶一定要毁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吗?”   “不是雷利西亚,是玻利维亚,你看你这个孩子,你还小,还不知道一场婚礼,一件婚纱,对女人的一生有多重要,这怎么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呢?女人最重要的两个时刻,一个是出生的时候,另一个就是出嫁的时候,要办一场完美的婚礼方方面面要注意的地方有很多,比如这个婚纱,光是主题就有十几种,有……”   “打住打住!”看她又要翻看桌上厚厚的资料,连忙按住她的手,“妈妈,俗话说的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与其看这些图片资料,还不如我们直接去店里看实物,如果妈妈觉得好我现场试穿给妈妈看看效果好吗?”   “真的呀?!宝宝好聪明,妈妈也觉得宝宝的法子是最好的,可是,宝宝的身体没关系吗?”   “没事,今天天气不错,我也想出去走走,我们先预约一下,可以的话今天就去吧,我这就让小雯给店里打电话。”   “不用不用,妈妈老早就让他们把资料上的婚纱按照宝宝的尺寸赶制出来了,咱么直接去就好了,宝宝在这准备出门,妈妈去让李秘书备车。”   衣帽间里小雯一边帮我整理大衣领子一边用充满羡慕的口气说:“小姐穿上婚纱的样子一定很好看,我有偷偷看过夫人帮小姐准备的婚纱设计图,天哪,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衣服!到时候等小姐穿上洁白的婚纱,站在少爷身边,小雯光是想像一下就会觉得完美的不得了!”   “哦”   “小姐这样子可不行哦,小雯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看到小姐风光大嫁是小雯毕生心愿,小姐怎么这么不重视呢”   “你们是集体失忆了吗?”   “小姐什么意思?什么失忆啊?”   我拂下她的手,注视着她清澈的眼眸平静的试图和她探讨,“你们大家不觉得奇怪吗?我作为司空锦的妹妹在这生活了十八年,只是一晚上的时间,从她的妹妹变成她的女人,你们怎么就这么平静且快速的坦然接受,还这么欢呼雀跃的准备这场荒唐的婚礼?”   她看着我,就像是要和一个不谙世事的垂髫小童说明这个世界上平常到再平常的常识,耐着性子教我,“啊~原来小姐最近是在纠结这件事情啊,不会啊,小姐和少爷在大家眼里一直都是很相配啊,而且虽说小姐生长在司空家,但是族谱上并没有小姐的名字,难道小姐不喜欢少爷吗?奇怪,明明少爷离家出走的时候小姐很伤心的,现在的结局不是最好的吗?小姐还在犹豫什么呢?”   我无力的直想仰天长啸借以疏散我胸中抑郁,“你看,你自己不是还一直叫我小姐,而不是叫什么少夫人,这说明什么?你想想,这正说明在你的内心深处,你对我的身份认定还停留在“司空锦的妹妹”的层面上”。   小雯若有所思的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厚,小姐说的对,哦不,是少夫人说的对,以后是不能再叫小姐了,等以后少夫人和少爷有了小小姐和小少爷,再改就晚了。”   她说完又开始整理散落的衣物,嘴里自顾自的描述着未来的“美好场景”,轻快的脚步透露出她愉悦的心情,还哼唱起了小曲,在她的世界里,我的烦恼和绝望,都显得像是一场闹剧一样不值一提。   她这么淡然而笃定,甚至让我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是我太小题大做了?是我又无病呻、吟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到底,司空锦你做了什么,让大家都像是一个个提线木偶一样乖乖的任他摆布?   我身边所有的人,近在咫尺之内,一举一动清晰可见,喜怒哀愁感同身受,可为什么总是像和他们隔着透明的玻璃,四处碰壁,始终是融入不进他们的世界,永远只有我一个人远远的观望,无能为力。   司空锦,这就是你为我打造的牢笼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恢复日更~~~~~   ☆、婚纱   干净透亮的玻璃橱窗里展列着一排风格各异的婚纱,精致的蕾丝,璀璨的亮钻,细腻的贴片,还有,最重要的。   圣洁的白色。   我想每个女孩都幻想过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其实穿的并不是婚纱,是对这个男人的梦想,就像是花朵,经过数十年的扎根,发芽,成长,用尽所有力气,要在这个男人面前全力盛开。   不求倾国倾城,只求这一心人。   “司空小姐,请您跟我这边来”,婚纱店的工作人员笑容亲切的出声打断我的思绪,我点点头,从大厅沙发上起身跟她往包间走。   大概是怕我觉得无聊,路上工作人员还在不断在给我介绍,“司空小姐,我们这家“克莉丝汀婚纱主题会所”主要由三部分组成,分别有欧式的低调奢华宫廷风,古式的花好月圆,还有云裳花容的个性晚礼。”   踩在厚实的地毯上,一步一步就像是飘在云上,四周的环境营造出一种,梦幻迷离的浪漫的色彩,连照明的灯光都用磨砂的灯管表现出柔和柔和温暖的感觉,我微笑着附和,“哎~这样子啊,婚纱还分这么多种啊,那我们定的是哪一种?”   她示意我左转,“您这次定制的九套主题婚纱都是由世界各地的优秀设计师亲自设计的定制款,婚纱的每一道工序都是全手工缝制,包括有一件“海洋之恋”的主题婚纱,主裙身上一共缀有一万零一颗海蓝宝石,全部都是我们的师傅按照设计师的手稿耗时两周一颗一颗缝上去的,相信司空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嗯~这样子啊”,我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突然看到了杜星。   杜星身边站着一男一女,正在挑婚纱。   “哥,你看这件怎么样?冬梓姐姐要是穿上肯定很漂亮,冬梓姐姐你觉得呢?”杜星指着导购手拿着的一件婚纱兴奋的问到。   嗯,那个背对着我身材挺拔的男人原来是杜星的哥哥杜磊啊,之前听说在部队混的很不错,此时见他手挽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幸福甜蜜溢于言表的样子看来这是要结婚了。   “小妹你看,这件也不错,杜磊你觉得呢?小妹?你看什么呢?”她一边说着一边顺着杜星的目光看过去,正好对上了我的目光,转头又疑惑的问杜星,“小妹,那边的是熟人吗?”   杜星走到我面前,“阿允,好久不见,最近过的怎么样?真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你。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哥杜磊,之前在我的生日聚会上应该见过的,这位是我的未来嫂子,叫桑冬梓,冬梓姐姐,这是我的好朋友司空允,我们今天来这是挑婚纱的。”   桑冬梓朝我甜甜一笑,“我也叫你阿允好不好?小妹的朋友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啊!可以的话能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结婚典礼吗?不过不能当伴娘哦,那样的话我怎么办?”说完还做出一个鬼脸,我不由的笑出来,真是个可爱的个性。   杜磊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伸出右手,军人低沉钢亮的声音说:“小允,好久不见”。   我刚要伸手听到身后的声音,“司空小姐,您的这件“海洋之恋”礼服已经到了,请您随我到贵宾间来。”   “天哪!这件婚纱怎么这么好看!”桑冬梓跳着脚一下子越过我拿起婚纱,“小姐,这件婚纱还有吗?我也要试!”   “对不起桑小姐,这件婚纱是客人定制的,只有这一件”。   “那、是哪个设计师的作品,可以联系他再做一件吗?”   “对不起桑小姐,客人定制的婚纱都是有版权的,即使是设计师本人,没有客人的授权也是不能私自制作的。”   “那怎么办?!”桑冬梓急的直跺脚,转身抓住杜磊的外套衣襟,“杜磊怎么办?人家真的是很想要这件的!”   “既然桑姐姐这么喜欢,那就送给你吧”,事已至此,我索性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算了。   杜磊忙拒绝,“这怎么好意思呢,小允你不用这样,婚纱我们再挑别的就好了。”   我将婚纱递到桑冬梓的手上,仰脸正视杜磊的眼睛,“杜磊哥哥太客气了,只是一件婚纱而已,即使不论我和杜星的关系,这就算是我送给两位的新婚礼物了,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还有”,我学着桑冬梓做了个鬼脸,“还有,早生贵子喽~”   “杜磊,竟然司空小姐都这么说了,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吧?”桑冬梓一脸期满的望着杜磊,不断的撒娇。   杜磊很快就缴械投降,冲着我抱歉的一笑:“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允这个人情杜磊哥哥记住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说到做到!”   我笑着摆摆手,准备和他们道别离开。却被杜星叫住,“阿允等一下”。   我回头疑惑的看着她,她露出一贯温良的笑容,露出嘴角边一个浅浅的酒窝,“一会有时间吗?好长时间没见,我们聊聊吧”。   聊?还聊什么?难道是因为这件婚纱?   “好,你等一会忙完之后,让这的工作人员带你到我那去吧,那我就先走了,杜磊哥哥,桑姐姐再见”。   到休息室坐定,还是不见崔诗涵的影子,“小姐,我妈妈去哪了?”   “司空小姐,我们店里新进的一批婚纱,司空夫人正在为您挑选,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噔噔的敲门声之后,“司空小姐,杜小姐找您”。   这么快就来了?   我朝着休息室里的工作人员招手,低声吩咐她,“麻烦你给我妈妈带句话,就说我想多试几款风格不同的婚纱,请妈妈帮我好好挑几件,谢谢。”   “好,我明白了,这就去”。   我对着进门的杜星,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你想谈什么?如果是婚纱就不必了,能穿在一个幸福的新娘身上,对它而言应该也是一件好事。”   “还是要谢谢你,本来说好要还你人情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添新债,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了?”   我不置可否的说:“就那样呗,没什么特别的,你呢?还有江宛如呢?找到尚勇了吗?”   “我还好,上周学校刚刚做了综合评定,我还是老样子,就是宛如有点下滑,所以今天寒假要被她妈妈重新调\\教一遍,”我们都不由自主的相视一笑,江妈妈的调\\教,连厚实耐练的江宛如每次都像是褪了层皮一样,其非人程度可见一斑。   “至于尚勇”,她脸色一沉,“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连江爸爸最后都没有找到他,也许真的是人间蒸发了呢,谁知道呢。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在这?是家里有人要挑婚纱吗?”   我一下子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尴尬的拿起水杯抿了一小口,“算是吧,你嫂子很漂亮啊”。   “哦,是我哥哥在部队上的首长介绍的,虽然比咱们年龄大,但实在是个小孩子的个性,有的时候会有点任性,今天不好意思了,让你见笑了。”   “这样的个性也很可爱,我看你哥哥很喜欢呀”。   “虽然是富士集团的独生女,但还是挺招人喜欢的,也难得我哥哥喜欢,婚姻就像是脚上的鞋,舒服不舒服只有穿鞋的人知道”,她突然话锋一转,露出一个少有的调皮笑容,“告诉你个秘密啊,你还记不记得我十七岁生日聚会的时候吗?”   我点点头,那是我参加的第一个别人的生日聚会,当时是杜星拜托杜市长顺路来接的我,要不然我根本不可能参加。   “那你记不记得你和我哥哥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我摇摇头,见过我知道,但是具体的情形我肯定记不得了,况且我也记不得脸啊。   “哈哈哈,你果然是不记得,我猜的没错”,她笑着坐正,又叹口气悠悠的说,“歹亏没让我哥上你这条贼船。”   “什么意思?”什么贼船?   “哎呀,我有的时候还挺理解宛如的,你怎么总是这么后知后觉的呀?我哥,就刚才那个,杜磊,在我十七岁的生日聚会上,看上你了,明白了吗?”   我露出一副迷茫的样子看着她,引的杜星哈哈大笑:“也不知道将来还要多少人栽在你手里,你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遗世而独立,片叶不沾身,在你像往常一样吃饭,睡觉,上课,玩耍的时候,我那个傻哥哥被我爸爸调到了边界巡防,一呆就是半年,那是真正的风餐露宿,枕戈待旦,直到冒着生命危险截获了一个贩毒团伙,才被调回来。”   我平静淡定的看着她:“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现在了,不过,你不觉得桑冬梓和你有点像吗?你说男人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她顿了一下,继续问我:“我有一点很奇怪啊,当初我哥哥对你有这心思的时候我虽然有点小介意吧,但你和我哥哥也算的上是门当户对,连我妈妈也觉得不失为一门好姻缘,唯独我爸爸是坚决的反对,连机会都不给我哥哥,直接就把他发配边疆,这次如果不是我哥哥带着冬梓姐姐回家,估计我爸爸还是不会让他调回的,你说奇不奇怪?明明我爸爸也不讨厌你的,如果我们两家联姻,应该也是皆大欢喜的吧?”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杜市长出生官宦世家,宦海沉浮,人际关系盘根错节,我作为司空慕的女儿,本身就是齐大非偶,况且我的实际身份不尴不尬,终究是个祸患,为官之人最爱惜羽毛,怎么会让他的继承人惹这一身腥,如今杜氏在政界,军界经营多年地位稳固,稳扎稳打,没有必要冒着这样的危险高攀司空家这支高枝,还不如桑冬梓这样的身份实在,身家清白礼仪周全,关键是将来政商联合,为以后杜氏百年基业打下基础,这样既稳妥又保险,实在是上上之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天气有一种冬天的赶脚啊, 冷。。。   ☆、男人什么的。。。   “少夫人,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请问您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没有了,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是”。   今天在婚纱店折腾了半天,不断的脱了穿,穿了脱,看着漂亮飘逸的衣服,穿起来甚是费劲,回到家几乎要累瘫了,换上家居服,坐在浴室外的躺椅上发呆放空自己。   司空锦穿着一套神色的西装走进来,“你怎么这么喜欢这里,还老是在这发呆”,他伸手脱下外套,又开始解领带,“怎么样?听说今天你和妈妈去试婚纱了,有喜欢的吗?”   我抱着膝盖问他:“哥哥知道杜市长的大公子,杜磊吗?”   他把脱下的领带随意的扔到一边,“是今天你在婚纱店碰见的吗?守备区最年轻的上校司令,前途不可限量。”   “这么厉害!”我忽而来了兴致,拉着司空锦的衣服兴奋的说,“哥哥你知道吗?之前杜公子还喜欢过我呢!”   他白了我一眼,脱下衬衫,精壮的身材被白色的内衣背心包裹着,“那又怎么样,当初杜市长调查你的时候,我只是稍稍的使了点小手段,这老家伙就立即见风使舵的把儿子调到边防,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那杜磊哥哥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又迅速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轻易的屈服于外界,杜家这一代,看来也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大作为了,充其量也不过是固步自封,小打小闹罢了。”   “哼!难道人人都要和哥哥一样离经叛道目无尊长吗?…啊!哥哥干什么?”   司空锦一把将我抱起来,嚣张而得意的说,“小东西不是最~喜欢哥哥的嘛!”   “你快放我下来,我一会还要洗澡呢,不要闹了”。   “正好,我们一起”,不由分说的打横抱着我就要进入浴室,我抓住门框死活不松手,赶忙大喊:“我、我还有别的事情要问哥哥,你先放我下来,啊——快放我下来啊!”   司空锦不为所动,轻易的解开我的八爪鱼,径直走入浴室,我扭头看到平日里最喜欢的超大豪华按摩浴缸心里一阵发怵,司空锦双眼放光,声音里也带着兴奋:“有什么事情等一会再问也不迟”。   我搂着他的脖子,坚决不下水,“一会我就说不了了!哥哥你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每天见你就说不上几句话,难道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这些事情吗?”求情不行,我开始用激将法,一脸不屑的鄙视他。   他看我不松手,抱着我直接到了淋浴的蓬蓬头下,邪魅的一下,“这只能说明小东西没有喂饱我,所以说我们允之还要加油啊”。突然打开的水龙头,纷飞的水花四溅开来,肆无忌惮的泼洒在我的身上,刚开的水带着深冬的冷冽,密密实实的包裹住我,我尖叫一声不得已埋首到司空锦怀里,一边躲避冲洗一边汲取他身体的温暖,感受到来自他胸膛的愉快的震鸣,我心中大骂司空锦“变态”。   司空锦的手,一点点的在我身上点下火苗,我的意志和感觉在花洒的世界里都被凝缩成一条线,随着司空锦的手慢慢的缠绕到我身体的每个角落,因为水流的冲刷,平日里敏感的身体,对司空锦的触碰和亲吻也不像之前那么排斥,开始感觉到另外一种折磨。   以及,折磨之后的欢愉。   水温慢慢升高,腾起的雾气让司空锦的脸庞若隐若现,我沉浸在熟悉的模糊世界里,背后是墙壁坚硬冰凉的瓷砖,胸前是司空锦炙热的胸膛,随着他的动作沉沉浮浮,还能看到水流顺着他因用力显现出来的臂膀急速的往下,然后隐匿不见,欲望堆砌在喉咙,稍一走神就从口中四散逃开,缠缠吟吟,深深浅浅,更像是附和着他的动作,丝丝绵绵的感受一种深入骨髓的快乐和痛苦,终于在欲望攀上最高峰的时候忍不住幽幽的缀泣开来。   看见妈妈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在做梦。   她还是那么美,天使般的容颜,醉人的笑面,我特别想问问她,如果我不是李想,不是单纯善良的李想,你还愿不愿意做我的妈妈?   我伸手想理理自己的头发,想要走上前去,却看见白皙的手臂上一块块不容忽视的青紫,顺着手臂我看到不堪的自己,才一瞬间清醒过来。   我是不是李想不重要,妈妈愿不愿意也无所谓,因为   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无力的低下身子,圈抱住瘦弱的自己。   我、已经,连自欺欺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睁开眼看见司空锦,他就像是连接着我的天堂和地狱,翻手之间就会改变我的命运,天堂或者地狱都在他一念之间。也许李樱结所谓的“开窗理论”并不仅仅是上层阶级的人想要掌控他人命运那么简单,也许还是有点人生道理的。因为就是这个开窗的人决定了你的命运,无关你愿不愿意。   他看到我睁开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似笑非笑的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宠溺的捏了下我的鼻子,我恍惚间好像回到小时候,那时候最开心的就是司空锦和我讲学校里的事情,记得是在一个初春的午后,微弱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投射到司空锦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被镀了一层金色光芒,我坐在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他抱怨学校里的老师太傻同学太蠢,突然间也是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的出神,司空锦看到我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也是这样用宠溺的目光伸手捏着我的鼻子,我回过神儿来说了一句话。   “哥哥长的真好看”。   司空锦还是像少年时期一样的眉梢轻挑,桃花眼波流转,俯身亲吻下来,不是额头上温暖的触感,而是唇上传来捻抿的微微刺痛,现实和回忆的重叠被分割开来,呜咽和呻/吟都被吞吃入腹,我也只能随着妖魔一起沉沦到无边地狱。   醒来时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哗啦,哗啦。   司空锦斜靠在床头,手上正在翻阅文件,时而皱眉,时而沉思。   “醒了?要喝水吗?”   我摇摇头慢慢坐起身,哑着嗓子问他,“哥哥今天怎么没有去公司,刚刚签了一个大合同,最近不是很忙吗?”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基本上我都是被他折腾到后半夜才能睡觉,醒来都是下午了,司空锦每次都能神清气爽的起个大早去上班,我对这件事情纠结了很久,明明出力的是他,为什么我这个陪练的恨不得每次都昏死过去,他怎么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还越来越来劲,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采阴补阳?   “如果你是想问于坤词,他已经被调到美国公司去了,昨天我还代表公司上下给他办了隆重的欢送会,就在你试婚纱的时候”。   我忍不住一撇嘴,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不过司空锦从小都是这个样子,只要是自己的东西,宁愿毁了都不会给别人,所以当初收到于坤词的东西时我也没有任何想要和他上演一幕“王子屠龙勇救公主”的狗血戏码。   司空锦好笑的捏住我撅起的嘴不放手,我呜呜咽咽手脚并用的想要摆脱他的纠缠,打闹了一阵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本来因为低血糖每次醒来胳膊腿就沉甸甸的像是灌了铅一样,又被司空锦每晚翻来覆去的折腾,我就像是被回炉重造一样,想到这我心里又气又委屈,不禁喉头一痒,眼眶酸涩,眼泪也像是断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他抹着我不断流出的眼泪,皱着眉头厌恶的说,“你不要哭了,你每次一哭就把你那张包子脸皱的更像是包子,真是特别难看”,我都哭了他不安慰我不说还训我,我一巴掌打在他身上,眼泪流的更凶了。   明明他没有什么肌肉,为什么打的我手这么痛!   不知道为什么司空锦从小就特别讨厌我哭,越长大就越讨厌,我一哭他就很烦躁,我怕招他烦一般也不太哭,今天心里堵的厉害,不但没有像往常一样拼命止住眼泪,而是扯着嗓子质问他,“哥哥是个大坏蛋!如果樱结姐姐哭了你也朝她发脾气吗?!就会欺负我,坏蛋!”   他好像是被我问住了,分神想了一下,不解的问我,“樱结为什么要对着我哭?我为什么要对她发脾气?你这举的都是什么例子,她哭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赶快把你的眼泪给我憋住,佣人一会帮你洗漱,整理好了之后到餐厅找我,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谈吗?”他带有警告和威胁的眼神看着我,站在床边准备离开,“下来的时候别再让我看见你这幅鬼样子”。   说话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抹着眼泪心中忿忿不平,什么嘛?!这会嫌我哭的烦心了,晚上折腾我的时候我哭着对他又是求饶又是撒娇,哭的嗓子都哑了,还每次都故意把我弄哭,怎么没见他像现在这样跟躲瘟疫一样的躲着我?!   男人什么的果然是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到~~~   ☆、沐旭      “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司空锦将看完的报纸放在餐桌上,佣人立即撤换成咖啡,“哦,对了,妈妈,今天晚上的慈善晚会您参见吗?”   我咬着勺子听他们说话,慈善晚会?什么慈善晚会?   崔诗涵说:“宝宝一个人在家,我就不去了,你和你爸爸去就好了。宾客里面特别要注意雷总身边的女伴,关于她的资料我已经让李秘书发给你的办公室特助了。”   什么女伴?!什么女伴?我肿么闻到了一股□□的味道。   大概是我的眼神过于□□裸,崔诗涵开始解释,“这个雷总啊,早年因为公司发展,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也正是因为借助了女方娘家的势力,雷霆集团也才得以有今天的发展……”   “可是、”我抢过话头,挥舞着勺子,用一种娱乐的八卦精神以及柯南的推理能力,“事实就是这个所谓的雷总,其实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当代陈世美,而这个神秘女子正是他的出轨对象!”我扒着崔诗涵的胳膊激动有兴奋的急忙确认,“对不对?对不对?”   崔诗涵啼笑皆非的捧臭脚,“嗯!宝宝真聪明!推理的真有道理!”,我无视对面司空锦的白眼,继续追问,“真的吗?那那个雷总的太太知道吗?肯定知道,他都把人带到公共场合了,看来这个小三还有点本事嘛”。   “是很有本事的一个人,她和雷总是大学同学,本来也算的上是郎才女貌,偏偏有缘无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另娶他人,伤心之余便远走他乡,可谁知命运偏偏在十二年之后让俩人重新走到一起,而雷总当初和雷太太纯粹是商业联姻,没什么感情基础,因此俩人也很快的走到一起,如今也俨然是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像大曌集团今晚这样的活动雷总能把她带来就足以说明她在雷家的地位,大曌集团明年在Z城的项目开发还需要雷霆集团的合作,重视一点也是应该的。”   崔诗涵就像是小时候给我上课的时候一样,慢慢的给我剖析利益关系,语气温柔,观点客观,我奇怪的问她:“妈妈不讨厌这个做小三的女人吗?”   这难道就是正室风范吗?   崔诗涵一脸慈爱的摸摸我的头发,“讨厌什么啊,凡事存在即是道理,张良计过墙梯,大家各显本事罢了。”   “那哥哥要是将来不喜欢我了,喜欢别的女人了,我也要这样吗?”   “呵呵,司空家自来出情种,你爷爷是,你爸爸是,哥哥肯定也是,对不对啊?哥哥?”   司空锦在我们戏谑的目光下,沉默优雅的喝完手里的咖啡,淡定的起身,临走之前冷峻的扔下两个字。   “无聊”。   崔诗涵在背后笑的千娇百媚,“哈哈,宝宝,哥哥这是害羞了呀……哈哈哈,真是好可爱,我都不记得哥哥上次害羞是什么时候了……”   我……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你究竟是哪只眼睛看见他害羞了?教教我好咩?   “糟了!我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司空锦已经走远了,我才想起来本来想问他的事情,刚才堵着气不问,这会一打岔就给忘了。   “宝宝忘什么了?”崔诗涵看我懊恼的样子问。   “妈妈听说过“沐旭”这个人吗?”   “哦,沐旭啊,知道啊,按辈分的话你还要叫他一声“哥哥”,他的母亲原名“司空雪”,是你爷爷最小的女儿。”   “爷爷还有女儿?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不是只有三个儿子吗?   “你这个姑姑是你爷爷中年得子,出生的那天正好是那年的初雪,所以被认为是能给司空家带来祥瑞的,遂取名“司空雪”,自小都是你爷爷的掌上明珠,你这个姑姑性子也随了你爷爷,固执又刚烈,年轻的时候和一个家事普通的男人谈恋爱,在家人反对的情况下竟然和这个男人私奔到国外,你爷爷一气之下就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从此不管不问,还下令,不允许任何人找她联系她,如有违背必将重罚。”   “然后呢?”   “然后就是大家都相安无事的过了二十年,直到四年前沐旭找上门说他是你姑姑的孩子,我们才得以知晓,原来当年他们私奔到国外,生活虽不富裕,但胜在沐旭的父亲能干,俩人小日子过的还可以,在沐旭7岁的时候因为事故他爸爸去世了,你姑姑性子要强不服软,就独自一人将沐旭抚养长大,被生活所累,身体大不如前,等到沐旭找到司空家的时候你姑姑已是在弥留之际了,你爷爷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是抱憾终身,想要把所有的遗憾弥补到沐旭身上,而这孩子也有演艺方面的天赋,入行不过三年,如今已俨然成为了星辉公司的台柱子了。”   我勒个去!这个劲爆!   “那我怎么没有在司空家见过他啊?而且外界的人好像也不知道他是司空家的人吧?”   “因为你姑姑临终遗言就是不希望沐旭认祖归宗,重新回到司空家,所以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包括公司里面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绩,和自身的努力有很大关系。宝宝怎么会知道这个人?”   “呃……有一次我听见青山的工作人员说什么“沐旭”“沐少爷”的,就一直不明白是谁,直到有一次知道原来是个明星。他的人生还挺曲折的啊”。果然,上帝是公平的。   “说到沐旭,今天晚上大曌财团主办的慈善晚会上邀请了星辉公司的一些当红明星,其中就包括沐旭。”崔诗涵放下筷子,用手托住我的脸,“我们允之困了啊,那和妈妈去午睡好不好?”   每次吃饱了总是会有点食困,再加上最近一直睡的不好,没有了好奇心之后,这会开始有点迷糊了,听到崔诗涵的建议,就点点头,乖乖的牵着她的手上楼睡觉。   走到我房间门口的时候,有个脸生的佣人站在那手足无措的解释:“对不起夫人,少夫人,少爷离开大宅之前吩咐我们要把少夫人的房间做彻底的清扫,所以我们现在……”   我抱住崔诗涵的胳膊,头在她肩膀上摩挲,“妈妈我困”。   “好好好,咱们这就去睡”,她搂住我轻轻安抚,“那你们继续打扫吧,我们去主卧。”   澄园的主卧就是司空慕和崔诗涵两夫妻的房间,整体风格偏中式,暗红色的实木家具加上精致细腻的雕工,可说是件件精品,有的时候还会熏一些安神入眠的香料,让这个房间即便不点香也总是会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味道,刚到澄园的时候,我基本上就是在这个房间,所以连我这个有点认床的人在崔诗涵的怀里也能很快的睡着。   黑暗中感觉一只手,顺着我的脊背一点点细细的按摩,慢慢的唤回我的意识,我翻身抱住来人的胳膊,嘴里无意识的嘟囔着。   “……好阿玉,让我要再睡一会嘛……”   “小姐,醒醒啊!快醒醒!”   不是阿玉,这个陌生的声音中带着一股紧张和急躁,让我不由心头一紧,强撑着睁开眼一探究竟。   可是越想睁开眼皮竟越沉,我急的不行时又听到那个声音在我耳畔低声说到:“小姐,下面我说的话您一定要记清楚,今晚的慈善晚会,会有一个男人来找您,在他的西装口袋上别着一朵蓝色妖姬,小姐到时候跟他走就好了。”   什么男人?什么蓝色妖姬?   之后我伴随着所有的疑问,重新又坠入无边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晕了,因为有存稿,到时间就直接贴出来,忘了晋江的网审了,汗,上章一更新就被网审,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注意脖子以下部位,,,(┬_┬)   ☆、嫉妒的怒火   我们坐在宽敞舒适的汽车后座上,崔诗涵一边帮我整理礼服上的装饰,一边叮嘱我,“宝宝一会到了会场就由李秘书陪着你,不要任性,今天来的人方方面面的都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要应酬,你要乖哦”。   我点点头,“妈妈放心,人家就是像见见那个“沐哥哥”嘛,一定乖乖的”。   崔诗涵满意的笑着说,“宝宝真乖”。   “夫人,少夫人,我们到了”。   “妈妈,一会你先下车,我在这等一会,你让李秘书来接我吧”。   “宝宝和妈妈一起进去就好了,这是为什么?”   “呵呵……那个吧,我怕哥哥看见我没完没了的说我,再说了,我今天就是来见沐旭的,见完我就走了,所以拜托妈妈,千万不要告诉哥哥我在这哦”。   “好吧,呵呵,那我们就瞒着哥哥喽~”   “允之最~喜欢妈妈了!”   跟随着李秘书进入会场,我们没有去热闹华丽的主宴会厅,而是直接去了休息区,打开司空家专属的VIP包间,映入眼帘的高大英俊的王子,就像是在等候迟到的公主。   可惜,我不是公主。   我就是个无赖,并且无赖的走上前,在王子发飙之前赶紧卖萌撒娇:“哥哥允之错了,你就原谅人家这一次吧,嗯?”   由于我的身份特殊,司空家的人,尤其是澄园的人都会有意无意的隐藏我的存在,再加上我始终不习惯这些场合,所以基本上没有参加过什么正式的聚会,如今我的身份更是特殊,稍有不注意就会给司空家的名誉带来致命的影响,百年历史,司空家始终以道德模范的化身屹立在国民心中,一旦真相大白于天下,无论司空锦多么力挽狂澜都不会相安无事,况且还有那么多人恨不得落井下石,那才是雪上加霜。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作为司空家的一员,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这一幕,今天之所以冒险亦是想孤注一掷的赌一把,司空锦对我的禁锢越来越严重,自从上次于坤词的事情之后,首先我藏在卧室暗格里的之前于坤词递给我的物件都不翼而飞,其次家里除了贴身的侍仆之外再没有一张熟悉的脸孔,佣人们恭敬之余更多出一分强势,而且司空慕对这一切竟然也是默不作声。   看来,司空家这次真的是要变天了。   我敛下眼底的一片灰暗,将脸贴在司空锦的怀里,他西装外套上的纽扣,坚硬而冰凉的硌住我的脸颊,我的心隐隐的紧了一下,双臂在他背后收紧,我将自己完全的贴上去,然后像是一只小猫一样的在他怀里缓缓地揉腻,脑中浮现小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世界依然是荒唐和虚无,所以司空锦带给我的快乐更显的弥足珍贵,我也曾天真的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延续在我生命的脉络里,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以现在的方式,而司空锦深知我对他的依恋难以割舍,正是利用我心低的柔软,才能一步步的逼我就范。   我突然觉得胸中一阵空虚,像是被抽走了力气,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竟然开始犹豫今晚的行动,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渐渐的舒缓下来,这样平静的靠在他身上,开始觉得睡意一阵阵袭来。   感觉到我发软的身体,他坐在沙发上,把我放在腿上,我还是像没有骨头一样瘫在他怀里,直到脖子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我猛的打了个激灵,顺势低头一看,原来是他给我戴的项链。   为了配合今天的礼服,本来特意在颈间戴了一串层层叠叠的珍珠项链,珍珠颗颗圆润饱满,行走之间珠光相映成辉,也稍稍遮挡礼服下露出的盈盈锁骨,令整件礼服增色不少。   司空锦给我戴的项链很简单,细细的银色链子下坠着一颗黄豆大小的蓝钻,钻身通透闪耀,色泽明亮,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失为一颗上品。   可是,我手指轻捻坠子,疑惑的抬头看着司空锦,平日在青山上休闲的服饰被挺阔笔直的正装代替,头发也被刻意梳的一丝不乱,配着他精致的眉眼,不同于以往的熟悉,我强压下心头的淡淡不适,奇怪的拿着坠子问他:“哥哥这是什么?”   “送给小东西的礼物,喜欢吗?”   我点点头,又问:“哥哥为什么把它送给我?”,说完我又反复研究这颗钻石,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样级别的宝石在我的衣帽间有很多,它的品虽出众但并非极品,为什么会单单拿它送给我,这样一颗小小的钻石戴在颈间,仿佛是要隐没在串串珍珠的光泽之中,显得平淡无奇。   “允之喜欢就好”,他不理会我的问题,站起身将我放在刚刚他坐过的位子上,“哥哥一会还有事,李秘书已经去妈妈那了,你乖乖在这等着,我会派人在外面守着,不要到处乱跑,哥哥一会忙完我们就回家好吗?”   我刚想出声告诉他我今晚要见沐旭,就看到他回身交代身后的人,错开的身影让我看到不知何时在司空锦身后的樱结。   他朝着樱结点头示意:“樱结,不好意思,有几个朋友不得不去周旋一下,麻烦你在这陪一下允之,我很快就回来”。   她举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璀璨流动,映衬着她一贯优雅的做派,举手投足之间韵味十足,“放心,我何时让你失望过。”   司空锦在我头上落下一个轻吻之后就离开了,樱结眼中一瞬间闪现的阴霾被我尽收眼底,我露出天使般甜美的笑容,冲着司空锦的背影娇笑道,“哥哥快点,允之等着你哦~”。   房门关闭,室内重回静谧,“司空允,我从来没有想过,”樱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表情略显狰狞的说:“我有一天会输在你的手里”。   她的状态有点不自然,似乎在进来之前就已经有些微醉,真是天赐良机,今晚能不能成功就靠她了。   我故意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白莲花样,继续刺激她,“樱结姐姐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她猛然上前,随着呼吸震动的鼻翼泄露她此刻的情绪,张口想要说话又一口吞下,深吸一口气,放缓语调开始语重心长的劝我:“允之,我作为一个虚长几岁的姐姐来说,你将来,无论是以哪种理由,哪种身份,站在阿锦身边,对你、对他,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现在阿锦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你作为女孩子这种事情总是吃亏的,所以你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他的锦绣前程,他的宏图大志,他需要一个得力助手能够帮他开疆扩土,而不是要一只金丝雀养在笼子里以色侍人!等到有一天他厌倦了,到那时你怎么办,在司空家你怎么办?还不如趁年青,在彼此越陷越深之前抽身,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我装出稳操胜券的样子,轻轻将司空锦刚刚给我的项链挑出摆弄,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李樱结的反应。   果然!   这个女人撕掉伪善的面孔,一把夺下项链高声质问我:“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着急的伸手去找她要,“樱结姐姐,那是哥哥给我的!快还给我!哥哥说这个很重要的,拜托还给我吧!”   “这是我们徒步爬上亚斯山山顶上采到的原石,三天两夜,九死一生!才打磨成这一小颗钻石,凭什么你就能不劳而获!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它?!”   我看她的状态也接近崩溃,扔下最后一把火。   我暗地里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顿时疼的泪水四溢,做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吸吸鼻子抹抹眼泪可怜兮兮的小声说:“既然樱结姐姐这么喜欢,那我就让哥哥送给你好了,我不要了”,借着揉眼的动作偷偷观察,听到我这句话她好像松了一口气。   我隐晦的一笑,满不在乎的继续说:“算了,反正哥哥肯定会给我更珍贵的,更好的!这个,就给姐姐吧”。   我满脸施舍的嫌弃表情,终于等到了我想要的。   不过,那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接下来还真不是开玩笑,有好几秒的时间眼前一阵花白,左耳剧烈的耳鸣让我什么也听不见,只能扶着桌沿悠悠打转,晃了晃脑袋,牵动了左脸带来炙热的疼痛,冰凉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时就像是刀割一般,我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头晕目眩。   愤怒的女人可真是惹不得,我心里苦笑一声,真是自作自受。   略略好些的时候抬头看见李樱结领着几个人冲进房间,摇摇晃晃之间看到一抹蓝色,他快速的跑到我面前,我看不清他的脸,听到他急切的声音:“小姐!能听到吗?我是医生,不要害怕,我马上带你去医疗室!”,感到自己被人抱起,“快!让开!病人有休克现象,要马上就医!快!”   好吧,面对此情此景我终于可以休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之前的文章被网审,这几天把自己的存稿都捋了一遍,今天赶紧爬过来更新,故事马上要进入一个实质性的阶段,所有的积攒的矛盾都要爆发,某桃认为这是一个好现象,很多事情摊开了来说其实意外的会很简单   不过话说回来,我有个问题一直很纠结,我这种首章点击刚刚破30的冷得不能再冷的文,怎么会被网审的大大在大晋江里找到的呢?这种大海里面能捞针的本事某桃要get   ps:文一直很冷,偶尔还是会有慧眼识珠(误打误撞走错门?)的大大看到,无论如何谢谢大家,在晋江看书这么多年,有一些想法也想和大家分享一下,不专业,但胜在兴趣吧,单位要开始新项目,对我个人职业生涯也会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我会尽量保持日更,(存稿快用完了,这是分分钟就要裸奔的节奏啊~~~)   ☆、似是故人来   耳边不断传来恼人的声响,还有身下的床,不断的晃动,一阵阵的反胃终于忍不住巴在床边干呕起来。   “小姐,您怎么样?!”   迷离中我看到眼前的男子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迷迷糊糊的听他说些听不懂的胡话,突然一阵颠簸,所幸男子眼疾手快将我抓住,我彻底清醒之后发现自己在一辆疾驰的救护车上,不断的转弯和加速让我身体不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还有左脸颊的疼痛,都在时刻提醒着我究竟身处何方。   一个男子从驾驶室里探出头,一脸的汗水焦急的大声说:“不行了!怎么甩都甩不掉!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前面的三岔口我们就会被截住的!怎么办?!”说完又一个急转弯。   身边的男子固定好我的位子,俯身和我说,“小姐,对不起,属下无能!不能带您到预定的地点,这样,一会到前面的暗巷您先下车,顺着暗巷一直走有一个酒吧的后门,那是我们的预备接头点,到那会有人接应您的,我们去引开后面的人!”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刚刚讲的一堆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姐听我说,您不要害怕,我们是玉姑姑派来的人,您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下车之后顺着暗巷一直走,然后进入酒吧,我们的人就会带您到玉姑姑那!记得,不要回头!”   刺耳的刹车声,“嘭”!的关车门声,还有引擎的轰鸣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置身在一条脏乱的小巷口,所有的理智和推理都分崩离析,我遵循着本能拔腿狂奔,逼仄的青石小巷就像是没有尽头的隧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我我不知道,只有那个男人的话一遍遍的在耳边回响。   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   慌乱中终于忍不住回头,隐约中好像看见三个黑衣男子的身影,全世界的妖魔鬼怪都在一瞬间聚集在我身后追赶,我一个踉跄,赶紧扶住墙壁,不知是挂住哪里,就觉得脖子一疼好像有什么断裂,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顺着指间争前恐后的颗颗坠落在地,坠落在刚刚冲刷过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像是夏日里的暴风雨拍打在屋檐下的声音,我慌张的回头,和身后的男子四目相对,一瞬间所有的鬼怪都找到了我,我四肢百骸都僵硬冰冷,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胳膊上传来的不期而至的力量,将我拉入另一个黑暗的世界,我看不见面前的人是谁,也听不见他喋喋不休的话语,恐惧和不安终于化作尖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路径。   “…司空允!司空允!是我!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丁一墨啊!你怎么了?!别叫了别叫了!你再叫别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丁一墨?   眼前的男子和记忆中的男孩渐渐的重叠,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也随着记忆笼上心头而渐渐平静。   耳边依稀就是黑衣人追赶过来的脚步声,我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紧紧的反手抓住丁一墨的衣襟,伴随着喘息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有人……追我……”   他的反应很迅速,完全不像是在学校里平日打闹的少年,身手矫健的关上门,我这才意识到我是被他刚刚从小巷里拉进来的,太过于慌张连身边的事物都没有注意到。   我一边不断的稳定情绪一边被丁一墨抓着踉踉跄跄的往酒吧里跑,昏黄的灯光映衬着墙壁上暗红色的壁纸,还有壁纸上污浊的油光和灰尘,过时的装修风格以及□□游离的音乐,都像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肮脏、堕落的底层世界。   我突然有些害怕,今晚上所有的事情一遍遍的在我脑海里回放,我停下脚步无视丁一墨的催促,恍惚的打量着四周。   如果结局是这样的,那今晚的逃离会不会才是真的自寻死路?   我回身望着来的方向,我甚至开始隐隐的期待那追来的脚步声,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我用了十八年去熟悉一个世界,这一生,是不可能再有心力用另一个十八年,甚至是二十八年,三十八年去适应另一个世界了。   “司空允!你又怎么了?我们马上就到了,不是说有人追你吗?快走啊!”   崔诗涵在我小的时候曾教过我,人最大的恐惧都源于未知,所有的迷茫,犹豫,焦虑等等都来自对未来的难以把控,如今知道了自己的未来,内心没有了彷徨无措,突然就会变的从容镇定。   我伸手轻轻将散落在脸庞的头发挽在耳后,对丁一墨露出淡定的微笑。   “好,我们赶紧走。”   推开的包间门里云雾缭绕,墙壁上投射着音乐的MV,一男一女伴随着做作挑逗的演唱搂抱在一起跳舞,L形的沙发上坐着三个男人和一些陪酒女,丁一墨直接拉着我来到最中间的男人面前。   “曹哥!这是我朋友,现在有人追她,已经进了酒吧了,麻烦曹哥行个方便,事后兄弟必定还大哥个人情。”   丁一墨嬉皮笑脸的熟稔样子,我暗暗的疑问,丁家主要从事的是餐饮业,生意也是遍布全国,相较于其他企业“遍地开花”的发展战略,丁家确是把财力和物力都放在老本行上,经过多年发展积累,始终稳坐国内餐饮业的一把手。丁一墨出现在酒吧里我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曹哥”背景非同一般,而丁一墨作为丁家的么子,为什么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不容我细想,这位曹哥吐掉口中的烟圈,推开身上的小姐,即使是屋内昏暗的灯光我也能感受到他在我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丁一墨不动声色的将我挡在身后,继续插科打诨的说,“曹哥曹哥,您看这个……”   正说话,一个彪形大汉推门而入,走到曹哥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曹哥这才慢慢开口:“你说的人我们已经打发了。”   我和丁一墨都松了口气,丁一墨更是上前亲自想给曹哥点烟,“谢谢曹哥,我就知道只要有我曹哥在这什么事办不成啊!来,哥,抽根烟抽根烟。”   曹哥拿着烟一动不动的看着丁一墨,丁一墨点烟不成举着打火机尴尬的摸着鼻子笑了笑,注意到曹哥扫了眼桌上的洋酒,立刻心领神会的又开始咋咋呼呼的朝着桌子旁跪着的小姐喊:“还愣着干什么?!真是一点眼力价儿都没有,快给我倒杯酒,倒满!兄弟我歹好好敬我大哥一杯!”,说着举着一满杯酒,“曹哥,小弟不懂事您别介意,这杯敬大哥,我先干为敬了!”   丁一墨快要到嘴边的酒杯被人按住。   是曹哥身边的一个男人,衣衫不整的调笑道:“唉~这杯酒怎么能你小子敬啊,要敬也是人家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敬啊,”说完对着不远处的我神色不明的“啧啧啧”的砸吧嘴,“小子,你哪儿找的妞这么正,怎么不早点带来让哥哥们好好疼疼啊,哈哈哈哈!大哥今天艳福不浅,是要好好喝一杯哈!”   周围的人听他这么说都跟着不怀好意的大笑,丁一墨见事不好赶紧解释:“曹哥,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动不得!不如这样,改天,不!明天!明天我就找几个曹哥喜欢的女人亲自给您送来,也给兄弟们解解闷!”   “丁一墨你小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大哥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什么人动不得,只要到了我们漕帮的地盘,还有什么人是我们大哥动不得的?!这小姑娘身份再金贵,难道我们清风帮还会怕他不成!你们丁家还不是在这装孙子!”   我站的远,看不见丁一墨的神色,只是听他在不停的和这帮人斡旋,丁家家大业大,丁一墨就算是再不济,被这帮人如此羞辱实在是有些过分,这清风帮真是好大的派头!   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我回望过去,曹哥的眼神就像是条毒蛇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酒,喝不喝在你,刚才那帮人我是替你摆平了,不过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怎么收场就看你现在怎么办了”。   我从黑暗中慢慢走近,丁一墨慌忙拦住我:“司空允你不能喝,这酒里掺了东西!”   “哦~我说什么动不得的身份,原来你小子说的是司空家啊,不过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司空小姐,会不会和你小子一样是个野种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过分你又能怎么样!同样是丁家的种,有些人就能在外面耀武扬威吆五喝六,有些人却只配给我们这帮杂碎点头哈腰!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在我们曹爷面前放肆,你也配!呸!”   两方打的不可开交,包间内的小姐也纷纷尖叫着逃离,只有曹哥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就好像这一切和他都没有任何关系,我举起酒杯,取下红色手链上的坠子,看着曹哥,“咚”的一声把坠子沉到杯子里,那是一个长方形的小玉饰,只有一个成年男子的拇指那么大,就这么扔进去,连个泡沫都没起。   我冲曹哥轻轻晃动酒杯,玉坠和玻璃杯发出清脆又沉闷的声音,曹哥盯着我举起右手挥了挥,刚刚还打闹不休的人立即停下动作,我看了眼坐在地上的丁一墨,头上有点流血,不过应该不严重,就放心的看向曹哥。   我把杯子递过去,笑容甜甜的说:“曹哥,这杯酒,我敬你!”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酒杯,走过来眼神复杂的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会,然后接过酒杯,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喝的太急,喝完之后他开始剧烈的咳嗽,身边的小弟焦急的叫着“大哥”想上前搀扶,他咳的有些弯腰,挥手遣开了众人,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用手捂住嘴,周围的男人都碍于他的手势不敢上前,眼睁睁的看着他停了咳嗽直起腰来,然后他把拳头伸到我面前,一点点松开五指,露出里面的小玉牌。   这个牌子本身就玉色透亮,刚刚被浸泡在液体中,如今放在灯下,光芒越发璀璨温润,我露出小小的梨涡,一派纯真的看着他问道:“曹哥,这酒好喝吗?”   “你个死丫头……”   “闭嘴!”他厉声喝止住众人,回身对我说:“曹飞不知今日有幸见到此物,是我狗眼不识泰山,有不当的地方任凭处置!”   “曹爷,您这就不合规矩了吧”,从黑暗中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来人也一点一点的走到灯光之下,气定神闲的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中,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气魄,云淡风轻的说,“曹爷,您身为清风帮的元老,又是漕帮的把子头,怎么见了“清风笺”不知道要下跪啊,他们小辈儿的不知礼数,您怎么还在那站着呢?”   来人说完,不理会曹哥竭力控制的怒火和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笑容一如初见,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龙虎堂尚勇,见过笺主!”   我从众人难以置信的表情上一一掠过,看来,这东西,真是意外的好用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作为两章贴的,但是感觉这种时候断章神马的最讨厌了,简直被自己感动了,啊哈哈哈哈和o(*≧▽≦)ツo(*≧▽≦)ツ   ☆、尚勇(番外)   十岁之前我不叫“尚勇”,五岁之前我叫“钱生”,中间的五年我叫482。   我的母亲是龙鳞街一个普通的□□,生我的那年正是她风头正劲一时无两的时候,我没有见过父亲,她说我父亲为了钱留下,同样也为了钱离开,所以给我起名叫“钱生”。   我们母子俩栖身在一家叫“杏花楼”的风月场所,母亲虽然不再年轻,但胜在有些常客,我也从小在厨房帮忙,所以我们母子的生活也还说的过去。   有一次母亲接了一个外地的恩客,一番风流快活之后他躺在床上吞云吐雾,老鸨让我进去给客人添茶,他当时心情甚好,还随手给了我小费,摸摸我的头用不屑的嘲弄口气说:“你们这儿可真是奇怪,一个满是赌坊和妓院的下三滥的地方,竟然起个名字叫“龙鳞街”,人啊,越是缺什么就越是显摆什么,这种烂透了的地方,还妄图什么龙鳞?!”说完还用悲悯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他让我想到母亲老是骂我的一句话:“真是个贝儿贝儿!”   母亲从小被人贩子天南海北的倒了好几次手,最终来到龙鳞街,离家的时候太小,如今不要说是父母,就是连故乡都不知道,但独独记得这句家乡骂人的土话,“真是个贝儿贝儿”,意思就是说“真是个笨蛋!”   《典论》有云,魏太子丕造百辟宝刀,一曰灵宝,二曰含章,其三状似龙文,名曰龙鳞。   龙鳞,御刀也。   龙鳞街就是一把刀,是清风帮的一把刀。   五岁的时候我经过层层考验,身穿崭新的龙虎堂弟子服,和八百个同龄人整齐划一的第一次站在龙虎堂的练功场上时,我觉得这才是真的开始。   清风帮最早创设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是将当时最大的三个帮派,洪门,会帮以及冥月帮,化零为整,又经过上百年的发展壮大,才成就了如今独占江湖的清风帮。   清风帮下设十二个堂口,我被分到了龙虎堂,龙虎堂惯以打斗名震江湖,时任龙虎堂堂主雷震,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下等弟子是没有名字的,我们在清风帮就是一个数字,而我是482。   真正苦的时候你是不会有时间去感觉苦,真正累的时候你也是没有精力去感觉累,我用了五年的时间才见到了玉姑姑。   她笑的两个眼睛像是一轮弯弯的月牙,让我想到573和我说过的他的幼儿园老师,她连声音都带着笑意:“首先恭喜在坐的12位,欢迎来到清风帮!你们能在各自的堂口中,从八百人中脱颖而出来到这里,已经充分的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从今天起你们会在清风帮总部学习训练五年,五年之后何去何从要看你们的造化,而我,作为大家在这五年内的督导,也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大家开启人生新的未来。”   她走到我面前,“你是龙虎堂出来的,那就叫尚勇吧,尚勇,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那一瞬间的感受,就好像是生命中被注入了新的意义,沧桑陵谷白云苍狗之隙,我突然想到母亲弥留时说过的话。   “生儿,不要害怕,妈以前救过一个和尚,他告诉我,说每个人的命里都会有个人,我们这一辈子跋山涉水历尽艰苦不远万里,只为遇见他,没了我,你还有那个人,你只要努力不要放弃,总会见到他的。”   “那我怎么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呢?”   “呵呵...咳、咳...生儿不用担心,那和尚说了,当你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诸事都已命定,吾辈毋须心忧。”   后来,我站在玉姑姑面前,我问她:“你也跋山涉水历尽艰苦不远万里要遇见的人就是司空允吗?”   她笑的无奈又从容,“小勇,这都是命”。   命?   龙鳞街的孩子都不信命,我们只信自己。   清风帮作为一股黑帮势力,能存在这么久且不断的发展壮大,原因不光来自于自身,随着我在帮内地位的提升,渐渐的也开始了解一些内部信息。清风帮的势力渗透在各行各业的角角落落,相互利用,相互博弈。   清风帮里每个人背后都有自己的力量,要想成为最强的,同样也需要一个最强的伙伴。   “我要你悄无声息的换掉青山上所有和清风帮有关系的佣人、守卫和安保,切断你们在青山的情报网,让你们的人彻底滚出澄园。”   “我们都已经合作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允少爷是信不过我们清风帮的人吗?”   “不是信不过你,是信不过她”,他笑的像个勾人入狱的魔鬼,“毕竟,现在,你还不是清风帮的主人,不是吗?”   “还有个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办一下”,他扔给我一叠资料,封面上是一个女孩的照片,笑容灿烂,眉目动人。“去明空学院,去接近她”。   “我明白了。”我倒要看看,这司空家的小姐究竟是个什么人,玉姑姑七年前就开始在她身边埋线织网,如今既要连根拔起,终归是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根。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玉姑姑竟然会把“清风笺”传给她。   “小勇,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没有了“清风笺”,无论司空家如何帮你,这个帮主之位你始终是坐不稳的,你现在最好的出路就是和我合作。”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背叛司空锦?”   “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况且,现在司空锦是不知道“清风笺”在小姐身上,如果他要是知道了,你认为他会乖乖的交给你吗?一只跟在他屁股后面摇尾乞怜的狗,怎么可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只有你真正和他站在对等的位子上,才有资格和他谈判。”   “姑姑说的有道理,只是如今你的小姐被司空锦保护的滴水不漏,所有在青山的关系都被清除,别说你现在被软禁在帮里,就算姑姑还是清风帮的“笺主”,我想这事也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   “我教过你,什么叫作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是说......障眼法?”   “不错,我在青山七年的经营,其实重点只有一条线。”   “姑姑果然英明。那我们接下来就直接沿这条线按计划走下去就行了?”   “小勇,你自来聪明,十二个孩子里我也最器重你,你能走到今天也是我意料之内,姑姑能教你的都已经教给你了,这条暗线我想即使你没有查到,也应该能猜到我留有后手,事情走到这一步也几乎都在你的计划之内,之后的事情就继续按照你的计划执行吧。但我要提醒你,“笺主”的事情处理不好后患无穷,一旦落到司空锦手里,那不要说是你,连整个清风帮都会受到连累,希望你好自为之,我会在这安分的等你将笺主带来。”   “姑姑可真是心狠,为了那个小丫头,竟然压上清风帮的十几万兄弟,姑姑就没想过以后?恐怕这江湖上就再难有姑姑立足之地了吧。”   “这些事情在我七年前进入青山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你走吧,我累了。”   她显现出我从没有见过的疲惫之态,无力的挥挥手。曾经的姑姑,我们清风帮令人敬仰的“笺主”,是我对清风帮全部的美好诠释,可现在的姑姑让我觉得陌生。   不知道是我变了,还是她变了。   出了房门,“蜘蛛”急匆匆的迎上来汇报,“如您所料,玉姑姑果然在青山留了一条暗线,我们已经查到了,现在就派人过去接手吗?”   “不,接上头之后先不要轻举妄动。我记得前些日子“天地置业”的于坤词来过我们这吧,联系一下,就说我想请于总裁吃个饭。”   “是,属下这就去办!”   好像,有场好戏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悲剧了,电脑办公软件崩溃,某桃的存稿文档受损,折腾了一整天也没有恢复,简直要哭晕在厕所呀。。。   ☆、笺主      “醒了吗?”   禁锢的魔法被打破,我又被重新拉回现实,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自己睡在地板的榻榻米上,打开的日式推拉门后连接着回廊,一个男人乘着夜色,坐在廊下,似乎要和面前的庭院融为一体。   我感到全身肌肉酸痛,连起身都有些困难,离开床褥,发现自己身穿日式的宽松睡衣,还有左脚上的白色绷带。   “您的脚扭伤了,还有身上的一些小擦伤和淤青,医生都帮您处理好了。”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自始至终都背对着我,说到这突然转过头,像墨色般浓稠的夜色中,远处廊檐下昏黄的灯光仅仅只能让我看清他的轮廓,只见他划亮火柴点燃身边的小烛台,盖上烛台的罩子挥灭火柴,我隐约中好像看见一缕青烟顺着他的指间散开来。   我走过去和他并排坐在廊下,庭院中流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我把头靠在身旁的柱子上,感觉脑袋又蒙又沉,瓮声瓮气的问:“现在几点了?”   夜色中他的笑声,让我觉得此刻我们应该是在明空学院的教室里,我疑惑的扭头看他,借着灯光看到他下颌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玉姑姑说,您每次醒来,不是看表就是问别人时间,特别是晚上醒来的时候。”   “哦,那现在是几点了?”   “呵呵,回笺主的话,现在是晚上三点半,如果您饿了,这就给您安排,如果您有别的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他回答的恭敬又得体,就好像我们的关系生来就是这样似的。   我摸摸肚子,尽管一点也不觉得饿,但还是要强迫自己补充点能量,“是有点饿,麻烦你帮我准备点吃的吧”   “笺主不必对属下这么客气,能为笺主效劳也是属下的荣耀”,然后他对着黑暗的前方,就好像是吩咐黑暗一样,“鹰,通知厨房,把给笺主准备的食物端过来。”   “是!”黑暗中走出来一个男人,我这才发现那个地方还隐没着几个人,不由的出声,“咦?那里怎么还有人啊?”   “都过来,见过笺主”。   尚勇说完,一共是三男两女走到我们面前,“蜘蛛,你们都给笺主介绍一下自己”。   那个叫“蜘蛛”的女人上前一步,语气铿锵利落的说,“属下蜘蛛,见过笺主!”她说完后退一步重回队列,旁边的男人也一步上前,我抢在他开口说话之前赶紧伸手示意,“行了行了,不用介绍了,怪麻烦的”。   尚勇一笑,“笺主如此体恤属下,属下实在是心存感激,只是笺主不必如此,他们都是笺主的手下,对笺主自然是要忠心侍奉,哪有嫌麻烦的道理呢”   “我不是怕他们麻烦,我是怕自己麻烦,以后也不太可能有机会见面了,还是省点口舌,回家赶紧洗洗睡吧。”   “笺主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姑姑把“清风笺”传给了您,那您就是我们清风帮的笺主,属下......”   “行了行了,”这两天一直没有休息好,四肢酸痛头脑发涨,听他在这虚情假意的磨磨唧唧,我没有耐性的打断他,“在学校的时候我还没发现你这么啰嗦,”说完又想起,连忙问他,“对了对了,你后来又见到江婉如吗?好像她一直在找你”。   他好笑的看着我,“你不关心关系自己的处境,反倒操心别人。”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拿在手里暖暖的舍不得喝,“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有你想要的,你有我想要的,咱们两个交换就好了”。   “哦?那属下想要什么笺主知道?”   “你不就是想要那个什么“清风笺”嘛,说实话,我原先还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我十五岁生日的那一天,临睡前阿玉说是给我的成人礼物,让我一定要保管好,还说是信物,可是十五岁怎么能算是成人呢?还有,这么重要的东西是可以像阿玉那样随随便便给我也没关系吗?”   “在清风帮十五岁就是成人了,从一个数字变成一个完整的人。至于您问的关于清风笺的传递仪式问题,玉姑姑给您信物的时候应该让您在文件上按过手印,从那刻起您就是清风笺的主人了。”   摁手印?没什么印象啊。   “这个笺主究竟是干什么的?啊…好了好了!你不用解释了,我也不想了解那么多,你就告诉我,这个东西对你有什么用就行了。”   他像夜色一样浓稠的眼眸中隐隐的有亮光在闪烁,“想要做清风帮的主人,就需要“清风笺”,没有它我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这次之所以大费周折的请来笺主,就是要您心甘情愿的让出清风笺。”说完顿了一下,“属下的牌已经摊开了,不知笺主想要什么筹码?”   我略微沉思一会说:“现在司空锦肯定在到处找我,我想问你,你能帮我挡多长时间?”   “司空家本来就势力庞大,加上江南崔家,我最多只能帮笺主争取两周的时间。”   “那,如果你只需要对付司空锦,没有大曌财团的,没有江南崔家,你能争取多长时间?”   他微微一挑眉梢,迅速的给出答案,“如果是那样的话,一个月。只是,笺主为什么会以为司空锦放着家族的势力不用却要单打独斗呢?”   “他不会,如果用崔家,肯定会惊动妈妈,他不会冒这个险,如果动用司空家的势力,牵扯面太广,将来我回去之后不好收拾,所以他只能靠自己,只是司空锦这些年在大曌掌握了核心的一部分权力,再加上他本身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我喝下手中尚有丝丝余温的茶水,抽丝剥茧的整理脑中的思绪,“一个月...一个月不够啊,你这样,你帮我办几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我手上有的百分之五的崔氏企业股权,明天股市一开盘就帮我全部抛掉,在这之前把要抛售的消息散播出去,特别是崔氏企业的第二大股东。第二件事情,帮我去找杜市长的大公子杜磊,让他去查大曌财团旗下的“安然基金会”,查的时候尽量不要动政府的力量和帮会的力量,用他们军部的关系去查,要快!否则打草惊蛇......”   我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蓦然看到尚勇看我的目光让我觉得熟悉又可怕,“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事,您今天的样子和我了解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不过我有个问题,您不觉得自己是在做无用功吗?无论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结局不都是已经注定的吗?花这么大的精力不觉得有点不值得吗?”   听了他的话我沉默了一会,向后慢慢躺在廊下,望着天空发牢骚,“今天晚上怎么一颗星星也没有啊?是有云遮住它了吗?这样的话,那明天是不是要阴天或者是下雨呢?”   沉静的夜色里传来他“嗯”的一声。   我侧过身,从后方仰视他如山峦般厚重的背影,伸手小心翼翼的轻轻拉住他的胳膊,微凉的指尖下传来温暖的气息,我还记得这具身体的温度,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冬日午后,哪怕是如斯微小的悸动,我也曾心存感激。   “尚勇,让我见见阿玉吧”。   “尚勇,我有点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感冒,身上疼。。。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降温的关系,这几天上下班路上总是能碰见救护车,大家在天冷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头疼o(>﹏<)o   ☆、回忆   “蜘蛛”。   “笺主有什么吩咐吗?”一直走在我前方带路的蜘蛛听我叫她,停下脚步侧身弯腰询问我。   “没事,你继续走就好,我就是想问问,我们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   她转身继续引路,步伐平稳匀速,声音毫无起伏,一板一眼的说,“回笺主,过了前面的庭院就到了。”   “哦,蜘蛛,你为什么叫蜘蛛呢?”   “回笺主,蜘蛛不是个人名,只是个代号,我们是负责打探各类消息的部门。”   “那你今天多大了?”   “回笺主,属下今年二十一。”   “你是一直都在这里吗?”   “回笺主,属下五岁加入清风帮,十岁才来到总帮,一直到现在。”   “你们这边...啊...不好意思...”   蜘蛛突然停下,我还沉浸在“问答环节”毫不知情,差点撞到她身上,抬眼看到周围的环境变了,听见蜘蛛在耳边说:“禀告笺主,到了,玉姑姑就在里面,属下在外面等,您有什么事情随时吩咐属下。”   “哦,哦,好的,那你忙吧。”   这是一栋两层的别墅,大也不是很大,雅也不是很雅,很普通的样子,但是就是感觉有别于周围的建筑物,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这里没有人,很安静,甚至安静到有一些诡异,我回头看见蜘蛛低着头站在离我越来越远的地方,又回头望向前方的建筑,犹豫徘徊之间注意到别墅庭院里的小水塘,圆圆的,小小的,远远的都能看见水底的小石子,我顺着鹅卵石的小径朝着水池走过去。   明明是个水池,但好像哪里通了活水,池底的水草还会随着细微的水流微微摆动纤细的身躯,我忍不住伸手探入水中,竟然发现这水是温的,仔细的感觉,池底有水的流动,还有偶尔冒上来的小气泡,看来这应该是地下水涌上来的自来泉,这种水里要是养上几尾小红锦,褐色的鹅卵石,碧绿的水草,再加上金红的小鱼,肯定赏心悦目。   “小姐,不要把手一直伸到水里,会着凉的。”   我循声扭头,高兴的大笑着叫她,“阿玉快来!这水是温的!”   她微笑着走近我,把我从池边拉过来,拿着一条毛巾给我擦手,“小姐不要胡闹,虽说现在是春天了,但到底还是有些凉,快随我进去”。   到了房间,她拿来护手霜,在手上一点点的帮我抹开,散发着好闻的茉莉花香,我深吸一口气,大声赞叹道:“啊,好香啊。”   她看我作怪的样子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我其实是个很念旧的人,看着熟悉的人做出熟悉的表情,突然伸出胳膊抱住了她。   人总是会凭借某种事物依托情感和记忆,有些人靠物品,有些人靠音乐,有些人靠场景,有些人靠味蕾,而我,依靠我的嗅觉。   司空锦的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味儿,他刚洗完澡的时候是沐浴液的味道,很轻,但是很好闻,小的时候每次他洗完澡我总是喜欢缠着让他抱,连他的床单被褥也被沾染,有的时候他要忙到很晚,我就是闻着床上的味道睡着的。崔诗涵的身上和我的一样,是柔顺剂的花香,时浓时淡,长牙的时候嘴痒,崔诗涵抱着我的时候我喜欢趴在她肩头咬她的衣服,然后留口水在上面,她会笑着问我“我们允之喜欢这个啊”,司空慕的身上味道经常会变,一般都是带点微微的薄荷味儿,阿嬷的身上是类似樟脑的味道,散发出老人家独有的朴实馨香。   我记得他们的味道,并且能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靠味道分辨出来谁是谁,但唯独阿玉我不能。   因为她身上没有任何味道。   我把鼻子凑到她的颈间,像小时候那样去闻她的味道,小狗似的动作总是惹得她哈哈大笑,她把我从怀里推开,“小姐怎么还是这么调皮,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点着我的鼻子说,“还是像个小狗儿一样喜欢到处闻味道。”   她抚摸着我的头发,像是在追思回忆般的娓娓道来:“真快啊,一转眼都七年了。第一次见小姐的时候你只有十岁,你当时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坐在地板上,趴在夫人膝头睡的迷迷糊糊,头发又黑又长,夫人帮你在一边的头发上编辫子,还把七色宝石串成的链子小心翼翼的绑在辫子上,另一边散开的长发乖巧的垂在你的小腿上,美的就像是个小天使,我当时就想啊,把你留在司空家这个我纠结了十年的决定没有错,如果当初把你半路拦下带到清风帮,就不会有现在天真而美好的你了。”   我看着她嘴角皱起的笑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的父亲是个酒鬼,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五岁的时候被父亲送到了清风帮,十岁的时候进入清风帮的“蝶部”,蝶部的人主要是从事于间谍任务,之所以取名蝴蝶的蝶,一是“蝶”“碟”同音,其次就是要求我们要成为能够伪装成蝴蝶的间谍,蝶部都是女孩,每天除了学习擒拿格斗,专业知识之外,还要学习仪态礼仪,琴棋书画,你的新生父亲,王栀,就是我们的器乐先生。”   王栀?王志?   她抿了一口水,慢慢的咽下之后又重新陷入回忆,“清风帮的孩子个个要强,我也不例外,可是这世上很多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比如你父亲那样的天才,精通数十种乐器,那些在人眼中高难到玄妙的乐谱轻而易举的就会被他击破,小姐只用了两个星期就能把普罗科菲耶夫的第2钢琴协奏曲完美演绎,而我花费了整整一个夏天还是只能磕磕绊绊的勉强弹完,我的所有科目都是第一,怎么可能让器乐课拉我后腿,有一次我半夜偷偷跑到琴房练习,你的父亲来琴房拿拉下的东西,没有听我弹完就出声打断,我突然被人撞见,还是器乐先生,当时是又害怕又紧张,再加上你父亲平日里不苟言笑,训起人来又极度苛刻,我连大气都不敢喘,果然,无论是从演奏技巧还是情感表现,他把我批的一无是处,我一边听着他毫不留情的训斥,一边看着自己满是血泡的手指,又是恨自己无能,又是觉得自己委屈,这眼泪啊,就扒拉扒拉的往下掉,别说是你父亲看到我这样吓了一大跳,连我自己都被自己吓住了,从我记事以来,从来没有掉过一滴泪,训练场上被人踢断了腿骨也没有掉的眼泪现在是怎么了?”   她用毯子把我围起来,将我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别在耳后,然后端详着我的脸说,“小姐的眼睛长的很像他,也是圆圆的杏眼,这种眼睛本来就是要像小姐这样弯弯的笑起来才好看,他却总喜欢瞪着眼睛装威严,那晚他看见我哭,一下子就慌的手足无措,别扭又尴尬的掏出自己的手绢远远的递给我,还把脸扭到一边不看我,看他那个样子我才意识到,当年你父亲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男孩而已。”   她把我搂在怀里,就像是轻搂住那个十九岁的别扭的男孩,语气没有了刚才少女般的明媚轻快,显得有些沉闷单调,“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本来是准备派人将你带到我身边,可是那一瞬间好像看到你父亲像那晚一样站在我面前,孩子气的样子让我又重新思考你的意义,正在犹豫的时候得到司空慕夫妇要将你领养的消息,我想冥冥之中他是不是已经为你做了最好的安排,他到死都不曾活的像个孩子,也看了太多清风帮少年老成的孩子,是不是不想让他唯一的女儿重蹈覆辙?是不是想让她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任性的活一次?”   我趴在她的肩上,感受着她在我后背上轻柔的拍拂,听着她用惯常的语调描述过往,放下所有的戒备和防卫,舒服的在她身上蹭了蹭,她停下来看见我揉着眼睛,问到,“小姐困了吗?”我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开始飘忽,伸手要她抱,嘴里嘟囔,“困...我要睡觉...”   她重新将我揽在怀里,轻轻的摇晃着我,声音带着无边的笑意。   “真是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某桃一直觉得,恋爱最美好的阶段就是暧昧的时候,这个时候看意中人就像是自带PS功能,不是每段感情都会有结果的,就像阿玉和王栀之间的感情,过多的笔墨去赘述,反而体现不出来这种美好感情的纯粹性,感情这种事情真的是无关旁人哪   至于女主,有的朋友觉得有点没心没肺,但某桃觉得真正的关心是点到为止,能给对方最需要的,然后满足ta就可以了,有时候做的太多,反而对对方是一种负担,这种亲密关系实际上远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简单T^T╮(╯▽╰)╭   ☆、你好,我叫李想   “笺主,您要我们找的人我们已经带来了”。   我愣着神儿,看着离我不远跪膝而坐的尚勇,他低着头,一副水波不兴的淡然模样,让我有些急促的心也平静下来,我抬头向外看,日式的推拉门上映射门外人的身影,由于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一直保持着恭敬的姿势站在门外等候。   对了,我在清风帮。   我呆在清风帮等我要等的人。   我“哦”的应声,门后的蜘蛛领着一名男子进门,挺括的西装,干净的气质,我想站起来到他身边,但是好像刚刚坐的时间有点长,双腿有些麻意,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我一直盯着眼前人,注视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注视着他眼疾手快的跨前一步,注视他把我快要摔倒的身体搂住,注视他又迅速的将我推开,注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我握住拳头像个男孩子一样在他肩上用力锤了一下,“喂!喂!颜炳萧!有必要这样子吗?!你该不会是脸红了吧?不至于吧你!”   他每次都是这样摆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恼羞成怒的对我喊,“你个小女孩家家的怎么整天没羞没臊的,有什么事情快说!我那还有好多事儿呢!”   啧啧,真是哪还有半点平日里对待病人温柔和煦的影子。   “颜炳萧,我们有大半年没见了,你就是这样子的态度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我叉着腰做出一副跋扈嚣张的样子,“再说了,你作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有没有一点人道主义的精神啊,难道你还能见死不救不成?!”   他永远就像个纸老虎,轻轻一戳就气势全无,即刻就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般,低着头小声嘀咕:“每次都是你有理,反正我也说不过你,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照办就是了...”   我对一直看着我们显得有些无语的尚勇得意的一挑眉毛,朝颜炳萧伸手,“拿来。”   他从医生包里拿出一个深褐色的玻璃小药瓶,递给我的时候听见他说,“你想明白了?”   我接过瓶子握在手心,晃晃药瓶听到里面的声音,奇怪的问他,“怎么只有一粒?”   “本来这个药就没有什么医用价值,纯粹是因为你我才研究出来的,一粒就足够你用的了,服下12小时之内就会起效,关于副作用我之前也是和你讲明白的,虽然成分我又做了几次调整,已经将药效尽量控制在理想阶段,但还是会有一些例外,所以...”   “好了,不要磨磨唧唧的了,一点也不像是那个站在演讲台上滔滔不绝的天才研究医生嘛!”我拍拍他的胳膊笑话他,紧紧握了下药瓶,神色认真的说,“这样好,这样你就再也不欠我了,以后可以毫无顾忌的施展你的才华,再也不用呆在司空家的医疗组里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去非洲做研究嘛,你不是一直想做出点成绩给你爸爸看嘛,去吧,尽情的飞吧,就像你曾经和我描述的那样,去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他眼眸深沉的看着我,“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欠你一句谢谢。”   对于他少见的感性,我一时倒是有点不适应,“欠什么呀,五十万对我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能用它救你爸爸一命,还有你,从一个混小子成长到现在令人刮目相看的医生,这种买卖明显是物超所值了呀”。   “不,不是谢那五十万,如果只是钱的话我早就能还清了,我谢的是你。”   “我?”   “谢谢你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出现,谢谢你给我带来的新生活,谢谢你这些年成为我唯一的朋友,还有,谢谢你......放我自由...”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药瓶   自由啊...   “人已经帮你送走了,颜炳萧是青山医疗组的核心成员,所以他的手续有点麻烦,不过这个月内他应该就会拿到护照到他想去的任何地方了,至于他的父亲,我们在征求了本人的意见之后安排他在老家安享晚年,笺主还有什么指示吗?”   “哦,谢谢,辛苦了。”   “之前您交代的事情我们也在按序进行,现在司空少爷暂时还没有怀疑到属下身上,不过也拖不了太久,清风帮实在不是久留之地,这几天属下就安排笺主到别的地方休息,不知笺主意下如何?”   “不用了,不用费心找什么藏身之所了,新的地方我已经找到了,你也不需要知道,免得司空锦那里你不好交代,今天办完“清风笺”的接任手续明天我就走。对了,尚勇,你知道丁家的小儿子丁一墨吗?”   “属下有些了解,丁一墨是丁氏企业掌门人丁成斌的私生子,三岁时养在丁夫人名下,现在负责打理丁家末流生意,所以和清风帮有些生意上的往来,笺主有何吩咐请讲”。   “我以前不知道他的身份,每天看他在学校里和江宛如咋咋呼呼闹的鸡飞狗跳,还以为他是个被家人宠坏的么子,...呵呵...这世间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可与人言无二三”,那天的事情,帮我谢谢他吧,算是,我作为清风帮的笺主拜托你的最后一件事情吧。”   “笺主客气,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至于笺主所说的新的住所,有什么属下能够效劳的吗?”   我对他笑笑,“不用,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我坐在廊下,春日里生出的绿草随着清风摆动着一点一点的碰触我的双脚,我攥了攥药瓶,看着他熟悉的脸庞,平静的说,“你知道吗?今天...第一次...有人和我说谢谢,不是谢谢司空允的身份和地位,...就是谢谢我,单纯的谢谢我这个人,当我享受着司空允这个身份给我带来的无上荣耀和便利的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我不是司空允,那些喜爱我的,奉承我的,利用我的人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吗?肯定不会是吧,因为他们所喜爱的,奉承的,利用的,都只是司空允而已,那脱掉了司空允这件华服之后的我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这样想是不是很可笑,明明就是司空允嘛,做这种假设未免显得有些没事找事,可是,如果...我不是司空允呢?如果我只是披着司空允的外壳的、另一个人呢,人们总是围绕着司空允,没有人在乎我是谁,更没有人关心我怎么样,可是...今天有人认可我了,不是因为司空允的财富和权势,是因为我...”   胸腔中有温暖的跳动流通到全身,难以抑制的感情经过所有的犹豫,所有的怀疑,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孤独,最终沉淀成一颗感恩的心,在心灵的最深处平稳,而有力的跳动着。   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害怕,那么多的挣扎,那么多的自欺欺人,原来,我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要谢谢你,谢谢你能让我坐在这里感受这种被认可的幸福,还谢谢你给我一段弥足珍贵的回忆,谢谢你”。   推掉虚伪的身份和戒备,少年在我面前展露出最真实最动人的微笑,笑容美好一如初见,溢满了温暖的记忆,“也许,司空允里面真的还有另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司空夫人极尽宠溺的人不是你,司空锦想要禁锢爱恋一辈子的人不是你,玉姑姑倾心托付的人不是你,江宛如嫉妒羡慕的人不是你,包括我要趁机接近的人也不是你,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你,”他缓缓伸出右手,声音甜美如蜜糖。   “我叫尚勇,很高兴认识你,请问小姐叫什么名字?”   我笑着同样伸出右手,就像我们第一次对话的场景,置身于温暖热闹的教室,窗外台上栖息的麻雀用小巧红晕的喙动作轻盈敏捷的梳理着羽毛,围绕在同样叽叽喳喳的同学中间,看着这个少年真诚的微笑和温暖的手掌。   “你好,我叫李想。”   “你好,我叫司空允。”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再次强调一下女主的性格设定,没有玛丽苏,也没有金手指,善良和美好,都是在形成对比的时候才会有的事物,作为一个成年人,一夕之间被迫面临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迫切的是需要找准自己的位子,这是由人类的群居性决定的,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也会自然而然的更多的追求精神世界的平衡,寻求社会的认同感也会更强烈滴~   ☆、自白      离开清风帮的时候还是来时的老规矩,拿四指宽的米色绸缎绑住眼睛,蜘蛛牵着我上车,开车。   车子很平稳,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震动,比较刚来时的忐忑心理,此刻显得平静很多,随着车子的不断移动,黑暗中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敏感,从寂静到嘈杂,车水马流人声鼎沸的路口,似乎隐约还能听见小孩子的哭闹声。   “司空小姐,你要的地方到了。”   我伸手挡掉了蜘蛛想要帮我解开眼罩的手,“不用解了,刚好眼睛有点不舒服,一会我自己弄就好。”   “帮主吩咐过,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尽力满足您。”   我用手指轻轻拂过眼上顺滑的绸缎,第一次细致又轻柔的用手指描绘我的眼睛,还能感受到纤长的睫毛在指尖的盈盈颤动,娇弱的像是一只受伤的蝶翼。   “不用了,你只需要告诉尚勇,让他帮我照顾好阿玉。”   “小姐难道不知,玉姑姑私自将本帮信物传授与您,犯了本帮大忌,能留她一命已是帮主徇私开恩,真如小姐所言的“照顾”,岂不是强人所难,即使帮主同意,清风帮司法堂的那些执法长老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恕属下难以答应。”   因为眼睛看不见,反而能让我从蜘蛛的声音中听到不曾意识到的情绪波动,我一边揉搓着覆在膝盖上的裙角一边娓娓道来:“我知道,蜘蛛一直不喜欢我,清风堂历来崇尚力量,你看不惯我这样娇滴滴的娇小姐我明白,可是蜘蛛,”我抬起头,黑暗中朝着她的方向扬起脸,车窗外的风晃动我身后绢带产生轻微的气流,不曾领略过的未知世界让我隐隐的有种兴奋,忍不住顺着风向伸出手去感受,“可是蜘蛛,柔弱有时候也是一种力量,你不曾接触过柔弱,自然体会不到,你从小在清风帮靠自己的双手一路拼杀至此才有了今日的名号,而我,出生以来一直呆在司空世家,人世怪象,魑魅魍魉,司空夫人的宠爱,司空锦的爱恋,阿玉的守护,你以为这些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呵呵…我的武器,就是柔弱啊…”   “你告诉尚勇,照顾好阿玉,等我来接她。”   今天一定是个大晴天,和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让我感受到一股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温暖和煦,我坐在一个圆形的花坛边,水泥沙的花坛略略的摩擦着我的手指,这是一个森林公园,是大曌财团下属的建筑公司在十年前和市政府承建的市级园林项目,依托洛河建立的生态带,全长20公里,连接贯穿帝都老城区和新城区,划分为四个区域,我现在的位置是在“春熙园”。   “妈妈你看,那个姐姐为什么用布绑着眼睛呢?是在玩捉迷藏呢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我的右侧传来,自从这个森林公园建成,就成为市民一个娱乐休闲的好地方,今天天气不错,又赶上星期天,不少家长都带着孩子在此游玩,各种喧闹嬉戏的声音不绝于耳,听到小男孩充满童趣的问话忍不住冲着他说话的方向抿嘴一笑。   一阵哒哒哒的欢快脚步声来到我面前,稚嫩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确定问我:“姐姐你是桃花精吗?”   哈?   “就是桃花变成的妖精啦,奶奶说你身后花坛里的这颗桃花树有好几百年,活这么长时间的只能是妖精,他们说妖精都很漂亮,姐姐,那你是不是桃花精?”小家伙看我没有回答他,就在我身边手舞足蹈的挥舞着解释到。   我去!被人当成妖精了……   人间四月芳菲尽,春熙园里的各色时令树木都极尽妖娆的绽放着,空气都被染上浓浓的花香,一阵阵的春风吹拂娇嫩的花瓣散落在风中,原来是坐在桃树下了啊,怪不得刚才老是感觉有东西落在身上,脸上的。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呢?”   “桃花精姐姐,我大名叫张家豪,小名叫小宝,姐姐可以叫我小宝。”   “……”熊孩子,“姐姐不是桃花精,姐姐和小宝一样,都是人类哦~”   “啊!那…那、这样就不酷了…”   “……”   “我本来还想让小美看看桃花精的……她一直不相信我说的话,还说我骗人,都不和我玩…”熊孩子越说越低落,到最后摆出一副要哭的样子,搞的我突然特别良心不安。   ……这究竟和我有毛关系啊?难道我要对一个人类道歉,因为我是个人类?!   “…好吧,对不起了”   ……   “没关系,妈妈说小宝是好孩子!”说完听见他啪啪拍着小胸脯保证的声音。   我:……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唤声:“小宝,快过来,我们要回家了。”   “妈妈我来了”,熊孩子冲着他妈妈应声之后又非常有礼貌的和我打招呼,“姐姐再见,我要回家了。”   伴随着又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小家伙跑开了。   我坐在原地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四周嘈杂热闹的声音又将我包围,我闭着眼睛想象着此刻所处的环境,有孩子的笑声,有大人假装呵斥的声音,还有老人絮絮叨叨的声音,间或有狗的叫声以及小贩的叫卖声,让我想到上次跟随王叔叔去他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平凡和绚烂。   上一辈子的童年我几乎没什么印象了,现在一说起来记忆中最深刻的反而是在澄园里度过的时光,平素里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单调重复的生活,在离开那个环境之后却一点点清晰的浮上心头。   没有了眼睛,耳朵和鼻子就显得异常灵敏,黑暗中一瞬间就抓住了熟悉的味道,在脑海中凭借记忆描绘他的样子,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当他停步站在我面前时我脑海中绘制出十四岁如青葱一般挺拔清秀的司空锦。   我坐在花坛边,任由他在我面前站立不动,伸手慢慢找到他的衣襟,手指攀着他的西服,把自己靠在他身上,环臂抱住他的腰,脸颊硌上了他的皮带,在他的衬衫上揉搓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哥哥还记得“欧泊”吗?”我又在脑海中描绘着司空锦的坐骑欧泊的样子,那马可真是漂亮啊,连我这种不懂马的外行人都能明白它究竟有多美,特别是它奔跑起来的样子,四蹄翻腾,长鬃飞扬,飒爽英姿,美的夺人心魄。   司空锦不应声,我接着说:“我第一次看见那么漂亮且通灵性的马儿,在跑马场外就一直看一直看,哥哥每次上马术课我都会跟在你屁股后面,我给它喂草,我给它洗澡,还给它梳马尾,为了能亲自骑一次马,妈妈要求我的课程我全部都乖乖学好,有时候老师讲的东西我根本就不明白,为了拿到A,半夜熬着不睡觉等房间没人了,偷偷在被窝里拿着自己藏起来的手电照明看书,流了鼻血也不敢告诉别人,都是自己跑到浴室拿凉水不断的冲才止住,沾了血的衣服不敢让人发现,早上早起借口去散步趁佣人不注意,偷偷跑到林子里扔掉。”   “呵呵呵,那时候真的是很喜欢呢”   “我努力了那么久,终于下个月就可以上马了,可是正在这个时候,欧泊因为受到刺激把哥哥摔伤,让哥哥在床上足足躺了两个星期,等我再到马场的时候,别说是欧泊了,就是整个马场都不复存在了。”   “我知道,知道欧泊刚刚钉上的新马掌,马场跑道里掺入的尖锐物,还有哥哥的伤,哥哥教过我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真正的偶然,任何事情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用抽丝剥茧我就猜到事情的真像是什么,那时候我只有八岁,哥哥受伤之后我每天都会在陪伴在哥哥身边,欧泊离开之后我再也没有提过,我不提不是因为你们想的小孩子没有长性,是因为,那时候的我一直认为,青山上有那么多的好东西,我见过的,没见过的,能想象到的,想象不到的,喜欢的,不喜欢的”   “——都抵不上我的哥哥”   “我之所以能干脆果断的放弃我喜爱的和喜爱我的,就是因为有我最喜爱的,最挚爱的,哥哥”   “你说我自私凉薄,冷血孤傲,可是如果没有哥哥,那我一次次舍弃的那些曾经喜爱至极的东西,一次次忍让着妥协让步,又算是为了什么呢?”   “每个人都说我在司空家受尽宠爱,包括这次哥哥能完全不顾我的意志强自将我留在身边,所有的人看到的都是哥哥的付出和我的不识好歹,在澄园里维护哥哥的佣人也好,为哥哥不值失态发飙的李樱结也好,转身投靠哥哥出卖我的尚勇也好,每个人都站在哥哥那边,但哥哥在如愿以偿的得到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能够这样并排站在一起,从小到大的站在一起,除了哥哥做出的忍耐和付出,难道我就真一直如他们所说,只是站在原地等着你把一切做好了送到我手上的吗?”   “为了跟上你的脚步,连精明干练的李樱结都费尽心力,用了十年的时间才将将能跟在你身后,其中苦楚自是不言而喻,连你身边的好哥们看在眼里都不落忍,他们疼惜李樱结的付出,哪怕李樱结甘之如饴,甚至是哥哥,明明知道你给不了她心中所想,不也是看在她的付出和努力的份上,默认她站在你身后,默认你的朋友有意无意的撮合你们。”   “可是哥哥认为,我之所以能站在你身边,我究竟是付出了什么?为了不被你甩下,我又是承受了什么?你只看到李樱结的努力,你隐忍她的小动作,而对我你是否拥有这样的耐性和宽容?”   “哥哥还记得我六岁那年的冷战吗?那也是我们最长时间的一次冷战,起因就是我因为生气,叫了哥哥的名字,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当时的表情,你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把原本开玩笑的我吓的登时愣在原地,然后你不屑一顾的走了,之后长达一个月的时间,无论我怎么道歉撒娇,软磨硬泡,你都不为所动,直到我生了场大病,你才终于屈尊玉贵的和我说了一句话。”   “是不是哥哥看不到我的努力,所以以为无论对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我扶着他的衣服慢慢站起来,扬起头把脸对着他,将手伸到脑后解开眼上丝带的绳结,丝带顺滑无比,缠绵在发丝之间,轻轻一拉就一泻千里,眼上的缎带也随之在脸庞上滑落,我逆着光缓缓睁开眼睛,于黑暗之中听见司空锦呼吸一滞,于黑暗之中我听见司空锦百年一遇的惊讶。   “允之你的眼睛!…”   “这次允之就让哥哥好好看看,我究竟是怎么一路走到现在的,没有了眼睛,哥哥看看这一切还是不是那么理所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生病什么的最讨厌了,断了两天的更新今天加量不加价,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大夫,怎么样?”   “锦少爷,老朽实在是无能,无论是从脉象,还是小姐的各项机能表现上,都找不到致使她眼睛失明的原因。”   “是中毒吗?”   “不不,不是中毒,这点可以放心,…怎么说呢,这么讲吧,咱们中医上认为人是自然界的一个组成部分,由阴阳两大类物质构成,阴阳二气相互对立而又相互依存,并时刻都在运动与变化之中。在正常生理状态下,两者处于一种动态的平衡之中,一旦这种动态平衡受到破坏,即呈现为病理状态。小姐现在虽然失明,但是她体内的动态平衡并未被打破,既然不知道问题在哪里,老朽实在不知从何处下手开方。”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夫人抬爱,小姐的身体一向交托与我,小姐从小就体弱多病,一部分出自娘胎,还有一部分来自平日生活保养不得当,营养摄入不均衡,运动缺乏,忧思过重,劳累过度之后经常出现心悸,头晕和失眠的情况,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即……”   “营养不良和缺乏运动这个我知道,但什么叫做“忧思过重”“劳累过度”?!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和我汇报过?你们胆敢故意隐瞒病情!我不管究竟是谁给你的指示,触了我的逆鳞,要付出的代价你最好成承受的住!”   “哥哥不必对李院长咄咄逼人,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我既然想做,就有自信不会让你轻易查到,全帝都最好的医院,最精密的仪器尚且无能为力,你何必在这里对一个老人家发脾气”。   刚刚一直在门外,知道纸包不住火,到了这一步只希望不要连累无辜。双手扶着墙壁一点一点的挪到屋里,打断了司空锦和李院长的谈话。   从我们见面,到发现我的眼睛看不见,我又一次见证了司空锦的怒火,他是越生气就越冷静,条理清晰的立即安排助手,等我们到医院的时候所有的医生和设备都已经整装待命,做了无数的检查,得到的不过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然后他就把我带到了从小照顾我身体的李院长家里,答案依然让人无奈,可他没有半分沮丧,反而从李院长啰啰嗦嗦裹脚布般的长篇大论里一瞬间找到了重点。   他冷静到冷酷的声音直接对我发问:“好,不难为他,你来告诉我答案。”   我把身体紧紧贴在墙上,希翼冰冷的墙壁能给我力量对抗司空锦的狂风暴雨,看不见他的人,周围都是一片漆黑,我强咽下孤独害怕,强装镇定的回答他,“哥哥要答案,要什么答案?事情不是明摆的吗,还需要我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哥哥以为自己能轻轻松松做到的事情,那全世界都要理所当然的和哥哥一样轻松自如的吗?”   我脑子里还在组织语言,突然感觉一阵风然后就是我的双臂被紧紧抓住,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我禁不住吓得尖叫出声。   司空锦彻底被我激怒   “司空允你好样的”   说完一阵风似的越过我离开了。   我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一样,满世界都是砰砰砰的声音,蓦然身上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样,腿也软了,顺着墙慢慢的蹲了下来,搂住不知所措的自己。   肩上传来温柔的轻抚,淡淡的中药味道弥漫鼻间,我低着头,感觉眼眶微湿,稍稍带着鼻音低声好像是对自己小声的说说,“爷爷,对不起了,当初我答应过你不会连累你的”。   “唉...医者父母心,你能叫我一声爷爷我们就是缘分,这么多年我一直帮你隐瞒你真实的身体状况,也是知道有些事老朽也是无能为力,虽然我现在已经退休在家,青山上的诸多纷扰我也已经置身事外,但少爷今天能直接到老朽这里,小姐就原谅李爷爷这次不能帮你了...”   “爷爷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连累你了,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他在我肩膀上轻轻安抚性的拍了拍,“小姐,我从小就劝过你,不要太要强,凡事不要总是憋在心里自己扛,有些事情放手就放手了,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狠了”   说完他也离开了,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神伤。   自从眼睛看不见之后,生活就变得一片漆黑,我从小到大最怕黑,晚上睡觉都要留一盏夜灯,因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总能把我害怕的东西无限制的放大到让我崩溃。   从李院长家离开,我们之间就被窒息的低气压所笼罩,从车上开始就是这种让人想要发疯的状态,一直到停车场,下了车他也不带我,安排了一个女助理牵着我,进了电梯一直在上升,好半天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出了电梯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猛然的头晕不由踉跄了一下,女助理赶紧扶住我的胳膊问:“小姐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呢?”   我摆摆手安抚她:“没有,就是刚才做电梯的时间有点长,耳膜不太舒服,一下子出来有点头晕,现在没事了”。   “小姐一会还是让医生检查一下的好,总裁是非常关心小姐的。”   关心?   自从来了这里,我连司空锦的人影都看不到,还关心?我谢谢你啊   女助理将我带到房间,扶着我做到了沙发上,“小姐,这是总裁的办公室,总裁开会之前特意吩咐我将您安置到这里,还有这个”,她将一个东西交到我手里,“这是您的导盲杖,是折叠式的,还有秘书室准备的一些茶点和零食在您右手边的小桌子上,您一伸手就能够得着,您左手边的桌子上有内线电话,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只需要拿起电话就会有人接听,如果您累了在房间的东面是休息室,您顺着沙发走二十米左拐就是,休息室里没有太多摆设,您进去之后一直走就能找到床,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我手里握着导盲杖心里五味杂沉,耳朵里根据她的介绍不断的在脑海中描绘场景,想了半天反而更弄不明白了,压下心底隐隐的急躁,柔声的道谢,“谢谢你了,有需要的话我会叫人的,麻烦你了”。   “那小姐您先休息,我出去了,总裁他这几天一直在忙,公司这边堆了很多急需处理的工作,所以可能不会马上回来,您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   “好”   听见她离开关门的声音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大瞾财团总部位于帝都中心商业区,一整栋三十二层的摩天大楼就像是一部巨大的机器不停地前进,司空锦这几天一直在找我想必也是堆下不少工作,尤其是现在分公司的股市在美国刚刚上市,必定也是千头万绪,他这人一忙起来就顾不得其他,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不可能回家,让崔诗涵看到那还得了,刚刚车上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他会带我来公司,直接搭乘专梯到顶层,途中接触的都是秘书室的人,我在公司的消息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折腾了这么久,安静的坐在这里放松紧张的身体,觉得有些口渴,伸出右手慢慢在身旁摸索到杯子,喝完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摸到桌子将杯子放在桌上,做完一系列动作之后靠在沙发上不由苦笑。   自己选的路,又有什么可埋怨的。   司空锦这个人控制欲强,极度讨厌背叛,我猜到会有一天做出令司空锦厌恶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事到临头会是这个样子,既然覆水难收,我也只能破釜沉舟。   颜炳萧给我的药是有一次我服用两种药物之后突然出现短暂的失明才发现的物质,原来我的体质对这两种药物产生的新物质有特殊的反应,事后他研究我的身体也发现这种物质失去药效之后对我没有任何不良影响,而且关键是就他的研究报告好像只有我的体质对这种物质起反应,所以当时我就希望他能作进一步的研究。   也多亏了他的研究,我这次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要不然现在的局势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还很难说,现在虽然处境艰难,但如果不是这样我确定依照司空锦的脾气秉性,不要说是阿玉了,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踏出青山一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存稿文档恢复到这里为止了,这表示从下章开始某桃就要重新写了,虽然已经有了故事框架,但是想想那几万字的存稿我也真是醉了,唉,最近项目不太顺,下个月还有个专业考试要过,更新神马的实在是不能保证了,不行看文的大大就做个收藏,等养肥了再看吧,某桃真是对不住大大们的支持,谢谢大家~我会尽力的!   ☆、衣柜   这些天一直绷着神经,此刻安静的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似乎静的都可以依稀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身下松软的沙发让我想起自己在澄园的那张公主床,直到自己睁开眼仍然是陷入一片黑暗,恍惚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几乎是在醒来的一瞬间就觉察到司空锦的存在,虽然依然是静的仿佛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但空气中有种熟悉的味道,我扶着沙发扶手慢慢的坐起来,什么东西随着我的动作从我身上掉到脚面上,我伸手探过去,指尖传来羊毛细腻温暖的触感,原来是我睡觉时盖在身上的毯子。   我什么也看不见,一手拿着毯子,对着空气叫了声   “哥哥”   空气的那端就像是无底深渊,我的呼唤飘飘荡荡之后沉寂无声,黑暗中的我几乎要不确定我是不是这片时空唯一的生物体,司空锦明明就在这,可是他就能伪装的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四年的时间,在我的生活里他就是充当着这样的角色,明明无处不在,却一定要离我千里之外,用我始终无法企及的高度,站在他的上帝视角玩味着我的生活,我的任性,我的忍耐,我的喜怒哀乐,我的一切。   他永远都是坐在VIP的观众席上,或兴致勃勃,或意兴阑珊的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幕幕戏剧。   我的生活被人赤\裸\裸的摊在众目睽睽之下,任他们肆意的品头论足横加指点,在他们的眼中的我,一览无余,毫无遮拦。   而我,对此无能为力。   正如我此刻坐在这里,他就在我几米开外,只要我朝他的方向走几步就能抓到他,可我,坐在这里没有动。   抓住他又如何,撒娇耍赖又如何,苦苦哀求又如何,这些除了让站在舞台上的我看起来更加滑稽可笑之外,还能有什么用?   “......李总,总经理吩咐过的,不允许任何人进出,您有急事请先让我禀告总经理然后再......”   说话间就有人推门而入,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阿锦啊,是不是兄弟,哪有你这样坑自己人的,你那个宝贝妹妹离家出走,你也没必要拿哥们几个命在这拼吧,美国公司那边刚刚上市,一大堆事情等着你,您大爷倒是好,说走就走,走的那叫一个潇洒,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两天都没有睡觉了,我们家老爷子还以为我转性了,你......哎?啊列阿列”李然名突然停了下来吹了个口哨,“这是谁呀?!这不是我们年度大戏“落跑公主”的女猪脚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安排个欧洲十国游什么的戏码,那多带劲啊,还有啊,小的跟公主殿下商量个事啊,我吧,从小就喜欢演戏,要不会我们家老头拦着,那现在就没有沐旭那小子什么事了,以后年要是再安排这种剧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呀,保证逼真到位,还自带盒饭,您说您找谁不好,非要找李樱结,她那三脚猫实在是不配和您配戏,这不,您哥哥王子殿下非常不满意,现在还在工程部和一帮糙老爷们那施工赶进度呢,要我怎么说她呢,该!平时我就叫她......”   “好了然名,不要再说了,赶紧把情况和阿锦说完我们就撤吧,三天没有回家了,我感觉自己都快臭了。阿锦,这是美国传来的报表,你看一下再说”。   司空锦就在不远处和弥生在讨论事情,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声音毫无高低起伏,明明听见李然名坐在我旁边冷嘲热讽的指桑骂槐,就是因为他的默认,亦或是放任,使得李然名变本加厉的越说越起劲。   “......公主殿下这几天出游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体会到民间的疾苦啊?要是玩的不尽兴小的甘愿陪您再去玩几天,您觉得怎么样?......”   “李然名,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的母亲,李氏企业的总裁夫人应该是焦淑芬焦夫人吧”我把折叠的导盲杖握在手中,金属手杖上传来微凉的触感,让我有些潮热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的话被我打断一愣。   我接着说,“焦夫人早年间娘家生意受挫,从此一蹶不振,焦董事长少了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岳家帮助,想必有今日的成绩也是走了一段不同寻常的道路吧”   他迅速的回过神来,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戒备和敌意,“你什么意思?”   我冲着一片黑暗露出笑容,“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一直听说焦董事长这个人手腕雷厉风行,性格上也是说一不二,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急脾气,特别是对待身边亲近之人,脾气一上来就会有些难以克制,焦夫人作为焦董事长的枕边人,那要算是最最亲近之人,尤其在焦夫人娘家式微之后,想必也如同焦董事长一般,走了一段不同寻常的道路吧”   “李某还不知道,原来大曌集团未来的女主人竟然有喜好探听别人家事的怪癖,哼!”   “本来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原来你还记得坐在你面前的人是大曌财团未来的女主人,那你更应该知道,从很早开始,大曌财团下设的兰心会就是我名下的财产,兰心会那可是全国最有名的淑女俱乐部,所有上流阶级的夫人,小姐们,都渴望能成为兰心会的成员,而我们兰心会的成员网罗了社会各界的杰出女性代表,更是成为无数夫人小姐们的心头好。焦夫人作为我们兰心会的常驻理事,兰心会有多重要想必你比我要清楚的多,焦夫人在李家之所有还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我想我们兰心会对焦夫人的支持也是功不可没的。”   “你在威胁我”   “我从来不威胁人,我只是告诉你,虽然如今你和我哥哥达成合作,但在兰心会是去是留还是我说了算,我们能给焦夫人什么,也能十倍百倍的拿回来什么,如果你有自信能填补这个空缺,那你可以继续”   说完我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在这里,游戏规则非常简单,任何人,任何团体,所有的联系纽带都是利益,利益同样也是相互博弈的唯一筹码,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在利益面前,谁强谁弱,立分高下。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结束想象,面对现实,在无视掉李然名在我耳边的冷嘲热讽,无视掉不远处刺探的目光之后,松开紧握的手杖,接好之后慢慢的探出去,扶着沙发站起身来,悄悄地深吸一口气,朝着秘书讲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踱步过去。   顺着沙发二十米,二十米啊,按照我一步半米,二十米的话要走四十步,好,顺着沙发,慢慢走。   “司空允你......”   强迫自己不理会所有人的目光,在心里默默的数着自己的步子,好似这就是能帮我离开这里的咒语。   一米,二米,三米,四米,五米,六米......二十米   好了,左手边,我将手杖换到左边,想要探到休息室的门,可是——   ——没有,什么也没有   手杖前端挥来挥去永远都是一片虚无,黑暗中无助和不知所措都被无限制的放大到极限,我越是想快快的离开这个让我浑身都不舒服的地方,命运就好像越是要在我离开的路上设置一堵墙,我越是急切,这墙就越多,多到好像要把我从四面包围,死死困在这里。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没有自己,黑暗滋生着恐惧在我心里肆意生长,我浑身僵硬一动不动,连迈出一只脚试探的勇气都没有,畏缩的如同一只可怜虫。   “往前再走三步,左拐”   司空锦的话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我攥着手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快速的伸出左脚向前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左边,有了!   我急不可耐的手脚并用,仓皇踉跄的进入屋内,闪身关上房门,终于隔断了身后炙热的目光,我靠在墙上,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再也没有余力支撑自己站立,顺着墙壁一点点蹲坐在地上,坐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面,让我的感觉渐渐迷离。   小的时候偶尔司空锦心情好会陪我玩捉迷藏,我总是在第一时间跑到衣帽间藏起来,把自己藏在层层叠叠的衣物之中。   就像李想小时候捉迷藏时总会躲在妈妈的衣柜里。   那可是我的秘密基地。   关上了柜门的衣柜可真是黑呀,怕小伙伴发现,一点缝都不敢漏,那么怕黑的自己能在满是樟脑味的衣柜中兴奋的想要大喊出声,四周都是柔软馨香的衣物和被子,我蜷缩在里面睡得忘乎所以,直到我天下无敌的爸爸将熟睡中的我找到。   就像天下无敌的司空锦一样,“吱——”的一声轻轻的打开柜门,夹杂着尘埃的阳光跳跃着撒到我的脸上,拨开遮蔽我的衣物,完完整整的把自己呈现在我面前,就像个英勇的骑士,阳光就是他所向披靡的致胜武器,从他到来的那一刻,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小东西,原来你在这里呀”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根本就是重写好不好(?_?)(;???Д??`)苍天啊~~~~~给我来个痛快的吧!!!!   ☆、恩,真的很甜   司空锦那还算温暖的怀抱比我预的期来的快,也许是因为我的样子已经看起来足够可怜无助,他蹲下身子抱住蜷缩成一团的我,轻轻搂我在怀里,抱着我起身走动,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闻到他身上犹自带着些许清冷的味道。   我趴在他的肩头,感受到身体随着他沉稳有力的步伐在有节奏的晃动,真是奇怪,小的时候觉得司空锦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生命变化的人,在他身上,前一秒还是白色,后一秒就会变成红色,在青山一成不变的生活中,他的鲜活就像是个万花筒,透过他的折射,暗淡无色的青山也会变得多姿多彩,我沉迷于色彩,追逐于色彩,陷入其中难以自拔,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我们都变得不一样的时候,回过头发现,司空锦才是那个最一成不变的人。   他的性格,他的说话做事方式,他的喜好,甚至是他走路的步调节奏,都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我搂住他的脖子,感觉到我们的头发缠绕在一起,我头发的又长又软,他头发的又短又硬,我忍不住深吸一口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嗯,连味道都是一成不变。   空荡的房间里我艰难的开口说道:“哥哥,我是不是让你很累”   这么多年,只因为我喜欢,他就能坚持到现在,无论是再细小的事情,他都放在心上,我的任性,我的胡闹,包括我自以为是的痛苦,其实,不过是仗着他的宠爱罢了。   他将我放在床边,我拉着他的手臂感觉他蹲坐在我面前。   “李樱结说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哥哥对我只有一时的迷恋而已,等到有一天哥哥清醒过来,最终还是会把我给抛弃的。”   “其实,李樱结的话只说对了一半,我和哥哥之间确实没有什么爱情,哥哥对我而言,不仅仅是爱人那么简单,在我这十八年的生命里,你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兄长,甚至是我的信仰,但这样的角色设定统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唯一一个能够让我大胆的走自己的路的人。”   “因为我知道,在任何一个岔路口,无论我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向前走还是向后走,我可以随心所欲漫无目的的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而我无论我在哪,哥哥都会迅速且准确的找到我”   “只是我有点害怕,如果哥哥有一天累了,倦了,不想再去找我了,那我在这个未知迷茫的世界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我就会被关在那个黑暗的衣柜里再也出不来了,我拼了命的想离开青山,想去熟悉我从没有见过的广阔世界,只是想在没有人会来找我的时候能自己给自己指一条路”   没有公主命,就要有一颗女王心,如果没有英勇的骑士能帮我披荆斩棘,那就只能自己戴上王冠勇往直前。   “所以,如果我让哥哥累了的话,我们就分开好不好,我们都试着去看看我们不曾看过的风景,也许这会别有一番滋味呢”   猛然栽进司空锦怀里,他的双臂紧紧搂着我难以动弹,我试着挣扎无果之后所幸放弃。   司空锦的声音还带着惯常的语气,和他的行为产生巨大的差别,“一个人总是习惯给自己留后路,是不是也是胆小的一种表示呢?真是个胆小鬼啊”,他在我的颈间落下温热的呼吸,声音显得忽远忽近,“哥哥的胆小鬼啊”   我是胆小,我一直都是个胆小鬼,可这个世界又何曾给我大胆的资格,我所拥有的繁花似锦,都像是阳光下七彩琉璃的泡沫,轻轻摇曳在风中像是无根浮萍,人这一辈子,最大的叹息莫过于一句“身不由己”。   “......对不起”   什、什么?!   他抱着我轻轻摇晃,动作轻柔缠绵“其实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你需要我,我需要你,哥哥有能力让我们能满足彼此的需要,这样不好吗?”   “哥哥连这点勇气都没能给你,对不起......”   他的声音就像是有生命力一般,能穿过我的耳朵一直到我的心里,就像一根根细小的羽毛,一下一下不断的在我的心上搔痒一般,让我的心坐立不安,又像是泡在盐水里,酸酸涩涩的引的鼻头一阵阵发胀。   他贴着我的脸颊,落下细密的亲吻,“对不起,哥哥以后会做的更好的,会一直找到柜子里的你,所以,不要害怕,就像小时候一样,在柜子里等累了就放心的睡,哥哥保证等你一睁眼的时候就会看见我。允之对于哥哥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的一部分,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司空锦。”   “哥哥永远不会放弃你,因为哥哥不会放弃自己,我们是一体的,是不可分割的,我爱你,就像爱我自己,——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爱自己”   爱......   爱啊......   两世为人,从来没有人对我告白过这个字,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今天从司空锦口里听来,和想象没有没有半点关系,没有任何的真实感,飘飘忽忽的让人感觉到一些诡异。直觉哪里不对劲,眼睛看不见就拼命的用手去感受司空锦。   慌乱无措的手在空中突然被人抓住,司空锦修长的手指和宽大的手掌将我的手紧紧的攫住,近在咫尺的呼吸仿佛下一刻就会落在我的脸上,我竖着身上的汗毛充满了戒备。   “呵呵,小东西反应还是这么快那~知道哥哥最喜欢允之哪里吗?Bingo!就知这种动物强烈的直觉,让人不由自主的会浑身热血沸腾!会想要一试再试,会想要抓住她,撕碎她,然后把她一口接着一口拆吃入腹”   “爱?那只存在你的想象中,当你在现实中遭遇,你的真实反应是什么?是逃避,是不相信,是鄙视!不过小东西这点哥哥也很喜欢”   “你口口声声说你想要你想要,可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自己都不清楚,不,你很清楚,只是你的潜意识里在不断的自己骗自己,什么青山外的世界,什么未来的日子,如果真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你知道我总是能有一天找到你的,可是这跟不作为是两码事,你坐在公园等我的那一刻,已经做了选择,相比外面世界的风险,你,更愿意呆在青山”。   他的吻带着强硬的霸道欺上身来,我躺在丝柔的锦被上感觉自己从心灵到身体被一点点毫不留情的剥开,耳边只有司空锦的声音在回荡,“是雄鹰就该翱翔,是丝雀就该安享,在青山你才能活的更加自如,江南崔家的股份也好,司空夫人的权利也好,什么都好,这些哥哥统统都可以给我,什么都不要担心,只要看着哥哥,跟着哥哥,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而来,充满了无限的魅惑和沉沦。   “不要抗拒,不要挣扎,做个好孩子,乖乖留在哥哥身边。”   你看,这个苹果多好看啊,整个伊甸园就数这棵树上的苹果最大最红,来,拿着,咬一口,看是不是像我说的那么甜,快啊,只要一口,我保证,你就会爱上这个味道。   ......   恩,真的很甜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这章哥哥有点变态,不过他就是这样的人物设定啊,摔!你觉得能娶了自己妹子的人会是什么五好青年吗?!没办法,有一种爱,奏是这么任性   那个...好几天没有更,一更还更了这么点,确实是某桃很不擅长这种戏啊,真的是改了写,写了改,这基本上已经和之前的存稿没有太大关系了,因为当时写文的心境和现在的完全不一样,前面一动,就意味着后面也要动,真是越来越绝望了肿么办(?_?)(;???Д??`),唉,没办法,奏是这么倔强╮(╯▽╰)╭╮(╯﹏╰)╭   ☆、订婚   “各位观众大家好,现在是早上6点半,我现在正在大曌财团家族居住地青山为您做现场报道,我身后500米处就是青山的大门,这里已经是青山最靠前的警戒线了,虽然在这里里面什么情况完全看不清楚,但是自从昨天,也就是3月17日下午15点整,大曌财团外联部发出的关于大曌财团下届领导人司空锦的订婚消息之后,全国的媒体都蜂拥到此,包括大曌财团总部大楼也已经设置安保24小时巡逻,据媒体猜测,大曌财团应该在今明两天进行下一步信息对外发布,我们前方的记者也会随之为大家跟踪报道最新消息。以上是CNK记者徐晓静为您做的现场报道”。   画面切换到演播室,一男两女坐在镜头前说话。   “诶呀,可真是不得了啊,通过刚才我们前方记者的镜头,大家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现在青山外的一个盛况,真是人山人海啊,陈老师,就这种现象您怎么看?”   陈老师手指轻推鼻梁上的眼镜,咳嗽一声说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其实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们先说司空家对我们整个国民的影响力,我们每个人,从小到大所有的学习教材,我们的老师,甚至是我们的教育体系的推动人,无不来自大曌财团,细想想这很可怕啊,当你的思维被掌握在别人手里,那他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对对对,比如说是我吧,我家里是农村的,我们小地方的经济和大城市比不了,但是我们那的师资力量丝毫不逊于大城市,我们所有的老师都来自大曌财团,每位老师的专业程度同样是经过层层选拔,也正因为这样,才会有那么多像我一样能从农村来到城市,这份恩情我觉得是很难取代的,况且据我所知,像我家乡这种情况的乡村老师全国还有很多很多。”   “恩,这也是司空家众多惠民工程中的一项,因此也是奠定了在国民心目中非常良性的影响。也导致了大曌财团这些年快速稳健地发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商业帝国,而这个帝国的接班人,大家可以看一下,图片上显示的就是司空锦,年轻英俊,更重要的是极具商业才能,这次大曌财团之所以能顺利的签下世界著名家族洛克菲勒的合作,司空锦可以说是功不可没,还有这次美国分公司上市,也是由他一力促成,由此可见,在不远的将来,我们这位新的掌门人将会带领大曌财团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陈老师刚刚的分析很全面,但是作为一个女生,我还是比较感兴趣我们未来的国民精神领袖,究竟是找到了一位什么样的人生伴侣。根据大曌财团外联部发布的消息,未来的掌门夫人原名叫崔允之,结婚之后更名叫司空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信息,不过姓崔,会不会是现任司空夫人的娘家,江南崔氏?”   “就目前的情况推测,江南崔家的可能性最大,姓崔,我们国家数得上的就三家,除了江南崔家,还有柳江重工的崔起豪董事,只有一个独生女崔宁,再有就是万千百货的崔孟董事长,两位千金,分别为崔寒昕,崔晨晓。”   “柳江重工和万千百货都是非常知名的企业,如果是联姻的话,对司空家族,也是不错的选择呢,那为什么陈老师比较倾向于是江南崔家?”   “柳江重工主要从事建筑重型机械制造和销售,因为前些年房地产行业的迅猛发展,柳江重工乘着这股东风,“十一五”营业收入达到 500 亿元,成为全国工程机械行业的领先者,国际工程机械市场强有力的竞争者。而万千百货随着近些年电子营销的线上线下服务,也是成为了零售业的无冕之王。”   “可是,大曌的产业还是主要以文化,教育,科技等相关联的领域,陈老师是因为这样所以排除了这两家吗?”   “对,二十多年前,正因为两家的联姻,致使大曌一举成为全国文化产业巨头,也形成了现在一枝独秀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江南崔家是那种老式家族,对于嫡庶是有着巨大的差别,联姻也使当时因为家族内部旁系纷争的崔家正房能保证权力不外流。大曌的经营范围很广,但所有的经营都根治于它在文化方面的影响力,我想,通过这次两家全国最大的文化产业家族联姻,将不会再有什么江南崔家,以后崔家会成为司空家在南方的分部,南北交相呼应,亲密合作,这其实是一部很大的棋,当时还觉得大曌在美国分公司上市有点激进冒险,如果万一国内市场出现动乱,容易后院起火,两头难以兼顾,现在回头来看,如果有了江南崔家的全力相助,从此百年之内,无能人撼动大曌财团!”   电视上的画面“砰”的一下消失不见,我坐在沙发上回头,小文拿着遥控器一边嚷着一边朝我走来:“少夫人您看看,这都几点了,少爷不会来您就不能乖乖睡觉吗,看来明天要跟阿嬷说把电视搬走,以前小姐在自己房间的时候没有电视不也是好好的嘛,主楼那边已经在赶工期了,还有一个星期就完工了,到时候您和少爷就会住过去了,现在在少爷的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少夫人,来,我扶您去睡觉。”   小文帮我掀开被子,3月的天气还有些寒冷,司空锦的房间虽然开了中央空调,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惯性,躺进被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冷的瑟缩了一下。   “少夫人冷吗?那小文把温度调高一点吧”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那好吧,今天晚上是我值班,少夫人有事情可以按床边的按钮,那不打扰您休息了,晚安。”   “晚安”   司空锦的房间没有夜灯,因为我临时住进来,就让人加了小地灯,小文把房门关上之后,鹅黄色的小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线,照的四周的环境若隐若现,恍惚中不知何时睡着,等我醒来睁眼,看到整夜未归的司空锦从浴室里打着领带出来。   他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早安吻,穿上西装,“醒了,那去主楼那边吃早餐吧”   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窝在枕头上有气无力的回答,“不了,你还要出去,妈妈在忙着装修,况且我还没有睡饱,我要在这睡觉。”   他弯腰把我的脸掰过来面对他,“对不起小东西,哥哥这段时间太忙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这都是因为哥哥想给我们允之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完美蜜月,还有哥哥知道你喜欢阿玉,尚勇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哥哥保证,你能在婚礼上看到她”   我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脸,呆呆的点头说好。   “真是个乖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应该算是个过渡章节,下章应该会有婚礼吧,远目~~   ☆、爱的两面   我从来没有期待过这样的婚礼,在全帝都最高档的酒店,全部包场,所有的政商名流,黑道白道,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出席,我不在乎婚礼现场有多么炫目,来场嘉宾有多有名,甚至是我身上这件花费了一百多个工人手工缝制的婚纱。   在这些人和事面前,我有什么勇气站在台上对着司空锦说我愿意。   没有一丝一毫的幸福感,有的只是被迫陪人做戏的难堪,观礼的嘉宾里知道我作为司空锦的亲生妹妹存在了十八年的人不在少数,即使司空家对外宣布我是崔家的女儿,因为崔诗涵十八年前丧女之后精神崩溃,刚好族内又恰巧有女婴降生,就寄养在司空家借以安慰崔诗涵,如今孩子渐渐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金童玉女,皆大欢喜。   是啊,皆大欢喜,司空家族,江南崔家,两大家族从我们结合的那刻起开始携手迈入一个新时代,所有的人都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憧憬着未来难以想象的新世界;各种媒介充斥着司空家光辉的历史和公主王子般美好童话爱情故事,百姓们平淡无味的生活也好似被注入了生机和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坐在巨大的化妆镜前,像是个局外人,淡淡蹙起的娥眉让我想起一句古诗,“美人如花隔云端”,明明是看了十八年的眉眼,明明是比平日更精致的妆容,更深邃的眼眸,为什么就是像和镜中的自己隔了一层纱,一层雾,朦朦胧胧中什么也看不清。   听到有人开门,我从镜中看到崔诗涵穿着正红色的礼服,头发盘在脑后,一身的华贵表露无疑,她走过来扶住我的肩膀,对着镜中的我说,“妈妈的宝宝长大了,宝宝不知道妈妈想象这个场景想象了多少次,但怎么都没有想到,我的宝贝已经能长得这么好,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把宝宝交托在哥哥手里妈妈也算是放心了,哥哥以后会替妈妈照顾宝宝,等到妈妈不能照顾宝宝的时候,也能安然离开这个世界了”,她帮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倾身准备亲吻时猛然想起,“对了,妈妈差点忘了,不能把宝宝脸上的妆弄花,嗯,真是太美了,一会不知道有多少人嫉妒哥哥能娶得如此美人”。   说话间房门又被打开,司空锦身穿礼服的样子印在我的影子后面。   “哥哥怎么来了?不是告诉过你嘛,现在你还不能见新娘哦”,崔诗涵打趣着走进来的司空锦。   “妈妈,您该去招呼外面的宾客了,爸爸和舅舅可忙不过来,婚礼一会就要开始了,我来看看阿允。”   “哎呀,今天都忙晕了,那我先出去了,你也记得典礼的时间啊”崔诗涵说完出去之后,巨大的新娘化装间就只剩我和司空锦。   他走过来用温热的手指轻轻推开我眉间的阴霾,捧起我的脸,“小东西不快乐吗?”   我摇摇头,想把我的脸从他的手掌中离开。他却用虎口禁锢住我的下巴,一挑凤眼戏谑的说出两个字。   “撒谎”   我伸出手臂,他无奈的轻笑出声,放开我的下巴,将我一把抱在怀里,我伏在他的肩头,司空锦的双眼总给我一种感觉,他好像能轻而易举的看穿我的心思,所以我更愿意这样被他抱着,在熟悉的味道中好像能给我反抗的力量。   我带着鼻音瓮声瓮气的说:“哥哥我害怕”。   “傻丫头怕什么,哥哥不是在你旁边吗”   “人太多我害怕”   害怕被人注意,害怕被人记住,害怕被人议论,害怕被人否定十八年的生活。   “我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典礼,我又不认识他们,也没有必要认识他们,有哥哥就好了,为什么要被那么多人评头论足,我,我不喜欢,我讨厌”   我看着他,流露出内心最脆弱的神态,可怜的祈求目光望着他,司空锦现在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哪怕这局面是他一手促成的。   他将我抱坐在半人高的梳妆台上,拇指我在的眼角拭去还未坠落的眼泪,然后将手指含在嘴里,好像在品评那滴眼泪的味道,“真是个让人心软的小可怜那,你说她怎么会觉得典礼有可能会取消呢?”   “啧啧啧,看这满脸绝望的小表情,我想没有人会不动容,即使是连我这个铁石心肠都有点不忍心呢”   我垂下头再也没有勇气看他,单单只是忍受他的奚落声就足够我万劫不复了。一想到一会要站在明空学院所有同学的面前,就感觉刚刚忍住的眼泪又湿润了眼眶。   突然视线里出现了司空锦英俊的脸庞,我看着他单膝跪地,看着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戒指盒,看着他在我面前打开,一枚婚戒悄无声息的躺在紫色的天鹅绒上熠熠生辉,好像就是为了打开的一瞬间,释放了积蓄的所有力量尽情的散发着温暖又明亮的光芒。   我疑惑的看着突然变得满脸严肃的司空锦,我坐在高处的梳妆台上,他跪在我的面前,举着手里那枚婚戒,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庄严肃穆的味道。   “司空允,你愿意嫁给你面前的司空锦吗?无论他违背你的意志,无论他禁锢你的自由,无论他强加给你的意志,无论他误会你的意思,无论他任性小心眼,你都愿意只看着他,跟着他,陪着他,直到永远吗?”   此情此景我竟然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声,“哈哈哈,对...对不起,哈哈,可是哥哥难道连神父都请不起了吗?还有,你那是什么证婚词啊,怎么听都觉得这桩婚事我都好像是吃了大亏,这还怎么让我说我愿意,根本就连自己都骗不了自己呀”   他不动声色的接着说,“无论他如何都会在第一时间找到你,无论他如何都站在你的一边,无论他如何都不让你感到孤单,无论他如何都让你安心,这样,你愿意只看着他,跟着他,陪着他,直到永远吗?”   我抿住刚刚翘起的嘴角,伸出带着蕾丝手套的右手,对着他郑重的点头,说声我愿意。   他把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亲吻了戒指之后抬起头,深沉的眼眸好像时间都静止了一般,房间里连空气都带着他身上的味道,我的心也跟着一紧。   他看着我,一如他无数次这样深深的凝望着我,还有他眼眸中那个小小的我,永远都显得那么惹人怜爱,“你看这个婚戒,是哥哥亲自设计的,外面是明亮的金属光泽,里面却是镶嵌了满满的黑色宝石,外层代表光明,里面代表黑暗,就像哥哥说的两段婚词,任何一份爱,都不可能只有温暖没有伤害,哥哥的爱里包的含宠爱和伤害就像这戒指的两面,哥哥不需要小东西做出任何的承诺,我只希望你如果有一天被黑暗的一面伤害,小东西能转动戒指,看到哥哥这份爱光明的一面。”   我忍不住用左手盖住右手的戒指。   司空锦拉起我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抬头露出一脸阳光灿烂的笑脸,我楞了一下,这笑容我再熟悉不过,从小到大,司空锦每次只要恶作剧,必定会露出此般“魔鬼的微笑”,不知道今天谁要倒霉了。   “走吧”他将我从梳妆台上抱下,我身子一个趔趄赶紧抱住他。   我疑惑的问道:“走去哪里?一会不是要典礼吗?”   他在我的鼻子上轻轻一点,“你个小东西,这种好玩的时候你怎么从小到大都这么迟钝啊,典礼?难道刚才我们没有典礼吗?现在典礼结束了,新郎要带着新娘去度蜜月喽~”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疯子,全帝都的权贵都等在外面,主人却跑了,司空家会沦为笑柄的!   他看我不走,直接将我打横抱起,我眨巴着大眼睛迷茫的看着他,这玩笑可是开大了。   他抱着我哈哈大笑,继而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小东西作为司空夫人的第一个愿望,哥哥怎么可能不替你实现呢,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安心当你的司空夫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爱的两面性,我觉得梦露那句话很具有代表性,“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最差的一面,那你又有什么资格享受我最好的一面”,哥哥的婚戒这个梗,我觉得自己很机智,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九点多才把工作忙完,实在是不想卡在这里,还是把婚礼写完了,这章之后基本故事就完成了一个阶段了,本来不打算铺这么大的摊子,怎奈越写越收不住,最近太忙,有时间还要重新设定一下大纲,明天要去开会,请假一天,卡在这里大家应该不会太崩溃,某桃要碎了,各位娘娘晚安~   ps:不知不觉已经写了这么多了,谢谢各位大大的支持,尤其要感谢一下蒙童大大,你这是要承包我的评论专区的节奏啊,土豪,奏是这么任性!   ☆、蜜月   “小东西,吃饭了,哥哥做了你最喜欢的皮蛋粥啦,赶快过来”,不远处的司空锦,左手拿着勺子在空中对着我招手,穿上穿着那件怎么看怎么违和的黑白格子围裙,我蹲在地上不忍直视的把脸扭到一边。   天太蓝,水太清,在这天水之间仿佛形成了另一个时空,一个没有界限的超时空,很难想象那个好像我一伸手就能够着的太阳是我们平日里习以为常的那个,在这里,天空,太阳,白云,海洋,沙滩,森林,别墅,都好像是在一个平面维度里,美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快去吃饭,不是埋怨哥哥之前老是做肉菜,你要是不喜欢那我明天就重新开始...”司空锦冲着我边走边说。   我突然“啊—!”的大叫出声,“你把我的城堡踩烂了!”   我心疼的看着自己劳动了一下午的杰作,就这样被司空锦一脚付诸东流,顺手抓起一把沙子朝他腿上扔过去,“哥哥最讨厌了!竟然把我堆的最高的一栋楼给踩坏了,还有城墙!你赔我你赔我!”   司空锦把蹲着的我从地上抱起来,笑的一脸的小人得志,“赔,哥哥肯定赔,怎么能让小东西讨厌哥哥呢,哥哥巴结你还来不接呢”,说着就猛然作势要把我往海里抛,我吓得尖叫着搂紧他的脖子,使劲往他怀里钻,惹的他嚣张气焰一发不可收拾,我也只能是恨的直磨牙。   这里的气候湿润温暖,连海水都是温温的,泡在里面并不难受,刚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和司空锦在海滩上嬉闹的时候他就把我扔到里面过,不过,湿身之后也在这片海滩上再次见证了司空锦的无耻无赖。   至于你问我为什么会被司空锦在这里无耻无赖的呢?   因为这是个无——人——岛——!   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个坐落于南美洲的不知道哪个旮旯的小岛,总面积有14英亩,湛蓝的天空,清澈的海水,金色的沙滩,温暖的阳光,奢华的别墅,从飞机上睡得迷迷糊糊下来的我,猛然回神看到这种360度无死角美景,也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地方简直美的令人窒息——   ——可是!如果你在这么一个小岛上,一个人也没有,更重要的是只有司空锦一个人,每天变着花样的折磨你,□□你,从精神到肉体上充分的见识了他这只脱了羊皮的狼,你就会瞬间有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   他抱着我踩着松软的沙滩一路到别墅边搭建的凉亭,椭圆形的白色裂纹框架下放着餐桌,司空锦将我放在椅子上,回身做到了我对面。   我看着眼前的白粥,呈在牡丹彩绘金边汝窑瓷碗中,终于忍不住拿起勺子放在口中,在连续被迫吃了一个星期的各种肉之后,这无疑为人间美味,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餐桌礼仪,小半碗皮蛋粥被我风卷残云之后,舒服的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的对着司空锦露出我发自内心的抱大腿笑容。   “哥哥好厉害!粥都做的这么好吃,比阿嬷做的还好吃!”我眨着无辜纯真的大眼睛,甜甜的嗓音卖力的讨好。   对面的大爷显然很享受,欣欣然的点头,淡淡的说到:“恩,人总是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干活?干什么活?   然后对着我又做出一副“你懂的”的表情,我瞬间脑补了一下司空锦这几天的各种不要脸,立时垮下一张脸,这是要养肥了再吃呀,真是个奸商!   我气的压根痒,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宽慰自己。   要镇定,不要生气,不要和这种没有下限的人计较,现在敌强我弱,不可强攻,要智取。   恩!要智取!这个...智取...   不知何时司空锦已吃完起身,“吃好了吗?一会海风该起了,我们回房间吧”   回房间?!   我不回房间!想想你这一个星期的血泪史,你不能再让历史重演,快!智取!   “哥哥我腿疼”   “这是你第一天的借口”   “我肚子疼,胳膊疼,腰疼,头疼,全身上下都疼!”   “那是因为你平时缺乏锻炼,哥哥带你多锻炼锻炼就好了”   “我、我还没吃饱”   “晚上要少食,不然你胃不舒服”   “我、我、我大姨妈来了!”   说话间司空锦已经抱着我来到卧室,将仿佛受惊的小鹿一般的我放在床上,站在床边好整以暇的脱掉开衫,一点点欺上身来,看着他的笑容我直觉头皮发麻,“小东西又调皮,你是在考验哥哥吗,你的小日子哥哥不会弄错的”   说着顺势就要伏在我身上,腿上的丝裙不知何时已经堆到了腰间,胸前传来炙热的呼吸,我只觉得天崩地裂,一股热气直冲脑门,真是孰能忍,婶儿都不能忍了!这一切,真是够了!   我下大力,使劲推开司空锦,脑补了无数种残暴手段把他那张骗小姑娘的脸给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他。   “你有完没完!有完没完!什么我只想安静的度一个蜜月,什么好好享受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啊,就是带我来到一个根毛没有的小岛上,变着花的折腾我!有意思吗你!这是给我度蜜月吗?!有我这么遭罪的新娘子吗?!我都说不要不要不要了,你还要我重复多少遍!难道你听不懂人话吗?!你这个私自的家伙,只想着你自己!一点都不考虑我!你现在就给我滚!有多远就滚多远!!!”   “小东西在想什么这么入迷,你要是再不专心,哥哥就要罚你喽~”   我气吞山河的咆哮声在司空锦红果果的眼神中瞬间消音,想象中雄起伟岸的身影也瞬间粉碎,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是要这么残忍的抛弃我哪~~~(ノへ ̄、)   “呜呜...哥哥我错了,我会努力的,呜呜呜呜...还有半个月,哇哇哇....我错了...妈妈...呜呜呜呜...我要爷爷...阿玉...阿嬷...小文...还要王叔...呜呜呜...妈妈...哇啊哇啊呜呜呜...”   坐上直升飞机离开的时候,我还是不太确定这一切会不会是我的一场梦,等梦一醒,我还要继续和司空锦呆着这个鬼地方,一个月的时间,我又重新认识了司空锦的控制欲,当这个岛上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他没有了青山上的儒雅,没有了大曌总部的霸气,卸下一切伪装,真实深刻的展示了他的迫切和占有,除了我每天做什么事情要管,小到穿衣吃饭,大到行为举止,都要依据他的喜好,甚至是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衣,哪只手拿勺子吃饭,头发是放下还是扎起,都要由他说了算,恨不得我就是个布娃娃,一举一动都被他牵着走。   我低头转动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铂金素圈之内是由上百颗小米般大的黑钻一颗颗拼接而成,恍如漫天繁星般璀璨夺目,一黑一白,一暖一冷,这爱有多温暖,就有多冷酷。 作者有话要说:  偶回来了~~~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在强制断网,就一直没有更新,从这章开始,故事就要进入第二个阶段,嘛,总共也就两个阶段,接下来的重点更多的会放在男女猪脚的互动上面,我们的小阿允也要学着从自己的乌龟壳里出来,学着慢慢长大...的辛酸史...真是忍不住要给她掬一把同情泪   ps:今天废话多说几句,某桃一般周六周日不更新,如果更新也是存稿君,因为某桃最喜欢的就是早上起来脸上除了大宝什么也不用,绑着头发卡住刘海,穿着家居服自在的度过周末,本周先把欠的账补上。话说,断网的时候看了一本小说,海棠尊的《阿里阿德涅的子弹》,很不错的一本医疗悬疑小说,就是有点啰嗦,很多医疗术语翻译的也很明白,就是日文说话的语序重点和中文不太一样,直接这样子翻译显得很生硬,如果妹子们不喜欢这一款的,我强烈推荐东野圭吾的《恶意》,所有的悬疑小说中我最喜欢这本,这两年东野圭吾大热,但是还是感觉这本最经典,至于福尔摩斯,狄仁杰之类的看的不多,主要是某桃不是很喜欢看杀人破案,更喜欢看一些心理啊,动机啊,推理的描写。   大家明天见~   ☆、回家   初夏的青山,带着一种盎然的新意,笔直的马路尽头是以崔诗涵两夫妇为首的澄园众人,大家脸上洋溢的笑容,让我隐隐的产生一种期盼。车子刚一站定,崔诗涵就帮我打开车门,在大门口就把我拦在怀里不停的说:“宝宝可把妈妈想坏了!从你出生还没有和妈妈分开这么长时间,宝宝想妈妈了吗?来,妈妈看看”,她端视了一会我的脸,伸手朝司空锦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皱着眉头埋怨,“哥哥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的帮妈妈照顾好宝宝吗?!你们去那么远,还一直联系不上,哥哥这样妈妈怎么放心把允之交给你”,说着回头摸摸我的脸蛋,“妈妈好不容易给养的这点肉都没有了,怎么这么瘦,脸色也不好,心疼死妈妈了,快进来,妈妈亲自给宝宝熬的甜汤,我们现在就去喝好不好”。   崔诗涵这一番举动,别人再难插上话,我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往楼里走,左右不见司空锦,回头才发现,他和司空沐站在树下说话,他又穿上了那件熟悉的外皮,把自己包裹成一个优秀亲切的继承者,我俩的视线蓦然对接,我陡然停下脚步,不理会崔诗涵突然停下的喋喋不休和别人的疑惑,从崔诗涵怀里抽出手臂,冲着司空锦伸出手,充满依恋的唤道   “哥哥”   那一瞬间他眼里闪现的光芒璀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让我的心突然开始感觉舒适和放松,可还没等我细看,就被人强行拽了过来,迎面的是崔诗涵难以置信的,“宝宝...”   我赶紧解释,“妈妈,我有给你带礼物哦,就在哥哥那里,哥哥快给我啦,不要以为我忘记了你就可以私自扣下来,快点”   “宝宝...妈妈太感动了,礼物我们一会再看好不好,咱么先去吃饭,然后妈妈陪宝宝睡觉好不好,宝宝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肯定累了...”   说话间我又被簇拥着向前走,当崔诗涵接收我的解释时,周围所有人都好似松了口气,我回头无可奈何的看了眼面带微笑的司空锦,好吧,作为一只丝雀被人养,还有好几个笼子换着养,是不是也是一种资本呢。   澄园主楼经过四个月的大修,早已不是我记忆中样子了,司空锦作为未来的继承人,本来我们结婚会住在司空锦的子楼里,等到司空沐退居二线的时候我们才能重新搬回主楼,可由于我的关系,崔诗涵强烈要求我们住在一起,司空家和江南崔氏这次的联姻合并,崔诗涵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才被允许破例。   澄园主楼原本是分三层,一层是会客厅,餐厅,娱乐室,健身房等设施,二楼是司空沐和崔诗涵的主卧和我的寝室,三楼是书房和我的活动室,经过这次改建,整个三楼成了我和司空锦的卧室,司空锦的书房和我的活动室。   三楼的设计应该是更多地考虑到我的因素,整个装修风格都按照我之前的习惯,浅暖色调打底,因为我的活动习惯更多是在卧室和活动室,所以一上楼的客厅不是很大,卧室跟我原来在二楼的空间分割类似,只是更大更奢华,几乎占了整个三层的三分之二的面积,之前的阳台这次大的彻底建成了一个玻璃花房,各种花卉枝繁叶茂竞相开放,密密实实的花簇锦攒,特别是我喜欢的茉莉花,顺着阳台一路延伸到我的床头柜,步入其中宛若仙界一般,躺在床上一睁开眼就是如此胜景,想必,再娇贵的丝雀也会喜欢的吧。   “妈妈的宝贝喜欢吗?”   我回头路出灿烂的笑脸,“允之好喜欢哦,谢谢妈妈”   崔诗涵抚摸了着我的脸庞,又伸手拉住我,“来,妈妈带你去里面看看,还有我们允之的衣帽间,以前总觉得二楼那个太小,这次妈妈特意扩宽了...”   “妈妈我累了,那个我们明天再看,妈妈陪我睡觉好不好,人家第一次坐飞机哥哥就带我坐了那么久,我要睡觉啦”我晃着身子她撒娇,这一个月一直睡的不太好,刚刚又一路舟车劳顿,吃了饭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看到床就再也走不动了。   “是了是了,宝贝累了,嗓子都有点哑,哎呦,妈妈不在我们宝宝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妈会照顾好宝宝的,咱们现在就去睡”,我乖乖由她带着我来到床边,大概是因为新婚的关系用的是大红的床品,连床角四根立柱上的鲛纱都是配套的淡红色,崔诗涵将我安置在床上躺好,吩咐交代好佣人之后也躺在我身边。   我一骨碌钻到她怀里,在轻轻的拍抚中很快的坠入了梦乡。   我换了地方总是会睡不安稳,一晚上反反复复的要醒好几次,睁开眼时感受到昏黄温暖的光亮,却没能听到熟悉的海浪声,眼前人觉察到我的清醒,伏下身子问我,“宝宝醒了?要喝水吗?”   我从被子里伸出拳头,慢慢的揉了揉眼睛,借着昏暗的光线努力的辨认眼前人,好半晌才哑着嗓子糯糯的说,“妈妈,哥哥呢?”   “哥哥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宝宝饿不饿?”   我摇摇头,对着崔诗涵伸出手臂,“妈妈我要去洗手间”,崔诗涵搂着我将我从被褥里抱起来,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到盥洗室门口,“妈妈就在这里等,宝宝乖乖的去吧”,我呆呆的点点头,晃晃悠悠的走进去,迷迷糊糊的找了一圈就是找不到马桶。   咦?就在这里啊,为什么没有呢?我站在墙边不停的转圈,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最后无力的蹲坐在墙边,带着睡意的声音无意识的小声叫道。   “哥哥”   “哥哥,允之在这里啦”   “哥哥...”   这里很暖和,地上也很柔软,就这样靠着墙意识也开始越来越涣散,嘴里嘟嘟囔囔的叫着哥哥,就这样蜷缩着几乎就要睡过去,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彻底打破了我的睡意。   “宝宝怎么坐在地上睡觉?快起来,咱们到床上睡,妈妈扶着你起来”   混混沌沌被拉着起身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骤然头磕到了墙上,顿时疼的我泪水四溢,抱着脑袋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吓得一旁的崔诗涵方寸大乱,一边搂着安慰我一边冲着外面呼喊,众人听到声音汲汲皇皇的冲进来,又是冰块又是医生又是绷带的,彻底是把我弄醒了。   三更半夜被硬拽着在医疗室从上到下做了体检之后,确认没有脑震荡,也没有其他症状,只是有点轻微的红肿之后,终于得以脱身,坐在卧室阳台的花房中,望下青山上星星点点的亮光暗暗出神。   一只手搭到我的肩上,递给我一杯温热的牛奶,“宝宝头还疼吗?刚刚把妈妈吓坏了,虽然陈医生说没问题,明天妈妈还是带宝宝到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吧,先喝了牛奶,有想吃的吗?”   我摇摇头喝一口牛奶,“我没事了妈妈,其实就撞上的时候有点疼,现在已经没事了,红肿也已经消了,不要担心了”   “该检查的还是要检查的,宝宝不知道你一哭妈妈心都要跳出来了,还有啊,宝宝头才好,咱们不要一直盯着外面看好不好,你看妈妈在这里给宝宝放置了个鱼缸,宝宝累的时候可以看看小鱼,还能缓解眼部疲劳”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描画着碧绿荷叶的白色大瓷缸里,养着几尾锦鲤在碧净的水中游的摇曳生姿自由自在,我伸出手指轻点水面,吓得原本悠闲的小鱼四处逃散,我忍不住笑弯了嘴角,可是脑子一晃,又觉得此情此景好像在哪里有见过。   我转过身问崔诗涵,“妈妈,阿玉呢?她请假好久,还没有回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某桃写文比较慢,基本上写2000字就要俩钟头,今天周六打扫卫生,吃过晚饭收拾完就开始写,写到现在才写完,真是慢到像shi的地步。   ps:大家压力大的时候都会干什么呢?我是打扫卫生,-_- !也不知道为嘛会养成这么个毛病,以前上学的时候,越是快到考试的时候就越是勤快,衣服洗的最后都没有可洗的,然后就拆被子洗被罩啊床单啊什么的,收拾完自己忍不住给别人收拾,其实平时某桃不属于勤快那类型的,基本上都是能凑活就凑活,不过貌似这种妹子也很多,以前有个同事,心烦的时候就会去打扫卫生间,-_- !   ☆、道歉和原谅   “小姐:   见字如晤。   这封信交到你的手上的时候阿玉已经不知沦落浮萍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了,不过这都不重要,无论阿玉在哪,对小姐的思念都不会减少一分一毫。   小姐不用担心我,清风帮已经下了特赦令,自是没有人敢动我的,退一万步说,我能做到今天的位子自保能力还是有的,手里也有一些关系,但还请小姐帮我谢谢少爷的一番美意。   离开清风帮并不是一个艰难的选择,虽然我自小生在那里长在那里,但从你父亲离开的那一刻,我就隐约猜到了今天的结局,十八年,因着你的缘故,我骗着自己又呆在这里十八年,可是到头来,该走的始终是留不住的。   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离开清风帮的生活,现在提笔来写,也许我会成为一家小公司的职员,每天和办公室的同事闲聊八卦,也许会找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然后生儿育女,又或者成为一个居无定所的漂泊者,这样一想,顿时感觉头大,选择太多也会是一种苦恼啊。   不过首先我想先去各地转转,第一站就打算去小姐最喜欢的耶路撒冷,去登登摩哩山的岩顶,摸摸犹太人的哭墙,看看基督教的圣墓教堂,还要到当地居民区的摊位上尝尝本地特色美食“贝克拉伏”和“咖德夫”。然后再到泰国的清迈,租一栋传统的吊脚楼,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想必也是非常惬意的吧。   我知道,我这样不辞而别,小姐一定非常伤心,可是我是不会道歉的,我...我也不能道歉,我认错就代表着这十八年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我不怕承认错误,更不怕承担后果,我害怕的是有些错误没有补正的机会,我更害怕见到你父亲。   我从来不怕死,生的那头就是他,去见他,有什么可怕的,我把你养的那么好,你撒娇,你任性,你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你的人生注定一帆风顺随心所欲,见到他我也能扬着下巴骄傲的等着他的夸奖,我在你身上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白云荡荡,流水汤汤,我求的也不过是他的一个认可。   这样算过分吗?我不要他的人,更不敢奢求他的心,只求他能摸着我的头,像那个寂静的深夜,跳跃的灯光下微微笑着,说一句“做得好”。   小姐在青山过的不快乐我知道,小姐想离开青山我明白,可我一直骗自己,你看,就像是父母对待孩子,她还那么小,不知道世间的险恶,对她一时的无理取闹,给块糖好好哄哄便罢了,她不知道前面是个坑,替她做最正确的决定是我们这些成年人责无旁贷的义务,她那么娇弱,经不起那些凄风冷雨,呆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她哭,她闹,只需等她长大,这一片苦心,她终会理解。   假装看不见你的孤独和恐惧,我不会道歉;像个胆小鬼一样抛下你,我不会道歉;牺牲你换回我的心安,我不会道歉;让你独自一人陡然面对接下来的是是非非,我不会道歉。   我不会道歉的。   道了歉,我又如何见得了他?   阿玉”   我蜷缩在衣柜里,感受到光亮投射到身上,我伏在膝盖上没有动,司空锦的手掌托着把我的脸抬起来,我垂着眼帘不看他,他的手指摩挲在我的脸颊边,“哭了?”,说着就要抱着我出衣柜,我慌忙楼住他的胳膊,急急出声说到:“哥哥不要”,我退回衣柜深处,将自己隐秘在黑暗之中,“哥哥我不想出去”。   他还是一贯波澜不惊的声音,“就为了这个吗?”,之后听见纸张摩擦的声音,我抬头看见司空锦一手将我看了无数遍的信件胡乱的揉成一团,随手往身后一扔,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强行将我从衣柜里抱出来。   新的衣帽间非常大,大的我跑进来的时候几乎迷路,司空锦抱着我兜兜转转的终于到了浴室,抬手轻轻一捞,在我的惊呼声中毫不留情的将我扔到了浴缸里,顿时水花四溅,打在我的脸上像是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呼叫的时候有被水呛到,我稳住自己坐在浴缸里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一时脸上也不知道是水还是泪,堪堪是狼狈之极。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诗句吗?哥哥说过,没有人的爱是无欲无求的”,他解开领带扔在地上,显得有些烦躁,“所以就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再浪费你那不多的情感了,”他蹲在地上强迫我看着他,“每个人都要走一段只能自己走的路,没有人陪伴,没有人分享,哥哥知道小东西害怕孤单,害怕一个人,所以”,他用虎口捏着我的下巴,眼中闪现着某种坚持,“所以,哪里都不要看,什么都不要想,只需要看着哥哥,跟着哥哥,这样就够了,明白吗?”   浴缸是恒温的,但我就是忍不住在发抖,在司空锦的质问下,抖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嗫嗫的一遍遍小声的说:“我不介意的,我不介意的,我不介意的......”   “什么?”,司空锦用浴巾将我包裹着抱出浴缸,将我放在椅子上,“小东西说什么介意什么?”   我低着头,看见被水打湿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坠着一颗颗晶莹的水滴一路下滑,如一颗颗眼泪一般快速坠落,摔碎在浴巾上只剩下难以察觉的水迹,一颗连着一颗,委屈又执着,“我不介意的,被无视,被利用,被牺牲,这些我都不介意的,我一生下来就是为别人活的,这个别人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三个人,我都不介意的”,我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沉默不语眼神晦暗的司空锦,他圈着我就像是圈出我的世界一般。   “我从来都不介意的,因为,这就是我活在青山的价值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不多,但写的比较艰难,某桃始终认为,一个人的改变,内心还是占了很小的一部分,那种高人顿悟只是个案,大多数的人还是需要外界的刺激。   允之虽然厌恶青山束缚,但其实从内心来讲她认为自己和青山是不可分割的,和崔诗涵的女关系,和哥哥的夫妻关系,这种认知是底线也是基础,而如今阿玉打破这种固有认知,这样才会促使她真正的改变,女主的设定并不是逆来顺受,被动等待的类型,触了她的底线,她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也为允之之后的改变做一个铺垫,但这种改变不会是立竿见影的,要徐徐图之才显得水到渠成般自然而然。   至于哥哥的设定,则是典型的闷骚腹黑型,这种人说的少做的多,他的付出你可能不会一下子就看到,但当你回头才会察觉,原来这个男人为了你做到了如斯地步,我认为这才是男人隐忍的魅力,也是一个男人强大的最有利证明。   以上~   ☆、谋算   每一次看着青山的大门在我身后慢慢关闭,从内心就会涌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车里回望越来越远的黑色玄铁大门,就像是驶离一段又黑又深的隧道,见到外面的亮光,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安心。   从青山到希望之家,和从青山到明空学院一样,都不经过市区,郊外的精致好像都是千篇一律,挺拔的树木,笔直的街道,干净的环境,还有,荒芜的人烟,对了,还有我们疾驰而过的车子。   正当我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前排的李秘书回头对我说,“少夫人,马上我们就到希望之家了,您这次进去吗?”   我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你们去吧,帮我向曹院长问好,跟她说她提交的关于扩建希望之家的方案,我同意了,之后的事宜你们和曹院长直接沟通就好了”。   刚说完车子就平稳的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了,“我明白,只是之前听夫人说过您想将希望之家和安然基金会挂扣在一起,这次的扩建计划您是想通过总部还是基金会?”   “不要基金会,暂时不要动基金会的账,大曌的任何部门或者是下属的公司,机构,暂时都不要联系基金会。已经到了,你先去忙吧。”   “是,少夫人。”   车里少了一个人,顿时觉得空荡了不少,我撇了眼司机正正襟危坐的目不斜视,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闲着也是无聊,便和司机搭话聊天,“你之前是在青山工作的吗?”   他头都没有回,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冷冷的回答我,“回少夫人,我是今年刚从大曌总部调过来的,所以夫人没有见过我”   “哦,”我不以为然的点点头,“那你是谁的人?妈妈的?哥哥的?爸爸的?还是爷爷的?”   依旧是平淡的音调,“回少夫人,我是老爷派来保护少夫人的”   “啊...爷爷啊...”我懒洋洋的靠在车门上,老爷子啊,我想当初老爷子同意我和司空锦结婚,很大程度上是不愿意和司空锦闹翻,只是他应该没有想到会出现后来两家合并的情况,如果依照老爷子独断专行的脾性,是不可能同意让崔家进入大曌分一杯羹的,这种事情,说的好听叫强强联手,闹不好最后是引狼入室,老爷子上了年纪之后,行事愈发严谨稳妥,况且司空家完全不要依靠外人的力量走到今天这步,只不过需要点时间罢了,如今崔家占了大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成为大曌第二大股东,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老爷子能在我身边这么光明正大的安插人手,不外乎是一种警告了。今日之伙伴,明日之仇敌,在利益面前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我,正好可以成为老爷子谈判的筹码之一。   青山上的势力错综复杂,表面一片歌舞升平,内里实则暗潮汹涌,之前由于崔诗涵对我的严密看护,在加上我的活动范围非常有限,崔诗涵,司空锦还有当时清风帮阿玉的势力,基本将我围的滴水不漏,再者,谁也不会想到,当年父不详的小孤女能成为今天的少夫人,真是世事变迁,人算不如天算,不知多少人在暗中扼腕不已呢。   如今一夕之间,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自然使得各方势力趋之若鹜,尤其是这次随着阿玉的离开,清风帮的势力被司空锦接收,崔诗涵之所以同意我们结婚,追根究底是想要留我在身边,可是事情渐渐脱离她的控制,从上次度蜜月回来已有两的多月的时间,除了在衣柜里和司空锦见过一面,除了崔诗涵信任的李秘书,我完全没有和第三个人接触过。   太过紧张也是胆怯的一种表现,是出于下风时不自觉的反应,老爷子能趁着时机□□来,不知道这背后和崔家有什么交易,毕竟我现在身份特殊,不仅仅是大曌未来的掌门夫人,在崔家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里我个人名下的就有百分之五,再加上崔诗涵的百分之七,几乎就算是控制了整个崔家在大曌的发言权。   崔家这代的当家是崔诗涵的胞弟崔隋青,我有见过两面,是个比较典型的书本网培养出来的孩子,干净,儒雅,有素质,有修养,有底蕴,太太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户,丝绸瓷器,那才是真真的日进斗金,两夫妻在崔家虽说不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钳制庶出一脉还是游刃有余的,这次甘冒风险和大曌合作,除了利益上的诱惑,还是看在崔诗涵的份上。   崔诗涵五岁的时候有了这个弟弟,那时候崔家几乎要大权旁落,嫡出的当家是姐弟俩的父亲崔鲲彦,能力勉强只能评个中等,关键是身体还不好,崔家危机四伏,日子过的也是郁郁不得志,至于孩子的教养更是无暇东顾,崔隋青从小就跟着姐姐长大,感情非同一般,当年崔诗涵和司空沐联姻,更是一举稳固了刚刚当家的崔隋青的地位,使崔家嫡庶势力发生了根本性的扭转。   现在崔家将筹码与其说是压在崔诗涵身上,不如说是压在我身上,既如此我就不能只是简单的扮演傀儡的角色,在全国有着5682家希望之家,除了少数政府资助之外,几乎全部由崔家一手掌握,这两大家族走的虽然一样的路线,但由于地域等因素,演变成了现在完全不同的发展模式,大曌偏重于文化产业的发掘和延伸,特别是近些年随着科技的日新月异,以及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公司的很多业务已经时代挂钩,司空锦今年和于坤词在美国上市的分公司说是传统文化传承和发展,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到哪个山头唱哪路山歌罢了,单看于坤词,他是搞金融股票发迹,跟文化沾什么边。   而崔家则是稳扎稳打,专注于文化产业发展,就说出版业,全国十大权威出版公司,有七家都隶属崔家,全国的高校,南方也是占了大多数,这其中网罗的学识大家和各专业的大牛,更是不胜枚数。   其实无关于哪种好那种坏,都是因势利导,司空家位于帝都,常年处在政治中心,他的发展和政府的政策有密切的关系,况且北方经济繁华,人文思想开放,国际交流频繁,以一家之力是很难做到算无遗策。   而南方,尤其是江南的情况的正好相反,南方人重视家族观念,崇尚宗祠文化,传统文化底蕴深厚,规矩繁复,再加上南方气候湿润,人文和谐,所以人员流动性没有北方这么大,就比较适宜崔家这种单线长远发展。   我今天来的这家希望之家正是崔家的产业之一,这种打着福利院旗号的机构,也不全是做慈善,反而由于社会捐助会给崔家每年带来数以百万的收益,这种既赚面子又赚里子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况且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了,包括大曌名下的安然基金会,名义上是兰心会举办活动中捐助的善款筹措使用,其实背地里确是大曌名下的星辉娱乐公司某些来历不明的大笔金额的洗钱工具,正因为此,兰心会虽说是我名下的财产,但崔诗涵从不让我插手兰心会的账目来往。   不过,之前我通过尚勇将安然基金会的事情告诉杜磊,以杜家在军部的势力,不会让安然基金会的账面上还这么平静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停了两天,一是因为周一周二会比较忙,更主要是因为最近看了微博上疯传的《大老板与金丝雀》,每次写文的时候刚有点情绪就会跳戏,星期一晚上朋友推荐的,看到12点还泡在天涯上各种欢乐,四娘也长大了呀,都成帝王攻了呀,真是一口老血喷出来,可把某桃给看醉了。。。地球太危险,麻麻带我回火星吧-_-|||   ☆、谢谢你的温柔   车内太闷,窗外阳光正好,所幸开了车门出来透透气,只见不远处一个人快步过来,看衣服是跟我随性来的工作人员,过来询问我说:“少夫人,杜市长家的小姐杜星,江山集团的江宛如小姐,还有丁家的丁一墨丁公子,现在都在我们希望之家,知道您在这里,想见一面,李秘书吩咐我询问您一下,看是否......”   这三个人怎么聚在一起来找我了?   带着心底的疑问,我点点头说到,“好,老同学好长时间不见了,既然在这碰见,那就见见吧。”   “那少夫人请随我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不用特意准备什么了,今天天气不错,就在外面见吧,我一会还要回青山,麻烦你帮我把他们带到这里吧”   “少夫人不用客气,那我这就去办”   杜星还是那么优雅从容,江宛如和丁一墨也还是那么打打闹闹,特别是丁一墨,笑的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哟,司空允”   我也笑着冲他摆摆手,学着他的样子说,“哟,丁一墨”   杜星拉着江宛如走到我面前,笑容亲切仿佛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和我打招呼,“阿允,好久不见,过的怎么样”。   我点点头,调皮的开玩笑,“好呀,你们怎么在这,难道是要还我人情的吗?”   “说到人情,我哥哥可是送了你一份大大的结婚礼物,我这个当人小妹的,蹭着哥哥的礼,也勉强算是还了你的情了吧”,说完杜星冲我隐晦又狡黠的眨了眨眼镜,一旁的江宛如和丁一墨也是一头雾水,但都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什么也没有问。   听她这话,我脑子转了一圈,当初想要曝光安然基金会的事情时,之所以选择杜磊,就是因为一旦这件事被捅开,获利最大的就是杜家,虽不至于让大曌有什么丑闻,但最起码能让杜家在政界的力量更加难以撼动,司空家自从老爷子掌权以来,就开始大力的进军政界,几十年经营下来,大曌在政界的渗透力也是不可小觑,因着杜磊在军部的力量,我本想借杜家的手砍掉安然基金会,没想到杜磊竟然风头一转,肉送到嘴边都生生给还了回来。这种牵涉到家族利益的事情,可谓是牵一发动全身,这礼,不可谓不大啊。   “帮我谢谢杜磊哥哥,就说礼物我已经收到了,会好好用的,不会辜负杜哥哥一番美意的。”我虽然讨厌安然基金会背地里做的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如今既归到我名下,和希望之间与兰心会之间又可一脉相承,互通有无,之前一直对兰心会不知从何入手,如今借着基金会的茬口,自是要便宜许多。   “不用谢,今天知道你可能要来这,我们是专门来等你的”,杜星拍了一下江宛如,笑着对我说,“说起来你如今真是好大的派头啊,自从上次在婚纱店偶遇,就再也联系不上你,连婚礼都到外面躲清静。”   我偏头笑了笑没有出声。   杜星看我不作答,继续说,“这次找你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要订婚了,想邀请你参加我的订婚庆祝会,没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就是咱们同学,明年就高三了,所说大家还在一个学校,可是个人进路都不同,只怕是聚少离多了,所以我想趁着这个口,把大家聚在一起,也算是圆了我一回念想了,”杜星调笑着问我,“就是不知道我们堂堂大曌的少奶奶肯不肯赏脸了?”   她今天有备而来,先是送礼之情,再是同窗之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正要点头应允的时候,李秘书适时开口说到,“少夫人,夫人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是这边忙完了请您去京郊的别墅,南边崔家新送来几套珠宝,夫人让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我这个上流贵妇人的生活真是乏陈可数,不是服饰就是珠宝,再不然就是让崔诗涵拉着做各种保养,实在是有些腻味,于是我冲李秘书摆摆手,“我不去了,今天累了,让妈妈挑几套就好,我就不...”突然想到杜星的订婚宴,“帮我挑一套作为杜星的订婚礼物吧,”扭头对杜星说,“我知道你不差这些东西,可是礼物我一时也不知道送什么,你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送别的。”   杜星走上前,说:“怎么会不喜欢,崔家历史上一直是为皇室供应珠宝饰品,这么贵重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谢谢你了,请柬我已经送到青山了,到时候一定要来。”   一直到回到青山,总是有种异样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但又说不上来,心里无来由的烦闷,躺在床上光怪陆离的做了一场荒而唐之的梦。   睁开前看到同床共枕的司空锦,两个月没有见他,还是那英俊又熟悉的眉眼,恍惚中产生一种错觉,这样优秀的人怎么会这样熟悉又频繁的出现在我的身边,他看我迷迷糊糊的神游,在丝被中伸手抱住我,将我揽在怀里,温热的嘴唇亲吻我的眼睛,略带沙哑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刚刚做了什么梦?睁开眼还像是在梦里,是好梦吗?所以小东西不愿意醒来吗?”   我们的身体就像是两块拼图,此刻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我将脸埋在他的衣领,满脑子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努力回忆着梦境慢慢的描述,“梦见...孩子...”   司空锦的大手在我的后背上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孩子,什么样的孩子?”   在他的拍抚中我意识开始逐渐模糊,但奇怪的是,刚才已经记不大清的梦,此刻像是揭开了浓雾般的眼帘,梦中的情景也越发清晰可见,“孩子...两个...男孩和女孩...还有哥哥...哥哥从外面进来...抱住我...小女孩生气...然后和小男孩吵架...”   司空锦的声音从上方温柔飘下,飘在我身上像是初冬的太阳暖洋洋,“恩...是我们的孩子吗?”   我们的...孩子?!   这话激的我立刻清醒,孩子?!   司空锦慢慢安抚我僵硬的身体,用着惯常的语调说,“是因为今天去希望之家的原因吗?所以梦到孩子”,说完又俯下身子面对面的问我,“还是允之想要孩子了?”   我摇摇头,重新将自己放软在他的怀里,略带些鼻音的声音,“不,我不想要孩子”,他拍拍的我头,“那我们就不要,等你什么时候想要我们再要”。   听他这么说,我抬起身子想要看清他的表情,是虚伪敷衍还是认真诚恳,想要从他的脸上辨明一二,“哥哥不要哄我,你现在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你们打的算盘,是打算骗我吗?”   他耐心的听我说完,依然是一副淡然和煦的样子,不动声色的说,“小东西真的觉得,那些盘算,是哥哥的盘算吗?”   面对司空锦时我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总是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我无力的伏在枕头上,脸庞摩擦着丝绸般绵柔的布料,“难道你们不是想要尽快有个孩子吗?新的继承者。不过真是可笑,为什么大家会以为有了那个孩子,司空家和崔家才能真正的成为一体呢?”   司空锦笑着将我重新拢在怀里,“那小东西觉得,怎么样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一体呢?”,对于他的问题,我忍不住轻轻嗤笑一声,“别人我不清楚,哥哥的话,怎么会允许和别人成为一体,从来都只有你,不会有别人,你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   感觉到他手上越来愈大的使劲,似乎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我咬着嘴唇一动不动,直到他渐渐卸下了力气,才长出一口气,听他继续说,声音中带着一丝难言的喜悦,“哥哥上高中的时候,有个女生跟我告白,说要成为彼此的灵魂伴侣,我当时问她,什么叫做灵魂伴侣,她说就是彼此喜欢,喜欢到骨子里,让这份爱情烙印在灵魂上,过去这么多年,那个女生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惟独记得她说的灵魂伴侣,樱结有一次喝醉酒问我,究竟我喜欢你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执着的认定你,就像行走在无边的沙漠中,虽然酷热难挡,饥渴难耐,可是还要不断的迈着沉重的双脚往前走,因为知道留下只能是输,只有前进,前进,不断的前进,我的人生就是这样,不能等,不能停,不能输,小的时候每次看到那些被我远远甩在身后的人,我总会产生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可是时间久了我就发现,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妈妈问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太孤独了,孤独到终于忍不住放下我那不可一世的优越感,开始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那个时候,我发现了你”。   我一边听他低沉的声音徐徐道来,一遍遍在脑子里回忆着我们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人们总喜欢用类似“时光如梭,岁月如歌”这种词语来形容光阴的流逝,在过去的的十八年中司空锦竟然是以这样的理由注意到我。   “遇到樱结他们,我开始有了真正的伙伴,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共担风雨,我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只是想要找个人陪伴,是不是会有更好的选择,所以我离开青山,离开你,想要确定我的人生是不是非你不可,可是离开的那个晚上,我就已经有了答案,樱结他们在机场为我送行,他们说让我去开启崭新的人生,可是这些年,我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们结婚前,我把我的答案告诉了樱结,我说,‘时光不能被遗忘,记忆不会被消逝,你和她的区别就在这里,如果当年陪在我身边的是你,也许我也会这么义无反顾的选择你’”。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轻笑一声,那高傲到云端的李樱结,听到这样无奈又无语的理由,想必真是万念俱灰了吧,司空锦宠溺的揉揉我的头顶,“今天哥哥和小东西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然,我会自然而然的爱上你,你也会自然而然的爱上我,不要着急,也不要忧虑,让我们能自然而然的交流,自然而然的在一起,自然而然的爱上彼此,甚至——”他语调一扬,带着些许调笑,“——自然而然的成为彼此的灵魂伴侣,什么的”。   “灵魂伴侣”这四个字怎么从司空锦嘴里怎么总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呢,“那哥哥的自然而然里面是不是还包括,自然而然的生下我们这对‘灵魂伴侣’的‘爱情的结晶’吗?”   他眉眼弯弯的笑着说,“当然喽!”   “那哥哥对我们‘爱情的结晶’有什么期待吗?”   “没有期待”   “恩?为什么?是因为不喜欢小孩子吗?”   “因为那不是我的人生,他会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选择,我们只要尊重就可以了”   “哦,可哥哥这种放羊吃草的教育方式真的好吗,不是说玉不琢不成器嘛”   “恩,这个词用的很好,我觉得有必要在小东西身上实践一下”   “放手放手,说好的自认而然呢?!”   “这就是我的自然而然啊”   “...啊...你手放哪里啊,快出来,不要扯我衣服了,放开啦...”   “这张嘴怎么这么吵啊”   “...唔...骗纸...骗纸...”   ......   总是不喜欢不完美的自己,总是幻想并努力着成长为自己理想中的样子,总是忍耐压抑自己,总是告诉自己,最好的时机还没有到来,最万无一失的准备还没有到位,最完美的状态还没有调整好,爱人也好,孩子也好,生活也好,总是像站在起跑线上,却从来没有真正踏出去一步,在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前,不敢也不能轻易的踏出这一步。   也许,也许,真的就像司空锦说的那样,放松,呼吸,也许我们想要的自然而然就会到来,李想也好,司空允也好,包括妈妈也好,都让她们自然而然的离开,自然而然的留下,我知道这很难,但当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也许,自然而然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开始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打算把司空允的蜕变作为一个大章节好好写写,只是最近某桃的生活上有了很大的变化,在停更的时候我也想了一下,把之前的存稿都废了,这样草草结尾并不是某桃想要弃文,就是觉的文章越来越偏于之前的设定,哥哥的温柔,也是我对于完美人生伴侣的定义,这种完美更多的表现是这种能让你放下所有包袱和顾虑的心安,写的越多,反而把这种沉淀的温柔写的浮躁又恶俗,写着写着确实感觉有心无力,想要把这种美好呈现给大家,太多太多,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我挑选了“自然而然”这个概念,世间好男儿千千万万,我只想要这么一个能让我放松呼吸的男人,也愿所有大大的生命中,都能有这么一个人,被温柔相待。   谢谢你的温柔,谢谢大家,写文很开心,尽管没有什么人看,能把自己心中所想和人分享,就是一大幸事,谢谢大家!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